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州城最大的主殿屋中,大堂上或坐或站,約有幾十人,他們分賓主坐下。
天貴極是大王子,坐在石階上方的正中間,兩邊是其他的四位王子,而石階的下面以棋散人、畫散人為首,程小胖也和他倆坐在一張桌案前,盤膝而坐,手裡舉著酒杯,與幾位王子相互回敬。
單段椽坐在正中間,他的面前也是擺著一張桌案,與手肘平齊,案桌上擺滿了水果,瓊漿玉液,而在較為暗黑的角邊邊,紅精靈面前也是有一張案桌,只是這傢伙卻是坐在桌子上吃東西,它吧唧著鳥喙,啄著桌子上的水果、飯菜,別看它只有拳頭大小,吃起東西來可不含糊,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吃個不停。
就連不久前的那場大對戰它也無暇顧及去看,所以它還不知道它的女主人生命垂危,這小傢伙吃飽喝足了就從桌子上跳下來,跑到門外去,方便一下後,回來繼續吃,如此反覆,旁邊添水加菜的侍女為之苦笑。
只因這些侍女聽聞這是公主的寵物,又看到紫色仙族的仙姑冉真真那般喜愛,正所謂愛屋及烏,這紅精靈也成了「賓客」了。
它的小眼睛不時的轉來轉去,眨呀眨的,看著偌大的主殿大堂這些人,雖然沒有留心他們說些什麼,只是如果有人投來驚訝、疑惑的目光時,紅精靈都會怒視著回敬他,它可不喜歡被人圍觀,可能它也覺得有種當猴耍的感覺。
天貴極舉起酒杯。笑道:「單國師能在陰州城最危急的時刻趕來,真是可喜可賀,如今那七萬黑炭軍在爾父等武林高手的圍攻下,盡數誅滅,可是面對即將要到來的威脅,單國師可有高見?」
單段椽看了一眼場中的眾人,很多生面孔,他不是很熟悉,唯一往左看,睹見棋散人楊鉈。會心一笑。目光再次轉向天貴極,這才道:「大王子放心,我以全部計劃周詳,當日完美曇蒙為了騙取國王的信任。帶回一批軍火。不知大王子可曾帶來這陰州城?」
天貴極點頭道:「我五兄弟接到父王的命令。為了更有把握的守住陰州城,盡數帶來了,只是我等不會用那火銃洋槍。也是擺設。」
單段椽搖頭道:「不然,這火銃的操控比之弓箭要簡單得多,我們只要在這幾日裡挑一批精銳的射箭手,窮這半月的時光給他們練習,當黑炭人三十萬軍隊兵臨城下時,我相信他們會讓我們眼前一亮的。」
好的縣公天套堡一身翠綠色的衣服,神色看來頗有壇大師的風範,道:「可我們眾人都不會,莫非單國師要親自傳授火銃的奧妙?」
單段椽點頭稱是,道:「火銃這種熱兵器我精通,只是沒有付軋客那般出神入化,不過已經很夠用了。」
稅官天星野濃眉大眼,面色誠懇道:「如此就有勞單國師辛苦了。」
單段椽搖搖頭,道:「我也是為了流連大陸的子民的生機,黑炭人不遠萬里折轉侵我國土,我們必將以牙還牙,殺他個片甲不留!」
好酒的天逸禁拊掌道:「單國師豪言壯語,我敬你一杯。」舉杯朝單段椽點頭,單段椽會意的舉起桌子上的酒杯,笑著一飲而盡。
單段椽放下酒杯,繼續道:「接下來我說的話請大王子請人記下。」天貴極急忙招手,來了一位記事的司官,司官一臉專注看著單段椽,只聽他道,「火銃洋槍擺放在城樓的各個探口,接下來請派出一千名士兵到城門之外的大平原上掏水溝、挖坑,將白洋國之前送來的『火油』『雷球』推出去;火油倒在水溝裡;坑裡埋上『雷球』,完成這些後,就算是做好了最好的一層屏障。
「至於城牆之上,除了火銃射擊,弓箭手也不要落下,另外催促兵器庫多多趕工,多造一點羽箭,越多越好。另外防止敵人用雲梯攀牆,滾木、石頭也要多備一些,對付爬雲梯很有效,呃,就這些了,司官你記好了嗎?」司官點點頭,單段椽又道,「你念一遍吧。」司官按著本子上的記錄念了一遍,一字不落,單段椽點點頭。
天貴極朗聲道:「司官,現在你去傳令,即刻按照單國師的部署安排軍事行動。」司官點頭退了出去,傳令去了。
一直悶聲不響的好色王子天洛洛笑道:「單國師,僅僅這樣就能抵擋得住黑炭人三十萬大軍?」
單段椽捋捋鬍須,笑道:「五王子說笑了,這樣是萬萬不夠,三十萬大軍豈是個小數目?不過我們有上古神器九宮昊鏡和戡龍劍在手,如果帝魔門的門人真的答應幫忙,戡龍劍的威力與九宮昊鏡在伯仲之間,三十萬不滅也難。」
「撲撲」
一隻白色的信鴿飛進了這個主殿裡,落在單段椽的肩膀上,單段椽一手握著信鴿,一手取出信鴿腳上綁著的竹筒,裡面有一卷紙張。單段椽放下信鴿,慢慢的打開紙張,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他越看越笑,不禁拍案而起,道:「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的勝算更大了。」
眾人一起頭來疑惑和驚訝的目光。
單段椽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解釋道:「我總算沒有白跑一趟,白洋國已經拒絕賣給黑炭人軍火;而且已經催促撒格拉部落的三十萬軍隊進入流連大陸。」眾人臉色數變,「白洋國自然會派重兵跟在後方,等到黑炭人三十萬軍隊來到陰州城,白洋國的軍隊也會斷他之後,這樣一來,黑炭人就成了前後夾擊、腹背受敵的慘況,我們必勝無疑了。」
聽完他的敘述,眾人的臉上都不自覺的露出喜悅的氣色,忽然間心細的縣公天套堡道:「依單國師之言。黑炭人的熱兵器是從白洋國購買的?」
單段椽點頭道:「不錯,黑炭國是莽夫之國,人性野蠻,對於發明火銃這種細密之事怎麼懂,熱兵器我一猜就是白洋國賣給他們的。」
眾人為之嘩然,這白洋國
先是出售武器攻擊撒格拉部落;如今停止出售反而來幫流連大陸,這白洋國如此反覆無常,真教人暗暗擔憂。
單段椽慧如炬,一眼就瞧出了眾人的疑慮,笑道:「大家放心。這其中的奧秘我已盡數給白洋國的國王和大王子二王子說通。他們不是傻子,這一次幫我們也是他們自己自保,他們一定會死心塌地的幫我們驅趕黑炭人的。」
眾人聽完他的的話語,這才放下心來。知道單段椽的智謀遠非一般人可比。他的話基本上沒有意外和萬一。只是襄州城的失守是個列外。
單段椽又問道:「大王子,本城現在有多少士兵?」
天貴極肅容道:「目前全民皆兵,陰州城的老人婦孺退往風州城。年輕男子都自願留下來當兵,總數也大約只有五萬人,比起黑炭人的三十萬遠遠不足,單國師覺得如何?」
單段椽道:「無妨,足矣了。」
石屋裡。
紅衣娘子一臉的汗水,揮汗如雨、汗如雨下一點也不誇張,她的呼吸急促,顯然功力耗費不少,一向妖嬈的臉上都顯現出疲倦的樣子。
孫彩媱坐在天冰若的床沿邊,雙手在銅盆裡清洗著手帕,她將浸濕的手帕折疊好敷在天冰若的額角上,天冰若的臉上一塵不染,看得出是經過孫彩媱特意的清洗過,只是她的臉色十分的蒼白,也有不少的滄桑。
天冰若的臉色也不好,之前因為喝下了古力的熱血,臉色暫時的紅潤,過不了多久,又一次成了慘白的樣子。
孤星月看了一眼昏睡的天冰若,臉上的擔憂不亞於孫彩媱,轉向紅衣娘子,道:「紅衣娘子,她的魂魄盡數回來了嗎?」
「嗯,」紅衣娘子看向孤星月,定定的點點頭,道,「我只能召喚她的魂魄,身體的創傷還得你們負責,我也無能為力,如果不盡快治好她的內傷,魂魄就會再一次離體,那時也許我就幫不上忙了;還有,半月之內,她的身體不能移動,魂魄重新附體需要一段時間的固定,所以切記!」
孤星月點頭道:「知道了,多謝你,沒想到一向以毒辣處事的紅衣娘子居然開始救人,實在出人意外。」
紅衣娘子耳聽他這話好刺耳,微怒道:「孤大俠一向自居正道,往往喜歡門縫兒裡看人把人看扁,我也不是一直都心狠手辣,還有這孩子很像武學奇才的妻子,我與她……」她喟歎一聲,道,「算了,都過去了,不提了,告辭了。」一拱手,大踏步走出石屋。
紅衣娘子走出門外,頓住腳,忽然一轉身,目光再一次投向孤星月,孤星月泰然自若的看著她,她心裡嘀咕:這人的身影好像……他……可仔細一看,卻又覺得不像,搖了搖頭逕自去了。
陳敏敏走到古力身旁,一直見他拳頭緊緊握著,面色緊繃,拍了拍他的肩膀,黯然道:「別太擔心,師祖的丹藥妙用無方,一定可以讓冰若妹妹醒過來的。」
古力默然不語,臉色漠然。
孫彩媱取出一個藥瓶,傾出幾粒丹藥,紅紅的,她一隻手打開天冰若的櫻唇,一隻手慢慢餵進丹藥入她口中,順便端起身邊的瓷杯,將裡邊的清水餵入天冰若的口裡,丹藥順著水一路滑入她的腹中。
「哇!」
天冰若剛一服下丹藥,馬上就吐出一大口鮮血,眾人的臉色急變,古力更是大叫道:「師祖,你不要再折磨她了!」一著急一把拉過孫彩媱的身子,孫彩媱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木木的站著,陳敏敏喝道:「古力,你反了天了嗎?這麼對師祖」
孤星月也是怒道:「古力,你太不像話了!」
孫彩媱擺了擺手,道:「不要說這些虛的了,古力,我明白你的心意,我餵給若兒的丹藥絕不有錯,我也不會害她;而且我對她的愛絕不比你少!這一點你必須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