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趟回來以後,九卿彷彿是生了一場大病,只不過這病不在身,而是在心,她整日話變得少了許多,再也不提要出去走走,而是沒日沒夜的練劍。
「娘娘,歇會兒吧,你這都練了兩個時辰了,饒是高手也受不住啊……」浣月心中有些擔心,她看著九卿的面容彷彿永遠都不知道疲憊一般。
而且更令她覺得驚奇的是九卿劍法精妙,若是她的內力再深厚一些定然有強大的殺傷力,腦中的疑惑更多,她分明記得那時九卿殺冷君鳴之時臉上的冷意,她看過那傷口,直指心臟位置,乾淨利落,並不是慌亂惶急之間下的手,手法可以稱之為嫻熟。
一般的女子在那樣的情況下向來不是應該惶恐和慌亂麼,她又怎麼會手法嫻熟利落的置人於死地,而且那時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讓自己沒有答案的謎題。
也不知練了多久,她終是體力不支的停了下來,九卿單膝跪地,一臉的蒼涼,才這樣的程度,連往日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九卿滿臉大汗。
「今日就到此為止,回去吧。」九卿收起眼中的落寞,她明白自己現如今沒有深厚的內力,因此還發揮不出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得歎息一聲,自己滿身大汗,還是回龍泉沐浴吧。
竹葉搖曳,樹影婆娑,一股莫名的寒意從竹林深處傳來,浣月眼眸微閃,「娘娘先回去沐浴,奴婢去處理些事情晚點過來。」
九卿掃了那竹林深處一眼,「這是第幾次了?」
「三次,娘娘放心,自從那件事以後,奴婢已經加強了警戒,娘娘周圍再不會出現上次的蒼蠅。」
「上次的事,皇上怎麼說?」
「皇上說,殺得好。娘娘若不殺,只怕那冷君鳴的死狀更慘,我看這冷家的氣數也該盡了。」浣月冷冷說道,想到哪次她的內心便有一些懊惱,想不到訓練多年的自己卻在關鍵時候掉鏈子,若不是九卿當機立斷,此事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哼,諒她冷君如也不敢將此事告知朝野上下,只知道派些老鼠偷偷摸摸,也罷,你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切忌不要弄死了,死了可就不好玩兒了。」
「是,娘娘……」浣月抽身離開,耳畔傳來一陣刀光劍影之聲,九卿看都沒有看上一眼便淡然離開,看來這個冷君如的確是狗急跳牆了,在短短三日之間竟然派了三伙人前來,起初還是遮遮掩掩,現在基本上可以算得上長驅直入要取自己的性命了。
九卿冷冷一笑,對此嗤之以鼻,山莊看似寂寥無人,實則這裡面佈滿了暗衛,用浣月的話來說,天下間,除了皇上那裡,便是她這裡最安全了。
也虧得這些銅牆鐵壁的暗衛,這幾日幾乎沒有一人闖入她的視線,就連那煩人的夙夜桀也都沒有出現在視線中,嘴角微微上揚,來到霧氣瀰漫的池中。
這次再不會出現上一次的情景,只見她緩緩解下了衣衫,褪去了褻衣,用腳尖試了試水溫,溫暖從腳尖蔓延到全身,閉上雙眼緩步走入了水中,將身體慢慢沉了下去,嘴角微微溢出一絲淺吟。
一頭烏黑的髮絲柔順的披了下來,靜靜飄浮在水面,為水面織下一片墨色的網,浣月得知她喜歡花瓣,因此喚人在池中鋪滿了大片的花朵,她的經過熱氣的暈染香味更加濃郁,四處霧氣瀰漫,好似仙境般。
她閉上了雙眼,任由著熱水緩解著身上的疲憊,那溫潤的暖意幾乎讓她昏昏欲睡,許是練劍練得身體有些困乏,她當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她的警覺性比起從前不知道高了多少,瞬間便從夢境中醒來,來人的腳步聲沉穩,似乎是個男人,九卿臉色一冷,莫不是哪個刺客趁亂溜了進來?
心中一寒,約莫著男人即將進來,她快速將水面的水悉數朝著那人襲去,在這鋪天蓋地而來的水幕中,她趁機飛到岸邊,快速抓起了衣服,待到水幕還未曾平息,她身姿奇快的衝了過去。
手中握著那匕首,直指男人咽喉,「找死!」
但是還沒有接觸男人,腰部被人一攬,她順勢倒入男人懷中,臉上頓時又急又怒,水幕漸漸平息,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朕給你的匕首就是讓你拿來對付朕的,嗯?」
這一個嗯字拉長了語調,九卿瞳孔猛地放大,懷抱著自己的乃是一位玄色男人,英俊的面容,充滿霸氣的氣息包裹著自己,九卿有些錯愣,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夙千隱。
此刻她一襲白衣裹身,由於時間倉促無法穿戴完畢,白衣勾勒出她嬌媚的曲線,而且稍稍有些凌亂,胸前露出大片春光,頭髮上還有點點水珠一點一點從髮絲上滑了下來。
素面也難掩絕美的風資,她杏眼圓睜,臉上是藏不住的驚愕,光裸著凝如玉脂的蓮足靜靜的站在那裡,一陣風吹過,兩人面對面,久久矗立著。
本準備開口的夙千隱,看到********在自己懷中,心跳莫名的快了一拍,好一副美人出浴圖,雖說兩人本是夫妻,什麼樣的模樣沒有見過。
但偏偏九卿無論何時都有著不同的風韻,這可把夙千隱的眼睛都給看直了,平生見過的絕色美人絕不是少數,可從來沒有哪個給他的震撼像今日這麼大,這樣的風姿,這樣毫不矯揉造作的嬌艷,她只要往那一站,你的眼睛捨不得離開。
「咳……」九卿覺察到兩人的姿勢,忙從他懷中移了出來,話語間有些尷尬:「你怎麼來了?」
「朕……來了多時,見你久久未曾出來,擔心你會泡久頭暈目眩,所以便想進來一看,沒想到你還沒有起身……」他將視線移動到了別處,此時天然去雕飾的九卿彷彿水中仙子一般,他多看一秒都怕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