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兒,你要去哪兒?」耳畔突兀的出現一道聲音,九卿如同雷擊一般定在了那裡,雖說是早就有預感他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但是在他出現的這刻九卿的整個人都彷彿被重錘所擊中。
那分明就是極為慵懶甚至並不大的聲音,偏偏對於九卿來說,那就是洪水猛獸,讓她避無可避,藏無所藏,無所遁形。
看到一向理智的九卿臉上突然出現這種表情,浣月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娘娘,你怎麼了?」她隨著九卿略帶恐懼的眼神方向看去,那裡停著一頂血紅色的轎子。
轎子四周懸著幾盞血紅色的燈籠,紅色的光襯得那轎子更是血氣森森,尤其還有四周站著的幾位黑衣少年,面無表情,分明不大的年紀,但是居然就在這一瞬間落地,她竟然沒有察覺到便足矣證明這幾人的武功高強。
「他來了……」九卿喃喃自語。
「小九兒,剛剛過了之時,三日之期以到,小九兒是否應該給本皇一個答覆了。」姬少絕慢條斯理的從轎子中走了出來,浣月看著那血紅衣衫的男人,心裡沒來由的一冷。
她倒是不知道九卿什麼時候和鄰國君王有了聯繫,三日之約,她們約什麼了?
九卿臉上是大勢已去的表情,怪不得他這幾日都沒有怎麼刻意為難自己,因為他早就有了足夠的把握,她是飛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她能夠欺騙冷君熏,但是這個男人卻是不能,他們的等級完全不在一條線上,有他在的地方也代表著危險二字,看來今日她無論如何也是走不了。
「娘娘,等會我和暗衛們給你製造機會,你記住抓住機會就逃,逃得越遠越好。」浣月自然也是瞭解他性子的人。
「不。」九卿已經翻身下馬,擋在了她的面前,她見識過姬少絕的武功,絕非幾個暗衛就能夠抵擋得住的,就算能夠給她爭取一時的機會,恐怕遲早還是會被他逮到,想到那晚那個女人斷成兩截的屍體她便有些惡寒,她相信,更殘忍的事情他都做的出來。
「娘娘,你這是做什麼?」浣月也準備下馬。
九卿將手中的鑰匙和盒子扔到了她的手中,「照我原來的話做,如果遇到意外,你們就趕緊回去,不必管我。」
「娘娘……」浣月早知道她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得了,可是她又怎麼捨得丟下九卿獨自離開呢。
九卿沒有再理會她,而是定定的看著姬少絕,「讓我的人離開。」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姬少絕輕笑一聲:「看來小九兒是做好決定了,我要的只是你,對旁人自然不感興趣。」
「都聽見了,浣月,現在本宮命令你,帶著暗衛們都離開,記住本宮的話,立馬離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當前的局勢也十分明了,就算浣月想要留下來卻對局勢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當機立斷,「娘娘保重,我們走!」說罷便揚長而去,這個世上或許只有一人能夠救得了她,那便是夙千隱,娘娘你一定要堅持,堅持到皇上來。
「小九兒,過來。」姬少絕看著她,微笑道。
九卿只是深深的凝望著他,春惑的毒性五個時辰便會再復發,那時她必須要同男人交合,那時在她身邊的人只有姬少絕一人。
千隱,這一次怕是你再也救不了我了。
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我所能夠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罷了,袖間的匕首悄然滑出,「姬少絕,我說過三日之後給你答覆,我的答案是……」
她飛快用匕首劃向自己的脖頸,若她今日沒有中毒她定不會選擇死,但是她深知這毒是多麼猛烈,到時候她的意渙散說不定會求著男人要他,說到底,她在乎的不是貞潔與否,而是她那獨一無二的自尊心,與其那樣,她寧死。
九卿的速度雖快,姬少絕的速度比起她更快,匕首還沒有接觸脖頸便已經被打斷,對,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竟然只是被他打斷。
這種暗器她從來沒有見過,上一次姬少絕殺那兩個侍衛便也是用的這個招數,「死過一次的人難道還不知道珍惜?」姬少絕的聲音帶著些薄怒。
她臉上一片震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你說什麼?」
「本皇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小九兒,不,該喚你媱姬才是。」姬少絕冷著臉,從轎子前瞬間移動到了她的身旁。
九卿看到移動到自己身旁的男人,身子下意識的朝著後面退去,雖然第一次他也曾經問過自己,不過那時他的語氣是帶著些試探,今日不同,是實實在在的肯定。
怪不得這幾日以來他對自己變了個人一般,原來他是肯定了一些事,自己還有隱藏的必要麼?
「本皇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忘記了我,第一次初見你便覺得好熟悉,這天下間雖然有相似的人,但是不可能有連脾氣、性子所有都一模一樣的人,你的出現便讓本皇懷疑,不過人死不能復生。
可是啊……這個世界上便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一遇上我,夙千隱便將你搶了回去,天下間他只對一個人有過,那就是你,媱姬。
怪不得本皇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親自處決了你,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錯,他要想保也會保的下來,原來他竟然做了這樣的手段,將你藏在了另外一人的身體之中,若不是憑借他對你的感情,本皇又能確定是你。」
他果然是極為聰慧的,九卿咂舌,「如果我說我不是她,你會信麼?」
「不會,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本皇觀察了你三日,雖然你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武功,但是做事手段和從前一模一樣,還記得那****指責本皇之時,本皇回了你一句,你殺的人還少了麼?那時你並沒有反駁,要知道真正的白九卿從前雖然在府中不得寵,可是手中從來沒有一人的性命,在你的意識之中還是以為你是媱姬,所以默認了本皇的話,那一刻我便更加確定,你就是你。」
原來他早就知道下了結論,自己竟是不知還跳入了他設計的圈套之中,這三天時間,他不是沒有行動,而是藉機在觀察自己。
呵……真是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