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落痕與泠月兩人對二十幾個黑衣人,雖然黑衣人並不是落痕的對手,可他和泠月一個女子未免還是有些吃力。
眼看黑衣人一個一個倒下,落痕也是筋疲力盡,不料屋頂上又飄下一批黑衣人。
與第一批不同,這批黑衣人招招狠毒,來勢洶洶。
第一批領頭人見另一批黑衣人來襲,轉頭對自己的同夥點點頭,撤去。而欲離開的其中一位黑衣人,突然趁蕭可可不注意,一劍朝她刺去。
刺眼的銀光閃過蕭可可的眼眸,蕭可可閉著眼,時間似在這刻定格。
離這不遠的天下第一樓,離夜他們聽見打鬥聲,與離洵紛紛趕來。見到的場景,便是黑衣人手中的劍,離蕭可可的咽喉不到一尺。
蕭可可嚇得完全呆愣了,站在原地看著劍刺來,幸好離夜在慌亂之中,把自己的隨身玉珮給丟了過去,才使黑衣人偏了方向,只是劃過蕭可可的手臂,並沒有刺中要害。
離夜虛驚,見小丫頭無礙趕緊使用輕功飛到她身邊,把蕭可可摟進懷裡。
一切做的如此自然。
蕭可可驚魂未定,全身都在顫抖著,抬眼見是離夜,總算是有了反應,一把撲進離夜懷裡大哭。
她剛剛差點就死了。
差點再也見不到離夜美男了。
離洵垂眸,原來三哥早就喜歡上小尼姑了,甚至把母后送給他的玉珮都給丟了出去。
此刻,離夜與蕭可可相擁的畫面,離洵只覺得如此刺眼,使他一刻也不想再多看一眼,遂轉身便向黑衣人飛去。
「不哭了小丫頭,有我在,沒事了。」離夜輕拍蕭可可後背,手卻不自覺抱得更緊了些。
想到方才小丫頭有危險,離夜的心便跟著抽痛,似乎就快停止。
若是他晚來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離夜鬆了口氣,他知道,他已經愛上這小傢伙了,或許,第一次抱著小傢伙的時候,他就愛上了。
「小姐,你有沒有事?哪裡受傷了?」泠月聽見蕭可可的哭聲,快步走到她面前,打量蕭可可的傷勢。
蕭可可從離夜懷裡探出腦袋,眼眶通紅通紅的,傷心地搖搖頭。
泠月鬆了口氣,望著離夜道:「多謝夜王。」
這次她是真心道謝的,她一直以為,只要小姐不與夜王他們接觸也就不會有危險,現如今她才明白,夜王對她家小姐還是有情的,或許,夜王更能保護小姐。
離夜擦了擦蕭可可眼角的淚珠,頭也不回,道,「無礙。」
這邊,有了離洵的加入,落痕也輕鬆了許多,兩人雖是第一次搭檔,卻也是默契十足。
黑衣人陣陣敗落,死傷連連,眼見剩下的弟兄越來越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便相視點點頭,狼狽逃離。
離洵與落痕相視一眼,便向蕭可可那邊走去。
落痕問,「月兒,小姐沒事吧?」
泠月搖頭,「沒什麼大礙,落叔叔,謝謝你。」
「傻丫頭,和落叔叔道什麼謝。」落痕看了眼蕭可可,「小姐沒事便好,我先離開了。」
「等等。」離夜喊住欲離開的落痕,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向他扔去。
落痕看了眼手裡的瓶子,上等金創藥。
「謝謝。」
「落叔叔,你受傷了?」泠月擔憂的看著他,瞥見落痕胸前的黑色衣袍內滲出鮮紅的血液,「落叔叔」
「無礙,一點小傷而已。」落痕對泠月淺笑,嘴唇失去了血色。
蕭可可蹙眉,走近落痕打量他。
「你認識我呀?」蕭可可問。
落痕點頭。
「好像我不認識你。」
落痕微笑,「落痕認識小姐便可。」
「哪……你的傷……沒事吧?」
蕭可可愧疚低下頭,怎麼說這位大叔也是因為她才受的傷,可她卻不認識他呢。
「沒事,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小姐不必擔心。」落痕雲淡風輕的說著,彷彿受傷的並不是他,對蕭可可身後的離夜離洵點點頭,算是告辭,然後看了眼蕭可可和泠月便轉身離去。
泠月心裡擔憂落痕,嘴裡卻安慰蕭可可,「小姐放心,落叔叔不會有事的。」
「泠月,落叔叔是誰?為什麼我沒見過他?而且他和你一樣,叫我小姐?」蕭可可突然問起了很多,才發現她對現在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
她很好奇,也想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惹上了什麼禍害,她不想再不明不白的生活,更不想突然遇刺被殺,而她什麼也不知道。
泠月抿著嘴,不知該從何說起。
蕭可可歎了口氣,扯了下泠月的袖子,「我好困哪,回去吧。」
既然泠月還不打算告訴她,那她也沒必要問,只要她知道泠月不會害她就成了。
人生如此短暫,何必為這些瑣事愁眉不展,該知道答案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月光皎潔,一片餘暉籠罩在離去四人的背影上,彷彿鑲上了一層銀光。
右相府某一角院落,琴聲四起,宛如平靜的江水流洩,絲絲扣人心弦。
綠竹望著彈琴之人入神,對彈琴之人的仰慕更是不加以掩飾。
隨著琴聲停止,蘇長連拿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公子的琴聲真是無人能及。」綠竹露出嬌羞的笑容,毫不保留自己對蘇長連的愛慕之情。
她垂眸,若不是公子,恐怕她早就和姐姐一樣,被右相給殺了。公子對她而言,不僅是救命恩人,而她也鍾情於公子,只是,像公子這樣才華橫溢的男子,她自知配不上。
蘇長連飲了一杯又為自己添了一杯,道,「出來吧。」
只見院內閃出幾位黑衣人,黑衣人單膝跪地,「公子,蕭懿雪身邊有位高人在暗中保護,……我們……並未得手。」
跪著的人紛紛低下頭,等待主子的處罰。
蘇長連緩緩飲酒,開口道,「我可說過要蕭懿雪性命?」
地下人慌亂,公子的確沒有說要他們取了蕭懿雪的性命。
「索性她還活著,不然你們可要跟著陪葬了。」蘇長連勾起嘴角,冷笑。
黑衣人把頭再往下低了一些,沉默。
蘇長連看也未看他們,右手緩緩撥動著琴弦。半晌,他冷冷開口道,「回去吧。」
「是,公子。」
待黑衣人離去,蘇長連端起酒杯,斜眼看著躡手躡腳欲離開的陳管家。
「陳伯既然來了,又這麼急著回去作甚?」
陳管家心裡「咯登」一聲,緩緩轉過身,對蘇長連行禮道,「少……少爺。」
「陳伯來我院內可有事?」蘇長連雖是笑著,可哪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陳管家雙腿一直哆嗦,突然跪在地上求饒,「少爺饒命,老奴什麼也沒看見……」
「哦?果真如此……」蘇長連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真的少爺,老奴真的什麼也沒看見。」
蘇長連手指不緊不慢敲著,面無表情道,「哪你求饒作甚?」
瞥了眼顫抖的陳管家,舉起酒杯送入唇邊,「我還是比較相信,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陳伯還不及思考他話的意思,便被綠竹一掌劈了下去,眼睛睜得老大,口中鮮血大口湧出,目光望著悠閒品著酒的蘇長連,脈搏漸漸停止了跳動。
蘇長連背對著月亮,舉起酒壺,便往自己嘴裡倒。
好酒!
夠濃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