「王爺。」蘇若煙沖離夜的後背輕輕喚道,然後嬌羞地低下了頭。
方才下人急匆匆捎來口信,說是夜王要見她,她還不相信呢,不然就可以好生打扮打扮來見夜王了。
不知現下她的妝容可還整潔?哎,都怪那個該死的下人,一個勁的催促著。
「三小姐可知,本王今日找你是有何事?」離夜轉過身,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蘇若煙搖搖頭,反問道,「不知王爺為何如此著急要見若煙?」
「三小姐當真不知道?」離夜半瞇眼盯著她。
感覺到頭頂傳來的冰冷,蘇若煙的臉色瞬間變了,頓時瞭然,原來夜王這般急著找她,是為了那個女人,和她的丫鬟?
呵,那個女人憑什麼能讓夜王如此惦記著!不過是長了張狐狸精的臉罷了!
「若煙不明白王爺的意思,還請王爺明示。」蘇若煙裝傻道。
見她還在刻意隱瞞,離夜已經沒有耐心和她耗下去了,索性直接了當的問道,「雪兒到底在哪裡?還有,泠月呢?你將泠月又藏於何處了?!」
「若煙不懂王爺所說的意思,雪兒姑娘不是被符越抓了去嗎?至於泠月姑娘……」
「如何?」離夜語氣越發冷漠了。
「泠月姑娘的確與若煙出了夜王府,不過半個時辰後若煙與泠月姑娘便分開了,」蘇若煙抬頭,一副吃驚的模樣,「難道泠月姑娘沒有回夜王府嗎?」
如此高深的演技,著實讓離夜開了眼界,只可惜眼下他還沒有這般的閒情逸致來欣賞。
離夜凌厲地盯著蘇若煙的眼睛,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而蘇若煙被迫一步一步往後退。被離夜盯的有些心虛,蘇若煙只好又低下了頭,她聲音略帶顫抖,低聲說道,「王爺。」
「蘇傅陽大限將至,右相府很快便會落寞,甚至,消失在乾御城,而你,本王隨時都可以將你下嫁給尚書的次子。」
頭頂上傳來離夜沒有溫度地聲音,對於他的威脅,蘇若煙止不住全身顫抖了起來,尚書次子?那個天下皆知曉的傻子?
不,她蘇若煙乃是丞相府的千金,一個傻子也配得上她!
見蘇若煙情緒異常激動,離夜滿意的勾起了嘴角,他繼續說道,「聽聞三小姐自失了身,便無人上門提親,依本王看,此事不如就這樣定了,本王看著,尚書次子與三小姐也很是般配。」
「王爺,」蘇若煙突然跪地,她抓著離夜的衣袍,哽咽道,「求王爺不要把若煙賜給那個傻子,若煙不嫁,若煙死也不嫁!」
蘇若煙猛地搖頭,哭出了聲,誰能忍受自己一直偷偷愛著的男子,將自己親手送到另一個男人手裡?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傻子!
這不就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她就是死,也絕對不會讓一個傻子侮辱了她,更不可能讓整個乾御城的人再看她的笑話!
絕對不允許!
蘇若煙梨花帶雨,使得離夜挪開了視線,他沉聲說道,「那就得看三小姐願不願意告訴本王,雪兒與泠月的下落了。」
「……」蘇若煙猶豫著。
見此,離夜挑眉,說道,「怎麼?三小姐是不願意?」
沉默了半晌,蘇若煙知道今日她是躲不過了,只好一五一十的向離夜交代,希望夜王看在她將功贖罪的份上,能給她一條活路。
「……我說,若煙知道的都可以告訴王爺,只求王爺饒若煙一命,別將若煙嫁給尚書次子可好?」蘇若煙緊攥著離夜的衣角。
離夜被她哭得有些不耐煩了,「快說吧,本王可不能保證下一刻會不會突然改變想法。」
「泠月姑娘……泠月姑娘她,其實是去見我大哥蘇長連的,泠月姑娘與大哥早已私定終身了,這次也是泠月姑娘求若煙,幫她進右相府見大哥。」蘇若煙低著頭,離夜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那雪兒呢?雪兒現在在哪裡?」提及蕭可可,離夜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
蘇若煙死命絞著衣袖,心裡嫉妒的發狂,「我……若煙也不知雪兒姑娘現在在何處。」
「不知?還是不想說?!」離夜厲聲道。
「若煙真的不知道,求王爺放過若煙吧,若煙只是一介弱女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若煙望著離夜哀求著,想要去救那個女人?想都別想!
不過這次,她的確不知道那個女人被符越藏到哪裡去了,之前原本可以侮辱了那個女人,卻不料中途符越殺了出來,不但把那三個男人給化為了一灘血水,還把那個賤女人給帶走了!
最可恨的是,符越居然還跑來指責她!憑什麼每個人都處處維護那個賤女人!她蘇若煙哪點比不上那個賤女人了?!
見蘇若煙鐵了心不願說出蕭可可的下落,離夜很是失望,卻又只能作罷。
沒有其它的辦法了,符越那個老東西實在是老謀深算,他翻遍了整個乾御城,也未打聽到小丫頭的一絲消息。
難道小丫頭此次真的就要離他而去了嗎?不,不,沒有他的允許,小丫頭休想要擺脫他!
此時右相府的書房裡,蘇傅陽站在床前,別有深意的盯著慕傾歌。「左相可算是醒了?睡的可還好?」
睜開眼,蘇傅陽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沒有任何徵兆地闖入眼簾,為此慕傾歌不禁怔了怔,隨意掃了眼此刻身處的地方,慕傾歌便已猜到,定是符越把他交給了蘇傅陽。
想想也對,蘇傅陽早已看他那般不順眼了,現下他又自動送上門來,看樣子,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直視蘇傅陽的眼睛,慕傾歌故作不解,說道,「敢問右相,慕某這是在哪裡?」
「右相府。」
對於慕傾歌的那些小把戲,蘇傅陽一眼便方能識破,可是既然左相想要演戲,他自然得幫他把這戲給做足了。
「右相府?」慕傾歌緩緩起身,「慕某怎麼會在右相府內?莫不是我記錯了,打暈我的難道不是蕭國的大祭司嗎?」
「打暈左相的確實是蕭國大祭司沒錯,只不過左相現如今已被本相囚禁在了右相府罷了,如此說來,左相可是聽懂了?」
慕傾歌低笑,「呵呵,原來是被囚禁吶,如此,慕某懂了。」
「懂了甚好,那左相就好生待在這裡吧,放寬心,本相現在還不會要了你的性命,待本相成就了大業,你,與離夜離洵那兩個小子,便一起去地府相聚,左相覺得本相這個提議可好?」
慕傾歌贊同地點點頭,「嗯,甚好,如此,慕某豈不是要感謝右相這般的體恤與通情達理了?」
「哼,死到臨頭還不忘耍嘴皮子,左相就不怕閃了舌頭?」蘇傅陽冷哼,斜眼不屑地瞧著慕傾歌。
慕傾歌不由輕笑,回道,「右相能說出這樣的大話都不怕閃了舌頭,我慕傾歌怕什麼?」
「大話?」蘇傅陽臉色下沉。
「難道不是嗎?慕某奉勸右相一句,莫再要做著黃粱美夢了,回頭還來得及啊。」
「呵,一個毛頭小孩懂什麼!本相要的,就絕不會輕易罷手!本相就留著你的小命,讓你看看本相是如何一步步成就霸業!」
語畢,蘇傅陽便沉著臉,甩袖離去。慕傾歌歎了歎氣,仔細打量著這間房間,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間密室。
和一般的臥房相差不大,卻是一眼便能掃乾淨,這間密室也是應有盡有,想來,蘇傅陽是早就有了預謀了。
哎,都是他自己自視過高,如今成了敵人的階下囚,就算是保得了一時,也不能保證蘇傅陽下一刻便反悔,取了他的性命吶。
如今只能隨機應變了,但願夜能及早發現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