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蘭出馬,果然非同反響,花惜香與她談了半個時辰之後,居然主動來找李炎卿「你真是的,這種事你自己找我來談,難道我還會吃了你麼?非要驚動張大婦,弄的我好生沒面子。」
她語氣又一暖「不過你心裡這麼在乎我,我真的很歡喜。我還以為男人都一樣,有了新人,忘了舊人。紫幽蘭國色天香,是武林神女,還是個處子之身……」
她話沒說完,李炎卿已經把她抱住「我的花姐,亂冤枉人,是要受懲罰的。你和葉青這幾回姐妹聯床的時候難道少了,我可是很久沒去紫幽蘭那邊了。」
「去,跟你說正事呢。再胡鬧,當心打死你啊。」花惜香撒嬌似的揮了揮粉拳,但是她那媚眼如絲的模樣,讓這表現全無威懾力。
「我知道你對我們好,可是我終究是個破罐子,也不能要求什麼。謝雲裳辦婚事這事,我心裡自然是不高興的,可是不高興有什麼辦法?眼下你要到廣東打仗,漕幫的支持如果弄到手,那就事半功倍。再說,謝家兩代經營廣有傢俬,即使被蔡公沖刮了一次地皮,也一樣大有油水。這些油水,都要歸我。」
原來張若蘭說服花惜香的手段就是謝家的油水,八成歸花惜香和柳葉青支配,兩成做謝雲裳的私房。另外那婚禮上,張若蘭別有佈置,保證讓花惜香滿意。這才說服花、柳二女同意這事。
謝雲裳自己卻是有一肚子委屈,可是眼下人在矮簷下哪能不低頭。即使自己不要廉恥,現在衝出去,對漕幫的人說,自己是被劉朝佐強佔的。他們也只會把自己捆上與劉朝佐拜天地,不會為了一個死了的謝天涯主持公道。
眼下又有個天女門的神女跟自己爭一個側室的名分。有這個強敵在,她哪還敢亂來。忍,只有忍。只要自己能夠生出孩子。就能踩在花惜香頭上,把仇全都報了。
不過這辦婚禮是要耽誤時間的。劉老爺的時間是寶貴的,耽誤的時間,蔡公沖也要做出補償。「土地,謝家名下所有的土地、店舖,都要投獻在我的名下。從今天開始,你蔡大俠就不是謝家的大管事的,而是我劉家在河南的大管事,你可願意?」
聽李炎卿開出的條件。蔡公沖暗道:這劉老爺果然好大胃口,居然想一口就把整個白雲山莊都吞下去。不過你胃口越大越好,反正這地方眼看就不是我的了,被你吞了,總好過被和尚吞了。
那些少林和尚天天派了棍僧來保護劍神財產,今天把店舖弄成僧產,明天就把土地變成佛田。蔡公沖擔心,如果自己再找不到一個有力的靠山,連謝雲裳那個丫鬟,早晚也要變成僧產。
所以李炎卿的這個要求。於他而言倒是正對心思,當即跪倒在地道:「您說的這是什麼話來?我蔡公沖忠肝義膽,天日可鑒。三顧頻繁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這說的就是我啊。我就是個管事的命,過去為乾爹管帳,現在為大小姐管帳。大小姐既然成了您的人,我不為您管帳,又為誰管帳啊。那些土地店舖當然都是您的,誰不服,我就斬了誰!」
可是等他把帳本交上去之後,花惜香接過來一通盤帳。就拍了桌子「好個蔡公沖,這也太狠了吧。這是要把謝家搬空啊。不成,他不把吃進去的東西給我吐出來。我就一刀斬了他!這裡面可有我的分紅,不能被他黑了。」
那位雲陽子雖然已經得到釋放,可是在李炎卿這卻還是限制使用,進入不了核心的圈子。花惜香從他那學了不少理財的本事,這老漢卻是被邊緣化。他現在努力想要擠到心腹這個圈子裡,因此在旁建言道:「花夫人,這帳本讓老朽看一看,保證能讓蔡賊無所遁形。」
另一邊白斯文也道:「我也來。本官在昭通時,身邊不設錢谷朋友,就是怕他們虧空我的款子。所有帳目,都是我一手打理,誰不知道,我是雲南第一鐵算盤。」
他這回算是走了大運,居然可以調到香山當知縣,和張閣的女婿搭班子。水漲船高,等到劉公子做了廣東巡撫甚至兩廣總督,自己還怕不能執掌一府麼?到時候銀子、娘子、面子、車子、房子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他已經把自己當做這個小團體的一員,表現也十分熱心。
謝雲裳雖然以往愚蠢無知,但是對於自己的錢袋子一向看的緊。鑰匙都是貼身收著,不假手外人。她看了兩眼帳本之後,也道:「這不對。我在河南存了八萬石糧食,這帳面上,怎麼只剩六百石了?」
「八萬石?」李炎卿聽了這個數字,也是神情一變。「你怎麼存了這麼多糧食?雲裳,這些糧食對我至關重要,甚至關係到戰局的成敗,我希望你把它重視起來啊。」
軍無糧,不戰自亂。雖然從太倉搞了兩萬石糧食,不過對比龐大的兵力數字,這點糧食還不夠大軍十天之需,還是太少了。
再說,打了西班牙人還是第一步,日後他還要經略南洋,在東南亞各國搞殖民,這糧食可萬不能缺。如果有了八萬石軍糧在手,自己的腰桿就硬了。
他這一聲雲裳,卻叫的謝雲裳芳心亂顫。對這個男人,她雖然談不到有什麼感情,但卻知道,這是自己未來的倚靠。如果他對自己好一點,自己的日子也就好過一點。再說報仇雪恨收拾花惜香,也在他身上。為了這一聲雲裳,無論如何,也得把糧食追回來。
她將銀牙一咬「主人放心,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要把這些糧食拿回來。」
花惜香冷笑道:「你的命什麼時候那麼值錢了,居然能換八萬石糧食,我怎麼不知道?一邊待著。這事咱們交給漕幫去辦。秦雲傑如果不趕過來,他漕幫幫主的位子就要換人坐了。所以不過幾天之內,他就會趕到,等他來了,一切都好說。你倒是說說,你們存那麼多糧食幹什麼,是不是要造反?」
謝雲裳忙道:「奴婢絕對不敢。這其實是當時河南糧價便宜,可是黃河那有潰堤的跡象。我們就覺得來年水患一發生,肯定會有大災荒,到時候這糧食就能賣個天價,趁機存了八萬石米糧。哪知道朝廷派了潘季馴治河,黃河沒發水,這糧食只好存著,天殺的蔡公沖,居然敢虧空這麼多糧食,絕對不能饒了他。敢少交一斤米,就割他一斤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