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姬少絕方才說出的話便讓所有人驚訝的話,那麼夙千隱此刻的回答更是讓他們不可置信,紛紛懷疑自己是不是方才聽錯了。
對於姬少絕提出的提議,就算讓世間任何人來判斷都應該知道孰輕孰重,更不要說是一國之君的君王了,且不要說姬少絕提出了那麼多東西,就單單白銀百萬,黃金十萬這兩項來說便都是貴重之極,白九卿不過是後宮之中的一個嬪位而已,又怎麼擔當得起如此貴重之物。
原以為夙千隱會毫不猶豫的同意,想不到他卻是一口回絕,已經有人準備進諫,夙千隱一個冷眼掃來,「朕說了,今日不談國事,都聾了麼?下一個是誰表演了?」
此話帶著極重的冷意,靠近他周圍的女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分明才是秋日,卻如同是寒冬臘月一般,歌舞繼續,姬少絕似乎早就料到會有此結果,所以並不急切,只是繼續喝著酒。
經過這一風波,眾人心思起伏不已,再看歌舞也是食之無味了,九卿飲下最後一杯,擱下杯子,「浣月,你去知會皇上一聲,本宮身子不適先離席了。」
「是,娘娘。」浣月心知她的性子,趁著歌舞最熱鬧之時,九卿悄然離去。()
到了外面她才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氣,桂花開了一路,那香味無不沁人心脾,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她不知道當時若夙千隱沒有那般回答,她如今會是何種心情?
但是她更清楚姬少絕那人,絕不是如此好打發的人,他今日前來那麼便是帶著必勝的把握,一想到這裡,心裡卻猛然的揪起,一時之間差點無法呼吸。
她閉了雙眼,任由思緒在腦中浮現,「你以為這樣就算是完了麼?」耳畔突然出現一道聲音,九卿雙眼睜開,這人總是能毫無聲息的就站在自己身旁。
「不然你還要如何,莫說他不肯,本宮也不願嫁你。」九卿清冷的聲音傳來。
姬少絕不以為然,「事情還未到最後,今日你也聽到了他說的不談國事,分明是在找借口逃避,小九兒,既然你這麼相信他,不如你和本皇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若本皇證明在他心中江山比你重要,那麼這個婚本皇也不求了。」他一字一句道,九卿看著他眉間的肯定,心中一驚,久久不再言語。
「怎麼,你怕了?你害怕結局是他選擇了江山,用了你去和親,所以你不敢跟本皇打這個賭。」姬少絕略帶幾分挑釁的口吻說道。
「不要以為你用了激將法本宮便要同意,本宮是人不是物,絕不會任由著你們擺弄,即便是有一日本宮要和親,那麼也是本宮自願,而不是為了你們的利益。」九卿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
姬少絕面上的表情驀然僵住,手指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你當真要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終於從他臉上看到了其他神色,九卿冷哼一聲正準備回答道,這時耳畔突然襲來一股凜冽的殺氣,方才拉住她手指的手已經鬆開,回過頭去,她只看到一臉慍怒的夙夜桀。
想不到他竟會為了自己出手,姬少絕被人打斷的不快,眉峰挑起,「夜王若不給本皇一個解釋,本皇絕不會善罷甘休。」
「方纔本王看得分明,你強拉著清嬪娘娘正欲不軌,若不是本王到來,還不知道你要對娘娘如何。」夙夜桀自然有一番說辭。
「哼,本皇對待心儀女子如何還要你這小小的王爺管束不成?」
「想必是暝皇陛下之前沒有聽清楚,吾皇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面上回絕了陛下,如今清嬪娘娘仍舊是吾皇后宮妃嬪,陛下此舉實在引人深思。」夙夜桀也不那麼容易對付的對手。
九卿倒是不知道有一日夙夜桀會來保護她,「朕是說席間你們都不見了,清嬪身子不適便回去歇著,皇弟,暝皇,宴席未散豈有離開之理?」
耳畔突然闖進一道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去,夙千隱正款款而來,明黃的衣袍的被帶起的風掠過一絲褶皺,他的眸光帶著些許寒意,在幾人面上掃過,最後落在了九卿的臉上。
「浣月,送娘娘到鳳鸞殿休息。」
「是,皇上,娘娘請。」浣月趕緊走到九卿身邊,九卿視線同他相對,那本帶著寒意的眼眸驀然便暖了幾分,她微微點頭。夙千隱說的是鳳鸞殿而不是自己的翠微宮,這麼說來他已經發現了姬少絕曾經來過自己的院子。
「玄皇倒是保護的緊,就是不知道你保不保得住了。」身後傳來姬少絕的輕笑聲。
「暝皇有這等閒工夫不如關心一下自己。朕可是聽說了,太后專門替暝皇擇了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為後,暝皇不好好在蒼暝呆著娶人家,到我天玄來湊什麼熱鬧。」夙千隱回絕。
「本皇倒是不知道玄皇這般的關心本皇,不過本皇終究沒有玄王如此多情,看看你這後宮花枝招展的模樣,本皇著實為小九兒心疼不已呢,早知道她回宮會面臨如此境地,本皇當初就不該……」
「暝皇多慮了,朕的女人還用不著旁人插手……」
夙夜桀聽著兩人言語中帶著的爭鋒相對,倒是不知道九卿什麼時候和這姬少絕又有牽扯了,不過被他盯上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如今他用那麼多要求都求不得九卿,只怕夙千隱待她也動了真心,自己夾在這兩人之間更是不容易,看樣子他要想個法子才是。
一行人心思各異的離去,那本是熱鬧非凡的大殿之中由於幾人的離去也變得冷清了許多,一位藍衫宮裝女子回到太后身邊,太后不動聲色道:「那賤人離去以後發生了什麼什麼事?」
藍色宮裝女子在她耳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太后那威嚴的臉上頓時顯出一抹薄怒,「果然是個賤人,勾了一個也就罷了,居然連王爺也勾了進去,當真是了不得。」
這一場盛宴,再一次將那遠離輿論中心的女子推到了風口浪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