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慧的法會結束後,沈沅鈺、沈沅舒和庾之瑤三人在簡靜寺門口分手。沈沅鈺和沈沅舒上了馬車,一路向烏衣巷行去。
剛出了靜安寺胡同,就看見廟中一個管事模樣打扮的人站在路口在指揮車隊前行。沈沅鈺不由莞爾,心中升起淡淡的溫暖,這個時代的交警?她不由會心一笑。
也難怪,到簡靜寺來聽法會的馬車實在太多了。那名古代版的交警看見沈府的馬車,隨手就給指了一條小道,車伕咕噥了一聲:「這條路可是很偏僻誒!」
沈沅鈺見後面的馬車還排著長隊,不欲多留,就吩咐車伕道:「快走吧!」
車伕應了一聲,便趕著馬車向前走去。
天漸漸地黑了,馬車在那條偏僻的小路上走了一會兒,沈沅鈺靠在車廂上正在瞌睡,忽然聽見張宏在外面說道:「停下來!快停車!」
沈沅鈺驚醒了過來,聽見張宏在外面說道:「小姐,情況有點兒不對!」
金靈掀開簾子,沈沅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宏面色十分凝重:「小姐,咱們走了這大半天,前面、後面居然沒有發現一輛馬車,您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嗎?」
沈沅鈺剛才一直在車裡,沒有看外頭的情形,這時聽張宏這樣說才認真打量周圍,果然看見這條小巷兩旁都是低矮的民居,黑乎乎的竟然沒有一家點燈的。沈沅鈺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傳來。
張宏道:「事情有點不對勁!咱們要不要原路返回?」
綵鳳看了看天色道:「時間這麼晚了,再繞路,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沈沅鈺想都沒想就立即做了決斷:「立即掉頭,原路返回!」那點時間和生命安全比起來,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目瞭然。
正在這時,金靈和張宏忽然心有所感,同時抬頭向前面望去,只見無數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全部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很快就將沈沅鈺的馬車圍了起來。
「刺客?」沈沅鈺不由大駭。之前遇見過一次刺殺,那時敵人的目標是三皇子,沈沅鈺這一瞬間有些困惑,她自己有什麼價值值得人派刺客追殺?
沈沅鈺還沒有反應過來,金靈就大喝了一聲:「快下車!寶珠你們趴下!」說畢一手提著沈沅鈺,一手提著沈沅舒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這個時候沈沅鈺才看見,帶頭的一個體格粗壯的刺客手裡拿著一根長矛一樣的武器,幾乎在沈沅鈺他們跳下馬車的同時,那個刺客將手中的標槍扔了出來,只聽見一聲淒厲的呼嘯聲在耳畔響起,長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馬車洞穿,一時木屑紛紛,車廂的兩側都出現一個巨大的孔洞。
連拉車的駿馬都被長矛貫穿了肚腹,轟然倒下,這個車廂都翻了過來。
這是有多麼強大的膂力?
若不是金靈見機的快,提前帶著她和妹妹下了馬車,這個時候她的身上肯定就多了一個血洞。沈沅鈺只覺得全身發寒,手腳發軟。
「綵鸞、綵鳳和寶珠……她,她們還在車上呢!」沈沅舒焦急地說道。
沈沅鈺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已經損失了一個鸞娘,不想跟著她的丫頭再受到損傷了。好在□□之聲傳來,不過片刻,三個丫頭就灰頭土臉地從車廂裡爬了出來,也算她們命大,在車裡坐得靠後,又聽見金靈的提醒,適時地趴下躲過了長矛的雷霆一擊。後來馬車雖然翻倒了,她們也只不過是被甩了出去,只不過是手肘和膝蓋等處擦破了皮兒,並沒有受重傷。
三個丫鬟手軟腳軟地爬起來,兀自很有責任感地上前將兩位小姐擋在身後。綵鳳哆哆嗦嗦地道:「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沅鈺苦笑:「你看不見嗎?出門沒看黃歷,咱們又遇見刺客了!」
畢竟都第二回了,沈沅鈺很快冷靜了下來。瀏目四顧,只見周圍的黑衣人大概有二三十人,比她從沈府中帶出來的護衛還要多。張宏倒是個能幹的,這麼混亂的情況下,很快就組織起護衛排成半圓形,將沈沅鈺等人護在中間。
雙方打鬥得十分激烈,張宏舞動著一把長刀,和剛才單手投擲長矛的那個大漢打得難解難分,一時不分勝負。沈沅鈺對那個大漢刺客的印象太深刻了,見張宏能和他打一個平手,頓時覺得張宏的武功十分不錯。
張宏大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對方卻一聲不吭,只是悶頭攻擊,沈沅鈺這次帶出來的護衛是從數千部曲中脫穎而出的,每一個都是極厲害的高手,只是黑衣人明顯也都是職業殺手,人數又比護衛多一倍有餘,張宏等人應付的就非常吃力。
不過片刻功夫就有幾個護衛被砍翻在地,一時血腥氣四處瀰漫。沈沅舒緊緊握著沈沅鈺的手,手心裡都是汗水。
沈沅鈺溫言道:「別害怕,姐姐在這裡,姐姐會保護你的!」
不管心裡怎樣想,至少表現看起來,沈沅鈺仍能做到心平氣和不慌不亂,跟著她出來的那些丫鬟本來嚇得半死,看見沈沅鈺這個主心骨仍能這樣冷靜,一時間哭聲都小了不少。
金靈緊緊抿著雙唇,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看見自己這邊的人一個一個被砍翻在地,她早已目眥欲裂,可是她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沈沅鈺姐妹,也只能護在沈沅鈺身前,乾瞪眼看著別人拚命。
妙慧送走了羊皇后和太子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母子,這才返回自己的靜室。她年紀輕輕就主持這麼大一個簡靜寺,每天都有應付不完的達官顯貴,尤其是今天的法會,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總算
沒有出什麼紕漏,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心裡不由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光是精通佛理,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如今放鬆下來,她拿出一本棋譜,正欲看上兩眼,忽見有個三十許歲的女尼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師妹,大事不好了!今天咱們的人偷聽了羊皇后和太子的對話,這對母子意欲除去那位沈家的三小姐!沈家三小姐是閣主點名想要的人,你快拿個主意吧!」
「什麼?」這女尼未曾通報就匆匆闖入她的靜室,妙慧本來有幾分不悅。可是聽到這個她立刻把這一絲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在簡靜寺中設置了無數消息機關,每一間禪寺都被密切監視,佈置有閣主親自設計的特殊聽筒,無論別人在其中說什麼,她都能有所察覺。本來打探消息就是她千里迢迢來到大晉的目的之一。
所以羊皇后和太子的對話都被她安排偷聽的女尼聽了個一清二楚。
沈家三小姐?沈沅鈺?
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裡竟生出輕微的酸意。閣主雄才偉略天下無雙,這天下就沒有一個女子能夠配得上他。可他不知怎地聽到沈沅鈺的事跡之後,竟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單獨佈置了一個小組調查她,每一份卷宗都會親自批閱,妙慧深知,就連她自己,如此重要的一枚暗樁埋在建康,閣主也從未給予這樣的重視。
只不過這些想法不過一瞬間就被她拋到了腦後,她像是神一般的崇拜著閣主,閣主的命令必須百分之百地執行,是容不得打絲毫折扣的!
閣主說要護著沈家的三小姐,不能讓她出一點兒事兒,她就必須不能讓沈沅鈺被殺,甚至連受傷都不行。
她的聲音十分清冷:「不能讓沈三小姐出事!妙安,你立刻召集鷹組的全部人手,由龍一……不,由我親自帶領,前去營救三小姐!」已經是命令的語氣了。
「是,師妹!」雖說妙安是師姐,可是妙慧卻是靜安寺當之無愧的一把手,當家人。
此時沈沅鈺這邊已經是險象環生。她吃虧就吃虧在這次出門沒有帶多少護衛,雖然張宏他們拚死保護,可是太子派出的殺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每一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不是太子的命令比較倉促,他們沒有來得及裝備弓弩,沈沅鈺帶出來的這些護衛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沈沅鈺眼看著護衛一個一個倒下,心也慢慢涼了下來。她的內心十分自責,小二房一家已經被趕出了沈府,新安公主又被關進了宗人府,到現在沒有放出來,她以為不會有人想要她的命,可卻沒想到真正想她死的人一直隱藏在暗處。
她死不要緊,可惜牽連了妹妹……
正在這時,一個護衛被砍翻在地,跟著她出來的護衛已經死了一半,再也沒有人能夠堵住圓陣的缺口,一個黑衣人躥了進來,手裡舉著鋒利的長劍,揮劍便朝著沈沅鈺她們衝了過來,沈沅鈺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絲猙獰。
他以為弱女子軟弱可欺,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潛藏著一隻母老虎。
「找死!」金靈嬌叱一聲,像一隻雌豹一般撲了過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兩人交錯而過,黑衣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一個巨大的孔洞,眼神轉黯,到死他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劍是從什麼角度刺中他的心臟的。
金靈一連揮出十七八劍,將三個刺客斬殺於劍下,她的背上也中了敵人一刀,她要分心護著身後的沈沅鈺,有些小巧騰挪的功夫施展不開,打鬥起來非常吃虧。不過黑衣人還是被她的悍勇嚇了一跳,攻勢不由得就是一緩。
沈沅鈺瀏目四顧,看見自己帶出來的護衛已經所剩無幾,剩下寥寥幾個人也被黑衣人分割包圍,張宏被那個粗壯的大漢死死纏住,更有三四個黑衣人加入了戰團,已經岌岌可危。
她們這邊還活著的只剩下戰鬥力負五渣的幾個丫鬟婆子了。
沈沅鈺一瞬間權衡利弊,忽然大喝一聲道;「金靈,你走!快走!帶著八妹妹逃出去,不用再管我!」留在這裡大家都得死,還不如逃出去一個,她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多活一天賺一天,要是沈沅舒也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那就太可惜了。
此時已經無人能夠阻止黑衣人向沈沅鈺她們接近,金靈奮力砍死一個黑衣人,大聲道:「不,我不走!要死咱們一起死!」
沈沅舒本來害怕的要死,聽見姐姐的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聲道:「姐姐,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逃生的!」
沈沅鈺眼中湧出淚花,「小傻瓜,你何必呢!」
這時一個黑衣人猛地撲了過來,舉刀像沈沅舒砍去,金靈被另一個黑衣人纏住,根本無法抽身救援,「八小姐!」她淒厲地大叫了一聲,沈沅鈺已經一把將沈沅舒扯到了背後,冰涼的刀鋒帶著沉重的壓力襲來,長刀捲起的寒氣激得沈沅鈺脖子上的毛髮根根豎立,那一瞬間,沈沅鈺覺得彷彿時間都變慢了。
不怕死嗎?其實她是怕的!她早已覺察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只不過既然難免一死,又何妨死得更有尊嚴一點兒呢。
沈沅鈺握緊了妹妹的手,目光一片沉凝。
「三小姐!快跑!」
寶珠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忽地從車廂後面撲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刺客的雙腿。處在這樣的環境下,那名刺客也是精神高度緊張,雙腿被人抱住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解決腿上的這個累贅,於是放棄了向沈沅鈺揮刀,轉而一刀向寶珠砍去。
綵鸞和綵鳳一起驚呼:「寶珠!」
沈沅鈺實在沒想到第一個奮不顧身來救她的人會是寶珠,她的眼中閃過
疑惑、迷茫、痛惜諸般情緒,隨即閉上了眼睛,卻聽「鏗鏘」一聲,沈沅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金靈已經甩脫了另一個黑衣人,並用寶劍架住了黑衣人的長刀,從黑衣人的手下救下了寶珠。
寶珠十分機靈,金靈替她擋下了黑衣人,她就勢一滾,脫出圈外。她也真是命大,只是胳膊被黑衣人的刀掃了一下,受了點輕傷。
沈沅鈺一聲長歎。寶珠就算躲過了一劫,但也是暫時的。因為更多的黑衣人已經向這邊圍攏了過來。金靈已經完全在拚命了,可是殺一個來兩個,她周圍的敵人越殺越多。她的喘氣聲越來越大,全身上下染滿了血,甚至不知道那些鮮血是敵人的還是她自己的。
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擊碎了黑衣的沉寂。交手的兩方人聽見馬蹄聲都是一緩。如此偏僻的所在,又有什麼人會來呢?
只不過片刻的功夫,二十幾匹駿馬便已經接近,馬上的騎士們全都穿著青色的勁裝,像是黑衣人一樣蒙著臉。
帶頭的一個人身材嬌小,不但蒙著臉,甚至還用一個巨大的風帽遮住了頭。雖然在一票彪形大漢之中,顯得纖纖弱質,可是騎術卻是異常精湛。片刻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近前。
「你們是誰?」黑衣人首領剛剛問了一句,帶頭的青衣騎士已經單手一揮,每一個青衣人都從身上取出一個黑色的圓筒,一按機簧,就有數枚細小的弩箭發出。
黑衣人大吃了一驚:「筒弩?」筒弩簡單輕巧,攜帶方便,雖然小,但殺傷力十分強大,效果比弓箭還好,而且簡便易攜帶。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必備之良器。之所以沒有推廣到軍中使用,是因為造價十分昂貴,竹筒中機括對於精鐵的質量要求特別高,以現在的煉鐵技術,輕易難以煉出那樣的鐵。所以筒弩的製作工藝雖然大晉、北魏、北燕都知道,但是真正的成品沒有幾件,全都被三國位居高位又貪生怕死的權貴搜羅了去,當做防身的寶貝去了。
所以黑衣人看見青衣騎士們一下子拿出二十幾件筒弩來,三觀瞬間崩碎,那種驚駭可想而知。
身材嬌小的青衣人一揮手,眾人亂箭齊發,距離太近了,黑衣刺客根本沒有辦法躲避,頓時割麥子似的倒下一大片。這些都是他花了無數心血訓練出來的高手,斬瓜切菜似的被人放倒,連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真是憋屈到了到了極點。
他也看出來了,這個身材嬌小的青衣人就是他們的首領,他猛地向前一撲,就欲挾持他成為自己的人質,以便反敗為勝。別看他噸位夠大,輕功卻十分厲害,宛若一隻大鳥一般飛撲而至,青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她的手縮回袖筒裡,再伸出來的時候,手中也同樣多了一個筒弩。
咻!咻!咻!
三隻微型弩箭呈品字形,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黑衣壯漢。黑衣壯漢人在空中,無處借力,躲無可躲,三隻微型弩箭全都射在他的胸前,將他從天上直接射落在地,並且釘在地上。
黑衣大漢發出一聲慘叫,大聲喝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青衣人根本就不回答,抬手又是一弩,這次確是奇準,一箭射穿了他的咽喉,黑衣大漢哼都沒哼一聲就掛了。
藉著這點兒時間,張宏已經帶著無數不多的幾個護衛重新將兩位小姐護到了身後,看見黑衣大漢慘死,她不由得脊背發寒。剛才他和黑衣大漢斗了半天,十分清楚黑衣大漢的武功,比他只強不弱。現在落在青衣人手裡,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若是青衣人殺光了黑衣人,轉而對付他們……那就只有引頸待戮一途了。
青衣首領手一揮,淡淡說了一句:「一個不留,全給我殺光。」聲音暗沉低啞。
青衣人根本就不下馬,只是在馬上施放筒弩,那些黑衣人個個都有極高的武功,可是在先進的殺人利器面前,他們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不過片刻功夫就全被射死了。
張宏和金靈已經看呆了眼。
青衣人殺光了黑衣人,數十匹戰馬將沈沅鈺等人團團圍住,為首的青衣人高聲道:「沈家三小姐可在?能否出來一見!」仍是那把低沉瘖啞的嗓音。
張宏和金靈看見青衣人手中的筒弩並沒有收起來,而是若有若無地對著眾人,全都出了一身冷汗。剛才那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實在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這時又怎麼敢讓沈沅鈺直面青衣人的筒弩?
沈沅鈺則是一陣苦笑,對方敵友未明,不過憑借強大的裝備,殺他們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自己就是躲在金靈背後又有何用,就分開眾人走到前面,不卑不亢地道:「我就是沈沅鈺。還要先謝過閣下的救命之恩!」
青衣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沈沅鈺的身上,細細打量起來。她穿著月白色的襖子,身上染滿了血跡,頭髮早就亂了,釵環都不知掉到了哪裡去了,但是雙目依舊清亮如昔,並不見普通婦人那般的慌亂神色,她的容貌算不得傾國傾城,但那份雍容的氣度,自信的氣質,卻是絕無僅有,旁人是學都學不來的。
難怪閣主遠在千里之外卻對她如此另眼相看,青衣人心底被壓下的那一分酸澀忍不住又湧了上來。
「很好!很好!」她低低呢喃了兩句。才又道:「我們來遲了一步,沈小姐受驚了。」她一舉手:「我們並無傷害沈小姐的意思,把傢伙全都收起來!」青衣人這才將筒弩全都收了起來。
沈沅鈺鬆了一口氣,一陣風吹來,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沈沅鈺道:「救命大恩不敢言謝,只是閣下能告知您的姓名,咱們也好時時感念在心?」
青衣人微微一笑:「沈小姐您不必如此客氣。咱們不過是受人所托,」
沈沅鈺微微吃了一驚,她才穿過來不到
一年,除了沈家的人並沒有什麼舊相識,又是誰拖了這樣一群人來救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沅鈺實在是想不明白,閣下能否明示!」
青衣人神秘一笑:「現在還不是時候,有朝一日,家主人自會與你相見,到時候你便會明瞭一切了。現在嘛,還請恕在下失禮,不能將真實身份見告!」
沈沅鈺只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那青衣人已道:「時候不早了,沈小姐還是趕快回家吧。再晚,還不知要出什麼事呢!」
沈沅鈺原來的馬車已經損毀,就有青衣人牽了一輛馬車過來。
見此情形,沈沅鈺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青衣人身份的時候,張宏和金靈等人也希望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沈沅鈺便向著青衣人深深福了一福,「如此,沅鈺便告辭了,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綵鸞和綵鳳毫髮無傷,就由這兩個丫鬟扶著她上車。正在這時那個青衣人忽然道:「等一等!」
沈沅鈺愕然回頭,就見那青衣人翻身下馬,走到沈沅鈺的跟前,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沈沅鈺的臉上就露出一絲震驚的神色。
青衣人這才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沈沅鈺和沈沅舒上了馬車,車伕早已被黑衣人所殺,好在張宏還能勉強充當車伕的角色,一路無事,好不容易回到了烏衣巷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