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殿內傳來一片有節奏的木魚聲和響亮的誦經聲。
如來佛祖金像下,蕭可可趴在特大一號木魚上,眼睛勉強打開一會兒又垂下,嘴巴裡念著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國的真經。
隨著清脆的鐘聲,敲木魚和誦經的聲音嘎然而止,大殿內安靜的只能聽見蕭可可念著「咿咿呀呀」的火星經文。
坐這她身側的靜和師太無奈搖搖頭,自從醒來,無果便像變了個人,她能感覺到,現在的無果活的很自然,很真實,也很快樂,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雖然把她給忘記了,至少無果現在還活著,甚至比以前更快活。
這也就足夠了。
靜和師太輕聲喚道:「無果,該回去了。」
蕭可可捧著臉,艱難的睜開一條縫,囔囔著:「下課了?……下課了,該幹嘛幹嘛去,啊……」
說罷,伸個懶腰,打著哈氣,踢踢踏踏的在人群中穿梭。
蕭可可這樣的舉動已經連續三天了,靜和師太和其他弟子也便見怪不怪,只是不明白師叔昏迷半月後,醒來怎會變化如此之大,之前不喜言語,沉悶的性格,現如今完全不同,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長的想像罷了。
而對於無果師叔的言行舉止,靜和師太一直包容著她,甚至在大殿如來金像下對如來佛祖的無理都不指責,這不禁讓坐下的弟子感覺奇怪,卻無人敢指責師叔的不是,或是師太的偏心,畢竟師太寵愛師叔是人盡皆知的。
「如夢,午時之前,你與如水一齊下山……」
下山?
蕭可可頓時清醒,站在大殿中央,豎起耳朵認真聽靜和師太的安排。
「如心,如月,你們即刻出發,前往雪山與泠月會和,記得一定要保護好她,確保萬無一失。」
「是,師太。」
如心如月退出大殿,蕭可可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蹙眉。
又是泠月,到底這個泠月是何方神聖?影響力很大嘛。
不過,現在她最感興趣的還是關於「下山」這兩個字。
人都散去後,蕭可可百無聊賴的坐在大門口,準備堵住如水如夢的去路。
作為一名美少女穿越者,蕭可可承認她是一個失敗的穿越者,穿成尼姑,整天穿著灰色長袍,吃著青菜豆腐不算啥,關鍵是她居然沒有膽量逃出去,誰叫她無依無靠,還是個路癡來著。
太失敗了!
「咦,師叔怎會在這?」如水問道。
蕭可可見如水隻身一人,好奇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如夢呢?」
「如夢師姐突然不舒服,如水只好一人下山了。」
說也奇怪,如夢師姐剛剛還好好的,去了趟房間臉色便變的極差,莫不是……和師叔一樣,被邪氣侵了體?
想著,便瞪大眼睛偷偷瞥了蕭可可幾眼。
蕭可可見這小尼姑神情古怪,不爽的拍她光溜溜的腦袋,「看什麼看,沒見過尼姑美女啊。」
如水委屈摸著腦袋,「師叔,你怎變得如此野蠻?真不像以前那麼文靜的你。」
說吧,師叔定是被邪氣侵了體,沒上山之前,她就經常聽村子裡的老人這麼說,娘親也說過。
「我現在很野蠻麼?嗯?」蕭可可半瞇著眼,晃著小拳頭。
「不……不野蠻……即使師叔變的野蠻,如水覺得野蠻的師叔很好相處,如水喜歡現在的師叔。」雖然師叔變的很野蠻,不過很好相處倒是真的。
蕭可可得意挑眉,勾著如水的肩膀,「這還差不多,走,姐姐帶你玩去。」
「欸,師叔,你不可以下山。」
「為啥?」
如水撓撓頭,「不知道,反正師太沒說讓你下山。」
「可是她也沒說不讓我下山啊。」
「可是……」
「好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更何況你一個人行嗎?!」
「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的,快點快點,小屁孩一個,話還不少。」
「師叔……」
「閉嘴!」蕭可可凶狠的瞪著她,隨手又托著她快步走下山。
如水委屈的扁扁嘴,她只是想說她不是小孩子了,還有,師叔勒的她脖子好難受啊。
師叔果然很野蠻!
乾御城內,蕭可可一身醒目的尼姑裝扮,左手舉著雞腿,右手拿著冰糖葫蘆,好奇的左瞧右瞧,時不時拉著一臉哭相的如水扯談。
「小尼姑,這個好看麼?」蕭可可用下巴對著小攤上的面具點點。
「師叔,我們是不是應該得去辦正事了?!」她就猜到師叔下山不是好事,單不說閒逛誤了時辰,師叔她老人家居然還吃葷,這可是破戒!無奈她只能被迫屈服在師叔的淫威下。
師太,如水對不住您,沒能勸住師叔……
「要不,你去辦正事,姐姐在這裡再逛逛,待會兒在前面那個路口會和。」蕭可可認真的說。
「可是,師叔你……」
蕭可可擺擺手,打斷她的話,「別可是可是的了,就這麼說定了。去吧,姐姐就不陪你了,別老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你應該得學習學習一個人獨立,知道嗎?」說罷,狠狠咬了一口雞腿,口齒不清道:「姐姐是在教你,別太感動,記得回去給我添個地瓜就行了」
nnd,一個道觀的老二,身上連一枚銅錢都沒有,想吃個地瓜還得搜刮小盆友,真不厚道!
不好!不好!
如水淚汪汪看著師叔一步一搖頭,狠狠心,還是往回走了。
要是她現在擋住師叔的去路,指不定得被師叔敲死,還是被逼破戒。
她也無能為力了。
誰讓師叔如今太野蠻呢!
如水對天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