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緩慢,九卿的手雖然i被他所接上,但是身體多處大穴都被點了穴道,現在她彷彿柔若無骨般躺在姬少絕的懷中,姬少絕只是輕輕擁著她,將頭擱在九卿的頸項間,呼吸平穩,好似已經睡著般。
他的手環在她的腰際,力道不大剛好將她擁住,他的懷抱由於九卿的身體漸漸變得溫暖,而他閉目,睡得安詳。
九卿一天一夜沒有睡,加上這連日的折騰與折磨,她的身體也早就吃不消,終是沉沉睡去,陽光透過竹簾靜靜傾瀉而下,兩人髮絲相纏,皆是穿著紅衣,紅衣交織在一起,俊男美人,倒是極為賞心悅目的畫面。
這靜謐安詳的畫面終於被少年的冷聲所打破,「主子,到了。」
不過是小聲幾個字,男人已經從淺睡中醒來,他們這樣的人,幾乎睡覺都沒有幾時會安穩沉睡,稍微一點細小的動靜都可以馬上驚醒。
眼簾睜開,看向懷中的女子睡得格外香甜,她一直是保持著警惕,終於是撐不過去安睡過去,看著這張與過去那人漸漸重合的臉,一時之間他竟然捨不得驚擾到她。
點了女子的睡穴,讓她好好睡一場吧,興許醒了便到了蒼暝,想不到自己此次前來倒是有這樣的收穫,老天爺到底是待他不薄的。
抱著九卿下了馬車,馬車所到的地方乃是天玄最繁華的市集,在這市集的中央有一處高樓,能夠窺見天玄所有的風景。
他所站立的地方便是登高樓,至於為何來這裡,乃是和他的從前有關,他第一次同媱姬相見便是在此,抱著九卿到了最高處,他腳下輕點,兩人的身子落在了墨色磚瓦之上。
彼時正是太陽西下,當太陽的光芒普照大地之時,遠方所有的樓宇都被染上了一層金光,九卿的身體靠在他的腿上,他輕輕摸著九卿的臉頰,笑得一臉溫和。
那是他發自內心的笑容,若是此時被人所看見,必定驚訝無比,那奪目的笑容竟是將天邊的夕陽都給比了下去,「媱姬,是不是你回來了,若不是如此,這個女子怎會和你那般的相像,你放心,天黑之後,我便會帶著你離開,從此再不會讓那人傷害你一分一毫。」
兩人沐浴在金光之下,一臉的安詳,落日一點點移動,黑暗一點點襲來,那被陽光籠罩著的地方仍舊一片和諧,進入黑暗的地方卻顯得黑氣森森。
原本閉著雙眼享受的姬少絕猛地睜開了雙眸,耳畔只有輕微的響動,他已經抱著九卿站了起來,從高樓之下猛地竄起數道黑衣人。
他眼眸漸漸變得陰冷,自己此次前來本是低調至極,若不是因為九卿的出現他早就已經離開了,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眾人,他何曾將這些人放在眼裡了,只是懷中的九卿。
姬少絕從來沒有這麼在乎一人,或許是當聽到媱姬的死訊,他不顧一切趕來卻仍舊沒有挽回任何結果,這個女子長的那麼像是媱姬,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再不想要失去第二次,只是他本來是打算帶九卿回顧一下過往,將所有的人馬都扔在了下面。
幾人不由分說,直接持刀刺來,招招致命,他本輕鬆躲閃,卻擔心那刀劍無眼傷了九卿,只得將九卿放在了一旁,飛身迎上,幸好那些黑衣人的目標是他,根本就沒有管九卿的死活,一直追隨他而去。
姬少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九卿沒在身旁,須臾他便能輕鬆將這些人消滅,一條銀鉤從他腰間飛出,銀鉤所到之地,必定飛濺起無數鮮血,鮮血噴薄,從空中落下,隨著他銀鉤出現的地方,便有人輕易逝去。
落日之時本就是最為熱鬧之際,大多數老百姓都急著回家,小商販們熱情的叫賣,抓住這最後一絲希望,血液滴下。
「下雨了麼?」一人摸了摸臉,手中一片血色,那人驚恐大叫,「是血啊!」這一聲話音未落,耳邊只聽噗通一聲,一個黑衣人落入身旁,死相極其慘烈。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天上一位紅衣翩然的男人正孤身同幾位黑衣之人對峙,「出人命啦,快跑啊!!!」老百姓哪裡管得上那麼多,小販們挑著擔子就趕緊離開,頓時,集市中頓時亂作一團。
無人察覺之時,這時一抹黑影悄降,抱著紅衣女子便消失在了高樓之上,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姬少絕帶著一身血氣重新折返於高樓之時,那裡早已經空無一人。
朝著四周看了看,下面的人一片慌亂,根本無法看到九卿的身影,他臉色大變,銀鉤之上還在往下滲著鮮血,面色森然,就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中,九卿便消失不見,可見此次絕非他是目標,那人真正的用意是救走九卿。
他竟是被人耍了。
黑衣少年姍姍來遲,看著面色恐怖的主子,心中一片忐忑,「屬下救駕來遲,還請主子恕罪。」
「你馬上將小九兒的下落查出,本皇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姬少絕一身紅衣,整個人都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氣息,每吐出一字都彷彿是雪山之上的冰凌般寒冷。
少年瑟瑟發抖,「主子,這些人分明是他派來的,說明主子行蹤已經暴露,此地乃是他的地盤,屬下認為還是先走為妙,小姐的下落他日慢慢尋覓。」
姬少絕臉上一片肅殺之意,「他日……」轉瞬之間,他身上的暴戾之氣漸漸緩了下來,「他此次的目標不是我,那麼就是為了救她刻意布下的局。小九兒,看來你是騙了我。」
原本暴躁的人突然啟唇一笑,少年剛好抬頭看見,背脊之處一片冷意,這樣的笑容還不如不笑,他只得點頭,「主子,反正東西已經得手,至於小姐的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蒼暝之中動盪,還請主子以蒼暝為重。」
姬少絕收起了笑容,「走。」
小九兒,來日方長,本皇有沒有說過,我最討厭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