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禾和浣月興沖沖的回來之時,看到這樣的景象未免有些傻眼,在九卿的身旁坐了一位陌生的黃衫公子,浣月見到他的時候眉頭不由得輕輕皺了皺。
那人彷彿和九卿熟絡已久般,手中執著酒杯,另外一隻胳膊則是繞過九卿的脖子,臉上一片喜色,「九九啊,我怎麼和你這麼投緣呢,來來,再喝兩杯……」說著又將酒杯往九卿面前推了推。
秋禾看到一旁綠衣無奈的神情以及九卿嘴角那微微的抽搐,「冷公子,你剛剛可是喝了一壺了,還是少飲為妙。」
「一壺算什麼,今日本公子高興,遇上了九九,對了,你怎麼還叫我公子,不成不成,咱們已經是兄弟了,你不許再叫得這麼生疏。」那人一臉的酒意。
九卿更是無奈,看到浣月來了,求救似的看著浣月,浣月心領神會,立馬來勸告:「這位公子,咱們公子酒量不好,酒品更是不好,點到即止便是。」
「他是?」冷君鳴睜著酒意微醺的眼看著秋禾和浣月二人。
「她們是我的家僕,剛剛去買東西了,君鳴兄既然點了這麼多菜,還是吃菜吧。」九卿不著痕跡的將他手從自己肩頭扒開,要知道這人是塊牛皮糖,她一開始就不會搭理。
不過才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他便自來熟還是人來瘋一般的和自己拉來扯去,熱情的讓九卿有些不知所措。
「嗯,吃菜吃菜,來來,你們二人既然是九九的僕人也坐下來一起吃。」他熱絡的招攬著,九卿覺得假如他是酒樓的老闆,這酒樓的生意一定會更好。
其間所有人雅雀無聲,只有他一人在高談闊論,說的口沫橫飛,九卿看著不少唾沫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全都落在了菜餚之上,頓時胃口全無。
「九九,你覺得這京中有趣不有趣?以後不管你在什麼地方玩,只要報我的名字,保證你玩兒的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告訴你啊,這京中的酒樓,青樓,賭坊我可是最熟,沒有人不認識我的……」
「嗯,多謝君鳴兄。」每次聽到他喚自己九九,九卿身上就如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謝什麼謝,好兄弟,最重要的是講義氣嘛,對了我還沒有問九九你喜歡什麼地方呢,若是喜歡賭坊,今日哥哥就帶你出去大殺四方,若是喜歡美人,哥哥我的紅顏知己個頂個的都是美人,我將你介紹給她們,保證啊你今天晚上快活似神仙。」那人還真是不能同他多說,只要她搭上一句話,必定他會回答很多。
九卿只得一直道謝,心中卻想的是快點結束快點結束,終於艱難的吃完了一頓飯,「此番多謝君銘兄款待,在下感激不盡,我就先告辭了。」
「別呀,九九,哥哥還沒有帶你去玩呢,這麼早就走有何樂趣,走走,跟著哥哥出去見識見識。」那人起初的風度消失的無影無蹤,九卿只覺得和他交談的這一會兒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連連擺手,「多謝君鳴兄,我本就不喜那些活動,還請君鳴兄自己前去。」
「那你喜歡什麼,只要你告訴我,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那人還拉著她的手不撒手,「咦,九九,你的手好小,和女子差不多大。」
九卿飛快從他手中抽出手指,站起身來:「我只是身子有些單薄而已,君鳴兄感謝你一番盛意,我實在要事在身,所以就不耽誤君鳴兄了,告辭。」
「哎,哎,九九……」身後還傳來那人的聲音,九卿頭也不回的離開,甚至在聽到他的聲音之時腳下的步子更加快了不少。
「公子,那人是誰啊,感覺好奇怪。」秋禾咬著糖葫蘆這才開口,
九卿聳肩,「許是冷家的哪個公子吧。」
「冷家,難道是在宮中經常找你茬那個冷妃的家人?早知道如此,剛剛我就在他的菜裡吐口水了。」秋禾憤憤不平。
綠衣笑道:「不必你動手,難道你沒有看見他一激動就猛噴口水麼,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口水下去。」
「倒也是,就不用我們動手了。」秋禾吐了吐舌。
九卿和她們的關注點不同,而是轉頭看向浣月,「之前我見你剛剛看到他的時候眉頭緊了緊,所為何事?」
「公子,實不相瞞,你猜的沒錯,這人正是當朝冷相幼子,也是冷妃的親弟弟,平日裡冷妃對你一直懷恨在心,現在公子遇上了冷家人,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的意思便是能不要和他牽扯便不要牽扯,公子臉上雖然易了容,也難以確保不會被他發現真實身份。」浣月謹慎說道。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九卿點頭,秋禾有些不明所以,「為何?他看上去就只是一個紈褲富家公子而已,除去他的身份來說,他倒是挺熱情的一人。」
「秋禾,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用眼睛看的。」九卿歎了一口氣,這個傻丫頭。
「不用眼睛看,那用什麼看?」秋禾嘟囔著。
「用心呀。」綠衣無奈的搖搖頭,「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還是專心吃你的糖葫蘆吧。」
「嗯,我買了很多,你們要不要吃?」秋禾笑意盈盈,幾人都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樣看著她。
「公子,接下來你想要去哪看看,天黑之前咱們還得要回山莊去才行。」浣月在一旁提醒道。
儘管九卿很想去城外的法華寺找空明大師,不過這事也不能被浣月察覺,所以一時之間她也沒有了去路,「算了,隨便逛逛就回去吧,反正難得來一趟,也要玩個盡興。」
「贊成……」秋禾舉雙手贊成,九卿無奈的搖了搖頭。
「上官公子請留步!」身後突然傳來了一位男人的聲音。
九卿一行人轉頭,卻見乃是剛剛站在冷君鳴身後的男人,她有些不解,「兄台有何事?」
「我家公子說了,剛剛公子你走的匆忙,也沒留下個地址,公子說知音難得一遇,希望能和公子時常聚聚。」那男人倒是極為禮貌,並沒有沾染上冷君鳴的怪行。
九卿微微勾起嘴角,「有勞兄台轉告你家公子,在下住在城西柳條巷子。」
「多謝……公子請,」男人動作幹練的離開。
秋禾卻嘟囔著,「公子,城西柳條巷子不正是從前的青樓,那樓早就湮滅於大火之中,公子你這是……?」
「難道我還要留下我的真實地址不成?」九卿一笑,心中卻有些謹慎,那個男人當真只有他表面的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