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臉情願倒貼的模樣,讓李炎卿恍惚間覺得,這也是個為了成名不惜一切的女人。他相信憑自己的權勢和地位,要真把她弄到懷裡,不會費什麼力氣。可是他眼下對這個女人的來歷搞不清,實在是不敢隨意就摘了這朵花。
這幾天的追捕,白玉蘭寸步不離跟在左右,精神倒還旺盛的很。這丫頭看來武功上有些火候,再加上她那過的去的容貌,似乎不像個剛出道的普通俠女。看來花惜香說的是對的,這女人不簡單啊。
還是花惜香拯救了李炎卿,她冷笑一聲,一抓白玉蘭的胳膊「來來,師妹這邊來。咱們姐妹好好聊聊,別干擾劉老爺辦案子。這案子是大案要案,案情未明之時,可不能摻和進去。」
等到回了衙門,那些女人全都迎了出來。秦蕊珠關心道:「夫君,你怎麼樣?這次你也是忒大意了,帶的人手不足。下次記得多帶人馬,可不能出了閃失。」
柳葉青即將臨盆,卻還是挺著肚子拉著李炎卿看來看去,最後才對花惜香道:「這次多虧師姐,等生完這孩子,我可不要了,我下次要跟著夫君一起去抓賊。」
梁寶珠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低頭道:「夫君還是先去歇息一下,不要累壞了身體。」
李炎卿哈哈大笑,在她們每人臉上親了一口「你們的夫君福大命大。任是什麼樣的凶險,都傷不了我分毫。好好等著,回頭我讓你們全都下不了床。哦,葉青是例外。你這眼看快生了,趕緊回房歇著去。我先把這幾個俘虜收拾了,有什麼話再說。」
香山縣這次損失頗大,不算附庸炮灰,光是公人就傷亡了二十多人,這支隊伍幾乎都被打殘了。李炎卿一方面要重新整編人馬。一方面還得向洪四妹要人補充兵力。
當然,衙役這種吃香的工作。倒是不愁整編。可是死者的燒埋撫恤,傷者的湯藥,以及公人的斬首報功,這些都不能耽擱。否則就寒了部下的心。
若是做不到跟我走有肉吃,又怎麼能保證部下對自己忠心耿耿?所以李炎卿向來不搞一視同仁,也不搞公平合理。他的公平就是重用心腹,任用嫡系,牢牢掌握一支只知道服從命令,其他一切不顧的公人核心。
這些人這次吃了虧,就得在俘虜身上找回場子。監獄內慘叫聲此起彼伏,饒是那些俘虜多是江湖凶人,武林強徒。可是落到香山公人手裡也算倒了八輩子霉。他們前段時間操演的手藝精熟,這次又是含憤出手,任你是個鐵打的羅漢。也打成了個柔指繞。
「別打了,快別打了。大老爺高抬貴手,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那屠千里本來以為逃過火刑,死中得活。哪知到了香山衙門才知道是生不如死。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突圍出來,還不如就待在裡面呢。
「妹夫,這幫人可都是黑道上成名的兇徒。有幾個是白道追緝了多年的大人物。還有幾個,則是黑白兩道都在追緝的主。這次若是我給你宣傳宣傳,保證你在武林大紅大紫。」花惜香江湖閱歷豐富,一番審查,搞清了這些俘虜的身份。
他們全都是在中原地區做了不知多少案子,無處立足的亡命徒。單拿出一個來,在江湖上都有些名望,這麼多人湊到一起,就可以算做武林大危機了。要不是香山縣對上他們,單靠武林門派之力,任意一個門派,也別想把他們全都留下。
白玉蘭等江湖人都被隔離在了外面,不能參與審訊。若是那兩位宗主在場,怕是要拍手慶幸,一場武林浩劫消弭於無形,這麼多黑榜高手出來,那是要出大問題的。自己南少林和點蒼,是替武林擋了刀啊。
審訊人員中,花惜香有特權,陪在李炎卿身邊。另一邊秦蕊珠提了筆負責記錄,瑞恩斯坦和一名官軍中的隊官負責陪審。
這個臨時拼湊的陣容,審訊方法完全符合了簡單粗暴的標準,只是單純的用刑。那些人原本也自稱硬骨頭,號稱是白刃加身面不改色的大英雄大豪傑。可是在這種野蠻的審訊方法面前,卻只好個個低頭。
李炎卿笑道:「花姐過獎。我怎麼也是廣東的第二高手,沒點配套戰績也說不過去不是?這也就算牛刀小試吧,畢竟不過是些黑榜高手,除了屠千里,連一個進前二十的都沒有,不算什麼/。那個秦天望,既然屠大俠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給我繼續用力打。」
瑞恩斯坦為自己錯過這麼一次戰鬥而痛心,見了動刑的情景,又有點手癢。「劉老爺,我們錦衣衛最近新備辦了一些刑具,我的那些部下似乎操作上還不嫻熟。我倒想把它們都搬來,讓我的手下試試手,做做訓練。」
屠千里聽到這話,嚇的魂都飛了。急忙高喊道:「千萬別搬刑具,你們問什麼我招什麼還不行麼?我什麼都知道啊。」
「什麼都知道?瑞恩老兄,趕緊去搬刑具吧。對於這種什麼都知道的人,咱們不用點刑具,似乎有點對不起他的身份。」
屠千里福至心靈,忽然大喊道:「大老爺讓我知道什麼,我就知道什麼,這總行了吧。」
「瑞洋人,你先回來吧。咱們先審這大盜要緊,至於練手的事麼,不忙。你看這裡也有二十幾個俘虜,教具富裕,足夠你練手的。」
屠千里臉上看不見明顯的傷痕,可是身上無一處不痛徹心肺,只盼著早點審完早點解脫,嘴巴松的很。開口就道:「你們香山的公人太厲害了,我們這邊剛和大佛郎機人接上頭,你們怎麼就來了,這也太利索了吧。」
李炎卿與瑞恩斯坦對視一眼,心知這事似乎有點不大對勁。怎麼還和大佛郎機人扯上了關係。他一拍桌子道:「你們從哪來的,到我香山要幹什麼?趕緊給我從實招來,否則的話,嘿嘿……」
屠千里聽這話頭不對,張大嘴道:「怎麼?難道你們不是知道我們要從大佛郎機人手裡買炮,特意來對付我們的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