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窩在花落的懷中,她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難為情,天下間傳得神乎其神的凌雲閣其實從屬於天山,媱姬是天山老人門下弟子,從小便是被選中的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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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代閣主都會有四人陪侍,兩男兩女,天山老人為她選定的就是花開,花落,風雪,雨泠四人,四人陪伴著媱姬長大,直到她絕然跟隨夙千隱下山起,天山老人將凌雲閣的閣主令交給了她。
這四人是她的侍從,卻也是她的親人,但是她在臨死前被夙千隱下了藥,以至於失去了很多記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凌雲閣的眾人。
花落沒有開口,而是將她帶到了最近的落雪山巔,在離開了天山之後,天下間再沒有像天山那般的景致,每當她們懷念的時候便會到這裡來,這裡地勢高冷,所以在山巔飄著細小的白雪。
「明知道我穿得少,你還將我送到了這裡,是想要冷死我麼?」九卿笑道,看著花落冰冷的俊顏,雖然他是幾個人當中話最少的人,也從來不喜歡表露心思,現在看來他並沒有對自己當時的決定釋懷。
「死了倒好。」他冷冷的吐出幾字。
九卿無奈的扶額,臉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凌,「如今我的身子不比得從前,沒有內力護體,且大病過幾次,還受過劍傷,幾次死裡逃生,這風雪或許會要了我的命。」九卿涼涼的說道。
花落臉上一愣,似乎才想起懷中的女子不再是從前那人,她現在僅僅是個弱女子而已,嘴上不說,但是手掌運氣,將自己的內力渡給了她,九卿身上一片暖洋洋的,再有雪花落下,很快便化了。
「花落,我知道你怪我當時的決定,只是那時我的確是安排好了重生的事情,只是沒有料到會失憶,所以這幾個月來沒有找你們。」九卿知道他還介意那時的話,頓時軟了口氣。
「還是為了他對麼?」花落冷冷道。
「你知道的,在天山我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便喜歡上了他。」九卿若有若無的歎息了一聲,花落狠狠的將她往雪地一扔,沒有絲毫憐惜。
「為了他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你可以為了他生,為了他死,為了他容忍那麼多女人,我倒是不知道你原來這麼偉大,這麼寬容?」花落的臉色極為不好看,似乎也知道白九卿身上發生的事,再想要從前媱姬所做的一切,「為了他,你就可以拋棄我們?」
「花落……我……」九卿摘下面具,面容之下一片蒼白的臉色,「對不起,」她默默的低下了頭,的確她為了一個男人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卻忽略了自己,她在意的是夙千隱,但是跟在她身邊的這幾人一直在意的卻只有她而已。
「主子。」風雪等人也陸續趕來,雨泠手中還拿著九卿的衣衫和一件溫暖的大狐裘,「地上冷,快些起來。」
「花落,你怎麼能如此待主子,你可知道主子如今……」雨泠一臉嗔怪的看著花落,
九卿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沒有那麼弱,將衣衫給我吧。」九卿看著幾人都來了,原本她就沒有打算和那幾人起正面衝突,這些人從小跟在她身邊,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不過是走了個過場便撤退了,更何況如今是在天玄境內,若是他們出了事,最後頭疼的人只有夙千隱,試問那麼喜歡夙千隱的九卿,到時候自然又會煩惱了。
「主子,我服侍你更衣。」風雪將九卿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雪,為她穿戴起來,最後將整個人都包裹在大雪狐裘裡幾人才放下了心。
「主子,你看這裡的雪下得多漂亮啊,雖然比不上天上的,不過也不錯。」雨泠在雪地裡轉了幾圈,撤去了內力,讓雪花落在身上。
「是啊,天山的雪是什麼地方都比不上的。」九卿悵然若失的歎息了一聲,若是她當初沒有下山,那麼現在一定是過著極為安穩的日子吧。
「主子,咱們好久都沒有聚聚了,我去山中打些野味兒來,在雪中烤了定然滋味極好。」花開頓時提議。
「好啊好啊,我去山澗裡找些玉露果,主子這回可不許再走了。」風雪也連連附和,九卿只是笑不說話,幾人分頭行動,找食物的找食物,搭灶起火的起火,只有花落靜靜站在雪中一言不發。
最後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在雪中飛舞起來,待他停劍之時,一物從天上落下,他攤開手掌,一朵冰雕的冰花栩栩如生,他捧著冰花遞給了九卿,臉上還有些執拗的神色。
九卿噗嗤一笑,這個花落最好笑,每次發了脾氣後也總會想法子哄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從來就沒有怪過他,「好了,我不生氣就是了。」從他手中接過冰花,若是她以前的話可以使用能力將花封起來不融化,而今卻是無法辦到了。
幾人在雪地之中暢談,直到天黑都沒有人想要離開的意思,他們躺在雪地之中,九卿躺在正中間,而四人就圍繞在她身旁,就好像很久以前他們在天山做了無數次這個動作一般,只不過如今九卿沒有內力護體,幾人便輪流給她渡著內力。
九卿週身都是一片暖意,今夜的星星亮的很好,風雪心情大好,一直在九卿耳畔嘰嘰喳喳,九卿一直微笑的聽著,時不時說上兩句,最後終是抵不過睡意漸漸沉睡了。
幾人感覺到她呼吸的平穩,便不再言語,靜靜的守護在她身旁,內力像是暖流一般縈繞著她,直到天明時分,九卿執意要回宮,幾人戀戀不捨的想要跟她一起離開,九卿卻不想她們暴露身份,好說歹說才勸服了幾人。
之所以她出來的這麼順利,那便是翠微宮中有直通宮外的暗道,所以當初夙千隱才會讓她住在這裡,九卿看著依依不捨的幾人,笑了笑:「你們放心吧,從今往後我再不會忘記你們了,你們可要乖乖的等著我,很快咱們就會相見了。」
直到九卿進了暗道,幾人才轉身離去,可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再次和九卿相見時竟然會在那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