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歎息道,「等一下給你其他好吃的,這個你不能吃。」它嗚咽了一下,似乎能聽懂我的話,跑過來在我的腿上蹭啊蹭。我被它折服了,卡修真的是我見過最會撒嬌的小狗。
我一直以來都有胃病,主要是高中的時候,我在學校外面租房子住,沒人管我,我就沒有按時好好吃飯,慢慢地就把胃給折騰壞了。
但平時只要我注意飲食規律,就沒事,有一次因為吃了涼的東西,又吹了風淋了雨,所以,胃病忽然就患了,還是挺嚴重要住院的那種。
大叔把我送到醫院,我在裡面住了有一個星期左右,出院的時候,醫生就叮囑說,兩個星期之內,不准吃油膩的食物,涼的東西更不能碰。
結果,回家的時候,大叔喪心病狂到每天只准我喝粥,別說是油膩了,他居然連油都不讓我碰。
就這樣吃了一個多星期,我臉都快變綠了,但關鍵是大叔每天都監督我,在他眼皮底下,我要是亂來,保準會被他打死的。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貝貝到我家來玩,大叔那天正好出門有事,我就在家帶她。我跟她玩了一會之後,就跟她說,「貝貝,想不想吃烤翅和雞腿呀?」
她想了想,居然在我熱切眼神的注視下,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要啊!她要是不去的話,沒有了這個小擋箭牌,我也吃不成了。於是,我就在各種慫恿加威逼利誘之下,成功地把她帶到了一家肯德基。
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之後,各種香味,我簡直都快流口水了,想像一下,一個平日無肉不歡的女漢紙,在喝了一個多星期粥之後,聞到肉味該有多麼興奮。
我就很霸氣側漏地點了一個全家桶,然後,又要了兩大杯飲料,我把飲料的吸管插好,遞給貝貝,然後,就不管她了,開始狂吃。
就在我剛吃完一根雞翅,準備吃第二根的時候,不經意地往玻璃外面一看,居然發現大叔正準備進來,而且他臉色很難看。
因為我們小區門口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肯德基,而且,我當時又是靠著牆坐的,所以,大叔很容易就找過來了。
我當時都嚇傻了,情急之下,趕緊把飲料和一堆東西推到貝貝的面前,大叔走到我面前,「誰讓你出來吃這些東西的?」
我趕緊撒謊說道,「是貝貝說想要來吃,所以,我才過來的。」我偷偷衝她眨了眨眼睛,希望她能配合我演戲,可她居然沒有看見。
結果大叔就低頭看著她,很嚴肅地問她,「貝貝,是你讓小舅媽帶你過來吃東西的嗎?」大叔當時臉色很差,語氣也很重,完全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結果,貝貝被他嚇哭了。
我一看貝貝哭了,頓時覺得很不應該拿她來撒謊,站起來把她摟到懷裡說,「跟她沒有關係,是我慫恿她跟我一起過來的。」
大叔指了指我的嘴角,陰仄仄地說,「先把你嘴上的油擦乾淨再說話,你說你今天吃了多少?我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一句都沒有聽。」
後來我跟貝貝就被大叔強行拉走了,走到肯德基門口的時候,正好吹來一陣風,香味頓時就飄散了,再也聞不到了,我扭頭看了一眼,透過玻璃,我的那個全家桶,才剛剛只吃了一根烤翅,就被服務員收走了。
我腦海裡全都是沒有任何味道的白水煮粥,頓時悲從中來,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搭錯哪根筋了,鼻子一酸,直接掉眼淚了。
大叔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貝貝,她一直在哭,大叔哄也哄不好,估計被他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
過了好半天,大叔才發現,我居然也哭了,他頓時哭笑不得地說,「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沒吃上東西,說哭就哭了。」
我覺得很丟臉,就伸手把眼淚抹乾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哭,剛才餐廳裡面那麼多人,你還凶我。」
大叔繃不住了,笑得很大聲,「我說怎麼哭了,原來是說我凶你了,我沒有凶你。」他一手抱著貝貝,一手伸過來給我抹眼淚,「好了,別哭了,我不是凶你,我是怕你又吃壞了,要上醫院,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上次去醫院的事嗎?身子是自己的,不然折騰壞了,今後多痛苦是不是?!」
那天回到家之後,大叔又跟我說了很多,不過午飯的時候,他終於不讓我喝粥了,而是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當然不是特別油膩的那種東西。
豆芽花前段時間換了一個新的工作,在一家培訓公司做課程顧問,就是負責招收一些中小型企業的老闆到她們公司,去上一些如何管理公司的課程。
她們的課程是每週六日,那個時候,豆芽花就要穿一身正裝,去課程現場,提供一些服務之類的。
結果那天,她正站在門口的地方,負責給進來的客人引座,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喊,「那邊的小伙子,麻煩過來幫我看一下我是哪個座位?」
豆芽花剛開始還不知道是說她,繼續在門口站著,結果那人就走到她身後,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們這服務態度怎麼這麼差啊,喊你半天小伙子了,都不理我,虧我還花了這麼多錢報這個班。」
豆芽花頓時就怒了,一扭頭,使勁瞪著那個人,「你說誰小伙子呢,我只不過是頭髮短了點,胸部平了點,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男的了?!」然後,她居然湊近那個男人的臉說,「給我仔細看清楚點,看看老娘到底是小伙子還是小姑娘!」
結果,豆芽花在新公司上班不到一周,就被果斷開除了。
晚上的時候,她打電話跟我哭訴,「氣死我了,現在找不著男朋友就算了,居然還有人把我當成男的,明天我果斷要去接頭髮,長髮及腰的那種,要是還有人敢說我是男的,我就果斷滅了他!」
我:……
我上面寫過大叔讀研究生的時候,談過一場戀愛,後來以女生出國而分手。我跟大叔曾經因為他這個前女友的事情,吵過一次架。其實,大叔沒跟我吵,只是我單方面生他氣而已。
那次大叔的姐姐打電話給我,說她晚上有事情,脫不開身,麻煩我去幼兒園接一下貝貝。
我那時候是在學校,結果到了幼兒園的時候,已經放學有一段時間了,我跑過去問老師,她跟我說貝貝早就被家長接走了。
我放了心,心想應該是大叔下班之後過來接的。我到了大叔的住處,進去的時候,屋子裡面靜悄悄的,我裡裡外外找了一遍,根本就沒有人。
我心裡一驚,心想完蛋了,大叔估計還在公司加班,那貝貝被誰接走了。我又匆忙給大叔的姐姐打電話,她開口就說麻煩我幫她再帶一會孩子,她現在有點忙。
我頓時就慌了,趕緊給大叔打電話,關鍵他還關機,根本就打不通。
我打電話給小圓,他說今天有個特別漂亮的女人到公司裡面來找大叔,兩個人在辦公室裡聊了很長時間,後來下班之後,那女的是跟大叔一起出去的,關鍵還上了大叔的車。
我當時主要是擔心貝貝,還沒有閒工夫吃醋,正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大叔電話就打過來了,我趕緊接通,問他貝貝在那裡嗎。
大叔就說跟他在一起,他剛才手機關機了,後來才看見我給他打了電話。我問他在幹嘛,什麼時候回來,大叔就說跟他以前的同學吃飯,可能要晚點回去。
我當時就想到小圓跟我說的話,頓時有些吃醋,就故意試探著跟大叔說,貝貝不能在外面待太晚了,她要趕緊回來寫作業睡覺,明天還要早起上課。
大叔想了想說,那你現在要是沒事,就過來一趟,把她接回去,我現在脫不開身。
正合我意,我立刻答應,臨走之前,我又想起小圓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想想萬一我穿得一副慫樣過去了,豈不是自取其辱,於是,我就換了身衣服,又簡單化了妝。
我打車去了大叔跟我說的地點,進了自動旋轉門,我剛踏步走進去,對面就迎過來一個男服務員,西裝筆挺,穿著格外考究,「您好,請問有預約嗎?我們餐廳只有提前訂好位置,才能過來就餐。」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過來用餐,而是來找人。」
服務員在前面帶路,跟我說,「沒問題,麻煩您跟我一起去一下前台,我讓她們幫你查一下你要找的客人在幾號包間。」
我說了聲謝謝,就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前台。
前台的人用電腦查了一下,不多時,便微笑著說道,「您好,您要找的陳以墨先生現在正在三樓的雅間和太太及孩子用餐,今天是我們店十週年慶,我們餐廳還特地贈送了一些甜點和特別菜款。如果您等一下還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打我們的電話。」
我當時心裡快氣死大叔了,我擔驚受怕了大半天,他居然帶著貝貝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吃飯,還被別人誤以為一家人!
頂著一股怒氣,我也沒讓服務員給我帶路,踩著平底小皮鞋,大步就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