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想了想,低聲道:「你和我進去探探。看能不能找到沈大老爺的蹤跡,最好先把他救出來。」倒不是庾璟年願意以身犯險,實在是旻太子身邊必定也是高手如雲,他們這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營地的大概也就他和蕭十三了。
蕭十三卻是個傻大膽,立刻躍躍越試起來。
庾璟年又道:「丁雄何在。」丁雄是蕭十三的副手,蕭十三不在的時候,就由他負責指揮庾璟年的親衛。有一個精悍的漢子就出列走到庾璟年的身前,壓低了聲音道:「將軍有什麼吩咐。」
庾璟年道:「以煙花為信號,你們一旦看見北燕營地的上方出現煙花,就立刻帶人殺進去。」說著掏出一個煙花筒交給蕭十三:「這個東西你拿著,我什麼時候叫你放你就立刻放,明白了嗎?」
軍中經常以這種煙花筒作為聯絡信息的工具,用起來極為方便,甚至不需要火折子,只需要將引線一拉,蕭十三自然知道怎麼用,自信滿滿地接過煙花筒道:「將軍您就放心好了。」
丁雄也道:「將軍,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庾璟年道:「來的時候我叫你們帶來的火油和火石都帶了嗎?」
丁雄道:「回將軍的話,都帶了。」雖然不知將軍讓他們帶這些東西是何用意,但是將軍的話他們從來都是不打折扣地執行的,所以他們也就毫不猶豫地帶了大桶的火油和火石。
庾璟年點了點頭。抬起胳膊了試了試風向,對丁雄道:「現在是西南風,你們等會就悄悄將火油倒在他們營地的西南方向,一旦收到動手的信號,就立刻放火。這火油還是軍中巧匠所製,能夠產生極大的煙霧,你們動手之前每人現在口鼻上捂一條沾濕的手帕。倒時他們的營地大亂,咱們再動手必會有事半功倍之效。」
丁雄聽得一拍大腿,本來自己這方人比較少,這樣一來,可就不怕他們人多了。見庾璟年指揮若定,心中大為敬佩,低聲保證道:「將軍放心吧,屬下必定不敢辜負將軍所托。」
庾璟年滿意地點了點頭。丁雄又問:「營地中有人反抗該怎麼處理,兄弟們要不要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庾璟年冷笑一聲:「就算遇見了旻太子你們也不必手下留情,只管給我往死裡招呼,有什麼問題,自有本將軍擔著。」丁雄鬆了一口氣,剛才他還顧忌著對方是使節的身份,有些投鼠忌器,若是抱著這麼個態度和對方開打,他們束手束腳,必定吃虧。現在有了庾璟年的保證,他們可以放開手腳殺個痛快,把握就大了許多。
庾璟年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丁雄道:「沒有了。」
庾璟年卻想了想,道:「距離此處四十里地,有一營兵馬約千餘人,是陳安縣的駐兵,你派兩個人過去盯著一點兒,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報過來。」
蕭十三急道:「將軍,陳安縣的駐兵,那是咱們自己人啊!」丁雄也對庾璟年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庾璟年道:「本將軍自有本將軍的道理。你們照做就是了。」他總覺得旻太子在這裡駐紮營地,以旻太子的謹慎,必定是有原因的。
見屬下們一一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去了,庾璟年這才拍拍手道:「蕭十三咱們走吧。」別看剛才分派任務的時候他一派大家的風範,實際此刻上心裡都急死了。心上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要獨自面對的是奸詐狡猾的旻太子,庾璟年恨不得立刻飛入旻太子的營帳,到沈沅鈺的身邊保護她。
兩人便施展輕功,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旻太子的營地,向著旻太子的中軍大帳摸過去。
再說沈沅鈺跟隨著付遠進入了中軍大帳。付遠不敢隨意進入,只在門口大聲稟告,揚聲道:「啟稟太子殿下,屬下將人帶來了。」
大帳之中傳出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縣主來了,快請進來吧。」
付遠答應一聲,掀開簾子走進了大帳之中。
旻太子的中軍大帳十分闊大舒適,中間擺著一張拔步床,大帳用屏風隔出數個空間,周圍的裝飾十分考究精緻,一看便知旻太子是一個十分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旻太子此時正側倚在床上看書,淡淡的燭光掩映之下,愈發襯得這個男人皮膚白皙如玉,氣質清貴脫俗。這樣的男子前世今生卻做出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說出來誰又能相信呢。
旻太子的目光落在沈沅鈺的身上,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你來了!」就像是和老朋友閒話家常一樣。
伸手招呼沈沅鈺道:「坐過來吧,嘗嘗我泡的茶。這茶是貴國皇帝贈我的碧螺春,水便是這山上採來的泉水。」又溫柔一笑道:「這麼多年來,我親自動手泡茶的次數不超過十次,你這次可是真有口福了。」
付遠早在把沈沅鈺送過來的時候就退了出去。蕊心、綵鸞和金靈全都被旻太子這個態度弄的一愣一愣的。
這一副老朋友的架勢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他抓了人家的老爹,威脅別人過來和他相見,怎麼又是一副老朋友相見的樣子?
可明明知道旻太子不是個好人,她們在面對旻太子的時候,偏偏難以生出惡感,那種感覺真是奇怪到極點了。
沈沅鈺長歎了一聲,走到旻太子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旻太子歪頭看了看蕊心等人,問沈沅鈺道:「都是你的丫頭,都是蠻忠心的樣子。」沒等沈沅鈺說話,旻太子隨意地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本宮和你們的主子有幾句話要說。」
&n
bsp;語氣輕鬆隨意,可是命令的意味卻又是那樣的明顯。可真是一點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外人。
眾人就全都看向沈沅鈺。沈沅鈺點了點頭,「你們先退下吧,我和殿下單獨說幾句話。」金靈害怕沈沅鈺有危險,還有些不願走,沈沅鈺衝著她點了點頭,她才退了下去。
一時之間,闊大的帳篷內就只剩下了旻太子和沈沅鈺。沈沅鈺開門見山道:「我爹爹在哪裡?你快把他交出來。」
旻太子笑笑道:「沈昀先生並未在我手上。」
沈沅鈺氣得站了起立,憤怒不已:「你果然是誆我的。你卑鄙!」旻太子道:「我本來是真想動手將他擒拿的,不過沒想到蘭陵沈氏在小小的一個郊縣江寧就有這麼大的潛勢力,我雖然有把握把沈昀一網成擒,但是動靜太大,怕是瞞不過有心人,只好出此下策,用這樣的辦法騙你到這裡來見我。」
見她雙目圓睜,一副羞惱不已的樣子,旻太子笑道:「你先坐下,不要這樣生氣。你知道我的身份來歷,這個世界我算計誰,也總是不忍對你下狠手的。」
沈沅鈺也知道自己此刻成了他砧板上的魚肉,生氣是沒有用的,只得氣呼呼地坐下了,拿起桌上的那一盞茶咕嘟咕嘟灌了進去,旻太子精心泡出的好茶,連個味都沒品出來,就被她喝到肚子裡去了。
這樣的暴殄天物,以報復旻太子對她的欺騙,旻太子不由苦笑不得。
沈沅鈺恨恨道:「既然我爹爹不在你的手上,你是怎麼拿到這個荷包的?」
旻太子道:「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在八年前,就在你父親的身邊安插了人手,如今此人本來已經取得了你父親的絕對信任,只可惜這次偷了你父親的荷包,已經露出了馬腳。這顆棋子已經再沒有什麼用處了。」旻太子長歎了一聲道。
沈沅鈺聽得脖子後面直冒涼氣。八年前,旻太子才剛剛穿過來兩年,還沒有登上北燕太子之位,就已經開始在大晉佈局了,他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長。
而且沈昀既不是沈氏宗主,當時又在宗子爭競過程中被沈暉所壓制,應該說不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旻太子都肯花費心思在他的身邊布下一顆棋子。那麼沈弘呢,皇帝呢,自己呢,庾璟年三皇子呢,身邊是不是也有旻太子的臥底?
沈沅鈺一時之間只感到草木皆兵。
旻太子歎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帶著前世的記憶在這一世重生,居然還會這樣重視感情,那沈昀你竟然還是視他作為親生父親。」
沈沅鈺哂笑道:「爹爹對我寵愛備至,以心換心,人總是感情動物,我為何不肯視他作為我的親爹?你以為人人都向你這般陰險毒辣嗎?」
旻太子眼中射出深刻的痛苦,「你是想說,我前世就不是好東西,親手害死了我所有的合夥人是不是?沈宜啊沈宜,你換了一具身體,重活了一世,仍然沒有改掉你的毛病,你表面看起來大公無私,一切以法律為準繩,可是你內心之中卻最是重情,這雖然不是什麼毛病,卻是你最大的弱點!」
沈沅鈺聽到沈宜兩個字,只覺得腦子裡「嗡」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驚駭欲絕的神情,隨即便掩飾了過去。沈沅鈺覺得簡直不可理喻。旻太子連這個都能猜到,他是鬼嗎?
強壓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道,神態恢復了平靜無波:「你在胡說什麼,我叫翁蓉,我不是什麼沈宜,也不認識什麼沈宜。」
旻太子猛地站了起來,眼中閃過狂喜的神色。抓住沈沅鈺胳膊道:「你是沈宜,你真的是沈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一下,連一向冷靜自持的旻太子也失去了慣有的冷靜。
沈沅鈺明白了過來,旻太子剛才是在詐她,可恨自己竟然上了當。
她是實在沒想到旻太子竟然能識破她前世的身份,沒有心理準備,被旻太子一詐便露出了一絲端倪,本來沈沅鈺掩飾的極好,可是旻太子太過精明,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間驚駭欲絕的神色。
可是旻太子知道她是沈宜,那麼高興又是為了哪般?
沈沅鈺一瞬間打定了主意,打死不承認。她甩開旻太子的胳膊,道:「你發什麼瘋,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沈宜,我是翁蓉,翁蓉!」
旻太子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是翁蓉,你敢不敢用沈元正和沈成發個毒誓,若你不是沈宜,就讓他們在現代不得好死!」
沈元正和沈成正是她前世的祖父和父親。
沈沅鈺大叫了一聲:「你卑鄙!」即便是換了一個時空,她也無法隨隨便便拿祖父和父親發這樣的毒誓。
旻太子歎道:「若不如此,你又怎麼會承認自己就是沈宜!」
沈沅鈺知道騙他不過,心中不由有幾分洩氣,她捧著腦袋,心裡既覺得恨他,又覺得有些挫敗。
沈沅鈺還想推說自己不是沈宜,旻太子已經十分肯定地道:「你不必再狡辯了。我已知道你就是沈宜。」
比起旻太子的聰明,她終究還是差了一點兒。
她想不明白,旻太子是怎樣猜出自己是沈宜的?旻太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慢慢地道:「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咱們倆才是天生的一對,你為什麼就不肯嫁給我呢?我甚至為了你,表示過遣散東宮的姬妾,從此獨寵你一人。這樣的條件,南晉的那些男人可未必能給給你。而你在這樁婚姻背後搞的一些小動作,卻也不能瞞得過我。讓我知道,你是真心不願嫁給我。」
「我那時就想,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你和
我有仇嗎?這一世,我們不過是剛剛見面,仇怨自然是無從談起,如果是有仇的話,也必定是前一世的仇恨。而前一世,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沈宜!」
旻太子望著沈沅鈺,雙目中露出一絲難言的痛楚,他誠懇地道:「對不起!」
沈沅鈺只想冷笑:「你覺得現在和我說這些,我還會原諒你嗎?」
旻太子道:「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我只是將我前一世沒有機會說的一句話,在這一世說給你聽。」他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是上一世我真正愛過的女人,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
他那樣的深情款款,目光那樣清澈坦蕩,讓人無法不震撼感動。可是沈沅鈺根本就不肯再相信他。「你少給我說這些肉麻的話了,方健!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咱們都只會是一種關係,那就是仇敵!」
旻太子道:「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總是要說給你聽的。不錯,你的死,是我安排的。但是你死了之後,我也感覺到了深刻的痛苦,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我也試著尋找另外的女人,讓我能夠忘記你,可是我卻一直做不到,我第一次感到了後悔。或許,我應該讓你把我抓到大牢裡去。你不要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時候我事業有成,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是我一點兒都不快樂。那時候我已經四十歲了,有無數的女孩子圍繞在我的身邊,追求我,我卻一直沒有結婚。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你。」聽到這裡,沈沅鈺簡直噁心的要吐了。
旻太子繼續道:「我真的很想補償你,可是我沒有機會。此後過了大概十年,在我事業正處於頂峰的時候,我被檢查出得了肝癌。」
沈沅鈺冷笑道:「這都是報應。」
旻太子沒有和她計較,只是道:「醫生告訴我命不久矣,奇怪的是我並不感到害怕緊張,那時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讓我死了之後能夠再看見你好了。我思想成熟,從不相信鬼神,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我,每天對著上蒼祈禱,如果有來世的話,讓我一定再和你相遇。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吶喊,竟真的讓我在異世界裡重活了一次,並且真的遇見了你。」
沈沅鈺冷笑道:「那是老天爺不長眼睛。」
旻太子一點不生氣,只是自顧自地道:「我現在好歡喜,真的。我抱著萬一的希望,滿世界的尋找『老鄉』,除了要排解我獨身一人在這個世界生活的無力的孤獨感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想找到你呵,哪怕這希望微乎其微。」
「上一次你告訴我你叫翁蓉的時候,你的謊話說得那樣的滴水不漏,你真的成功地騙過了我。不過我回去之後,總覺得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一種奇怪的熟悉感,那時候與其說我懷疑你在騙我,倒毋寧說我懷著微渺的希望,祈求老天爺讓你,讓沈宜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來。所以後來我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才打算在今天詐你一下,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旻太子說到這裡,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沈沅鈺是絕不會再被他騙了。無論他說得多麼天花亂墜。旻太子就是一個演員,能夠感動自己的演員,他有那個本事,能夠把假的說成真的,他長得好看,嘴巴又甜,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抵擋不了他的甜言蜜語,前一世沈沅鈺已被他騙了一次,並且因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她猛地站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既然我爹爹不在你手上,我要回家了。」說罷起身就往外走。
沈沅鈺不過抬腳邁出了一步,就看見眼前一花,旻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沈宜,我知道前世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你一直不肯原諒我。我會用我的餘生來補償你的,我會讓你很快成為北燕的皇后,不,是整個天下的皇后。我會讓你看著我怎樣統一北魏和南晉,看著我怎樣改造這個世界,成為千古一帝。你會和我一起留名青史,被後人所稱頌。你和我的兒子,將來會繼承皇位,我向你保證這一切。我會一輩子對你極好極好的。」
沈沅鈺伸手去推他,「你在胡說什麼,旻太子,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會嫁給你,將來不會嫁給你,永遠也不會嫁給你。你就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旻太子無奈,「你怎麼就那麼固執呢,你知道我不願意強迫你,可是你這樣,叫我該如何是好呢?你知道我那樣愛你,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
沈沅鈺噁心的簡直無以復加,她大叫了一聲:「金靈。」
金靈一直提高了警惕站在帳篷外面,聽到小姐的呼喚,如同雌豹一般衝進了帳篷裡,看見旻太子正在和小姐撕扯糾纏,二話不說就從腰間抽出了軟劍,只一抖,那軟劍就被抖得筆直,直向旻太子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而已。
沈沅鈺只覺得劍光一閃,金靈的軟劍已經快要點到旻太子的咽喉了。金靈心中不由大為興奮,若是能順利拿下旻太子作為人質,她和小姐逃脫出這個營帳豈不是輕而易舉?
不過事實證明,是她想得太多了。
就見旻太子不知用了什麼武功,身子奇異地一扭,就來到了金靈的側方,一隻手輕輕搭在金靈的手腕上,使了一個小擒拿手,金靈手裡的軟劍立刻就拿不住了,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金靈、沈沅鈺以及聞聲跑進來的蕊心和綵鸞全都驚呆了。
金靈的彪悍他們知之甚詳,等閒三五個高手根本無法近身,怎麼在旻太子手中,不過一招就被制服,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沈沅鈺從前聽庾璟年說過
,旻太子武功高強,可是她實在沒想到,旻太子會「武功高強」到這種地步。
旻太子微微一笑道:「你的這個侍女武功還不錯,關鍵是忠心夠用。」
金靈只覺得奇恥大辱,惡狠狠地瞪著旻太子。
旻太子只是看著沈沅鈺:「跟我回去吧,我會好好待你,補償我曾經做下的一切的。」
沈沅鈺還沒等說話,就聽見一個懶懶的聲音說道:「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話音剛落,就聽見「刺啦」一聲,旻太子的中軍大帳破了一個大洞,星星點點的劍光如同暴雨一般向著旻太子襲來。
來的人是蕭十三。
「小輩兒,爾敢!」就見旻太子的首席保鏢,北燕第一劍術宗師夏侯元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以比蕭十三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一陣金鐵交鳴地聲音響起,沈沅鈺完全就看不清兩個人的動作。
在這種場合,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累贅,正在這時,就覺得被人一拉,整個人都跌落在一個厚重的男人的懷抱裡,男人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熏香氣息,讓人分外有安全感。「別擔心,有我在,誰想欺負你,就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沈沅鈺驚喜莫名,抬頭看時,正迎上了庾璟年那關切的目光。「年表哥,你終於來了!」沈沅鈺那顆沒著沒落的心落了下來,她相信庾璟年一定能帶她安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