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空氣充滿著壓抑,似乎有個無形的惡魔籠罩這個地方。
兩人漸行漸遠,後邊這段路已經看不到帝魔門的門徒了,因為這裡是禁地,除了左右使者請示方可來此外,其他人一個不准踏入,否則以帝魔門三百六十套刑具伺候!
不一刻他們來到一處山洞一樣的石壁前,門前五步處寫著警示語。
孤星月一馬當先飄了進去,遲策也是微微遲疑,然後身體上的黑色氣流收斂起來,也飄了進去。
兩人幾乎是比賽的模式往地底奔去,勢如你追我趕!
這條類似於甬道的路十分狹窄,只能一人前行,也就是說這條路不可以擦肩而過,羊腸小道莫過於此。
他們兩人皆是修真強手,身法豈是一般?電速都難以形容。
不一刻兩人來到了寒霜世界——冰界。
孤星月飄了進去,遲策停頓一下,也飄進去了。
孤星月停下身體,落在地上,雙膝跪在地上,道:「奇傑花,我又來了。」
奇傑花發著人類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道:「門主還是特別關心這女子啊,已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來了五次了。」
孤星月尷尬一笑,道:「這一次不是我的本意,是我的三弟要來,我順道而來。」
遲策想到這株花是救了自己性命的花,當下也跪倒在地,一個頭磕在地上,道:「遲策再一次謝謝奇傑花的活命之恩。」
奇傑花學著人類笑了笑,分不出男女的聲音,道:「你已經謝過我一次,起來吧。對你來說我救了你一命,對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況且這也是門主開口求我的,他曾經救過我,我自然應該報答他的。」
孤星月微笑道:「奇傑花,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
奇傑花的語氣驟然嚴肅道:「門主,我擔心你的身體……」
「不用擔心我,」孤星月用最快的速度打住它的話,目光迎接著身邊遲策看來的眼光,壓制著某種在身體裡的異動,故作平靜道,「奇傑花,我三弟來是看看花瓣中的她,你打開花瓣讓我們看看吧。」
奇傑花學著人歎息一聲,打開了那簸箕般的花瓣,幽幽花香撲面而來,紅粉色的氣體飄蕩起來,如幻如夢,慢慢的,孤星月與遲策幽靈般的飄在半空,花瓣中心逐漸放大,露出一張絕色容貌的女子,女子閉目而眠,看上去有些慵懶。她的臉色從最初的慘白變成如今的紅潤,嘴唇殷虹,如小小櫻桃,白裡透紅的臉頰。
只見她輕輕的翻了一個身,露出潔白的皓腕。只是這個簡單的動作,遲策驚呼道:「她要醒了嗎?」他急切的看向身旁的孤星月,孤星月搖搖頭,道:「之前我也以為是,不過奇傑花說這只是她睡累了,翻身而已。」他看到遲策的眼神馬上變成失望。
這時奇傑花的聲音響起道:「她來之前傷得特別重,必須要半月才可完全康復和甦醒。」
粉紅色的氣體繞著她的身子,撲朔迷離,她的黛眉彎彎的,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在心間,嘴唇還在翹著,好像有什麼事很生氣。她的呼吸越來越平穩了,目之所及的肌膚也是健康的紅潤,這讓他們兩兄弟放心不少。
孤星月望向遲策,道:「她很美吧?」
遲策苦笑道:「我這一生都不能忘記,你說呢?唉,本來我跟她都快要成親了,還是被你給攪局了。」
孤星月平靜道:「你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有意思麼?」
遲策不假思索道:「非常沒意思,不過能夠守著她我就夠了。」
聽到此處,奇傑花啞然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人類是怎樣定論美醜的,單論這女子的輪廓五官,她倒是十分的精緻,只是人類的感情複雜,你們這麼真心愛她她也無動於衷嗎?」
孤星月知道奇傑花一直難以明瞭人類的感情,也不奇怪,解釋道:「奇傑花,你理解錯了,她不是無動於衷,她也很為難,只是她能讓我們做他的親人卻不能做情人,人類的心只能容得下一個情人。」
奇傑花似懂非懂,微微輕歎。
一朵烏雲在一個光頭男子的腳下滑動,男子手握著紫竹無痕劍,朝著矗立在陰州最醒目的地方飛去——陰州城。
下一刻他站在了城樓上,陰州城的大平原上五萬士兵還在訓練著。城樓上燈火明亮,代表著這是夜晚時分。周圍的火把燃燒出「辟啪」的聲音。
看到他的到來,孫彩媱急忙道:「古力,你跑到哪裡去了?」
古力愁緒不減,緩步走到孫彩媱跟前,道:「師祖,我去查探冰若的去向了。」他輕輕伸手扔出紫竹無痕劍,單荷蕾默契著接住。
孫彩媱問道:「我也覺得若兒不可能被雷球……可有什麼發現?」
古力整了整聲音,道:「我問過帝魔門的左使,她說很有可能是帝魔門的門主劫走了冰若。」
「什麼!」孫彩媱十分驚訝,她心想帝魔門的門主為何這麼特殊對待天冰若?
眾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手拿「隨意筆」的曾番,曾番側目環顧,已明其意,道:「我雖然潛伏在帝魔門,可那魔頭一向城府很深,這件事我也說不清。」
聞言眾人俱是失望至極,與其冒著天下人唾棄的名譽潛伏而一無所獲,是不是有點不值得了?
可是開弓哪有回頭箭?
良久後孫彩媱道:「不管怎麼說,那魔頭肯救若兒算是好事,至於他的好壞以後再找他算賬吧。」
就在此時,從主殿走出來五人身著華貴的男子——
—正是五位王子。
__i_052見到消失這麼久的古力,好色的天洛洛問道:「古小弟,可曾打聽到妹子的下落?」
古力搖搖頭,默然不語。
他們也料到這個結果,大王子天貴極道:「諸位俠士還是先進屋用膳吧,晚餐已經備好了,請。」伸出手朝屋裡指了指,琴散人、棋散人、畫散人、紫色仙族一眾進去了。
縣公天套堡對著烽火台上的單段椽朗聲道:「單國師,士兵們訓練一天也該歇息一下了吧,您也忙活一天,快快來喝杯酒吧。」
單段椽急速的擂動戰鼓,旗幟搖動,一連竄的戰鼓加上號角聲,大平原下的士兵排好整齊的隊伍,跑步往城門裡行來。
單段椽輕輕一躍,跳下了烽火台,一身天藍色的單荷蕾急忙走上前,拿出手帕給父親擦汗,笑道:「爹您辛苦了。」單段椽將擂動戰鼓的鐵棒交給一旁的侍衛,笑道:「女兒懂事了,走,進去吃飯吧。」單荷蕾輕輕應了一聲,父女倆也進入殿中。
古力默默的注視著城樓下陸續魚貫進城的士兵,眼睛裡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彩媱與他站在一起,身旁還有陳敏敏,程小胖也默然站立。
一起眺望夜晚陰州城的遠方。
程小胖靜靜的看著不遠處大平原中心處插著的那柄大長劍,這柄絕世好劍就這麼默默的佇立,就像是一個天邊巨人一樣,俯視著腳下螻蟻般的人類。
戡龍劍劍身上的金色圈圈,火焰般的圖騰燃燒著,在這個夜晚,它的光芒絲毫沒有被遮蓋,雖然主體是烏黑色,它的威風自然而然的釋放出來,不難想像,當年武學奇才拿著它與武祖許埻對抗的場面,畫面感彷彿就在眼前。
他胖乎乎的臉上流露出一種罕見的英氣,連連受到單荷蕾的拒絕打擊,在他的心裡埋下一個重重陰影,面對著不日就要攻來的黑炭人,手中的大砍刀握緊,心想不立下點戰功,怎麼讓別人另眼相看?
如果此刻黑炭人兵臨城下,第一個衝下去的就是他!
他不想讓別人看不起他是胖子;不想讓別人看不起他是無用的,他要證明,他也有自己的生存價值!
古力看了一會兒樓下進城的士兵,一切在他的心裡都覺得沒意思了,他默默地順著城樓樓道行去,背影看起來有幾多蒼涼和孤單。
在他不覺間,他的身後有一雙秀目盯著他看了許久,只見這女子身穿一身青色的外衣,眼中的神色很難說清楚,不過她低聲對身旁的孫彩媱道:「師祖,我看古力心情鬱悶,我去看看他吧,我怕他……」
「去吧,敏敏……」孫彩媱淡淡的說道。
陳敏敏應聲去了。
古力漫無目的的在城樓上的過道上走著,不一刻來到了一座別異於其他建築的房屋,是——烽火台。
他輕輕地躍起,平穩的落在烽火台上,上面還插著旌旗;擺放著一個大大的戰鼓,另外還有一隻號角,是用牛角做的。
古力懶得看這些,他只是想起這裡不多久時是天冰若站立的地方,那個穿著略微顯得胖胖的棉襖的女子,喜歡穿粉色衣服的絕美女子。
他慢慢的坐在烽火台的檯面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後來他乾脆就躺下來,雙手枕在腦後,定定的看著夜空,冬日的夜空十分的吝嗇,就連稀疏的星星都沒有。
天地一片黯然。
忽然一道青色的身影躍了上來,古力下意識的警備起來,但一看是陳敏敏,有些愕然,坐了起來,疑惑的看著她。
陳敏敏與他一對視,之前的往事一起湧到眼前,她輕輕咳嗽一聲,甩去尷尬,笑道:「我們認識這麼久還沒有好好說過話呢?」
「是啊……」古力無所謂的回答道,他此刻的心情可沒有心思跟這個一向沒有好感的同門師姐拉關係。
陳敏敏深深看了他一眼,眼光看向夜空,有些喃喃自語的道:「冰若妹妹人好、心好,可是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波折呢?」
古力聽聞身子一震,只是沒有說話。
陳敏敏見他不語,續道:「我恨我自己是個睜眼瞎,明明冰若妹妹沒有那野心,我還一直警備著她,反而忽略了真正的對手!」
古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誰又成了你新的敵人了?」
「錢玉潔!」陳敏敏咬著牙道。
古力悲哀的搖著頭,像看著乞丐一樣的眼神,道:「人活一世心最真,爭來爭去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平淡一點不好嗎?」心裡默念著冰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