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公事多,秦蕊珠也不能總跟著李炎卿在外面跑。事實上,如果李炎卿自己消失一個月,縣衙門的工作不會發生任何問題。秦蕊珠如果生三天病,香山縣的公事就得堆成山,下鄉這事,就不能次次帶著她。
晴雲暖雪留在家裡伺候柳葉青,洪四妹一邊奶著孩子,一邊還要照顧她的那支隊伍的公事,也是分身乏術。事實上,如果不是心念嬌兒,她怕是早就殺到海上,乘風破浪去了。
東印度公司的籌備不是著急的事,可是那五色帆現在幾乎快淪落到乞丐的地步,已經時刻耽擱不得。想要建立這海上王國,基地就不可少。這基地的位置,既要便於補給,還要不能在大明的視線範圍內,能進能退。
張戚當年跟隨汪直時,曾經去過夷州。雖然大明在澎湖設立巡檢司,但是在夷州並未設立官府,算是個化外之地。如今想要建立基業,他就帶著隊伍到夷州想要先打好基礎,築起城池以為他日根基。
但是夷州眼下有大批土人居住,並且自立了一個大肚王國,發號施令做著海外天子。在那裡建立基地,幾乎就是與大肚王國開戰,那些土人自然不會答應。兩面打了幾仗,五色帆居然並沒有佔到便宜,只好到香山來求援。
洪四妹的人馬已經動手助陣,在那邊和土人打的天昏地暗。她這女首領不能親臨戰陣。心裡總是不夠踏實。
在這種背景下,李炎卿下鄉就只好是孤家寡人,沒有伴當。花惜香倒是絲毫沒有羞澀之意。將繡鞋甩了,就赤著兩隻白嫩的美足伺候著。將他的腳泡在熱水盆裡,用手指在腳掌及小腿上按壓著。
「這門本事啊,是我們巫山派藏書裡面記載的。據說是跟一個良子派的大師學的,只可惜後來沒人肯學。這捏腳可是個學問,不但能讓人舒服,還能調養身體。疼不疼?看來你的脾胃不大好,我回城之後給你弄點草藥泡腳。保證讓你脾胃大好。這地方的族長真不懂事,看你孤身一人,居然不叫幾個姑娘過來陪你,要不要我叫兩個女俠過來伺候你。我不告訴師妹就是。」
李炎卿沒想到自己穿越之後,居然還能享受足療,心中自是得意。一頭大汗道:「他們倒是送了兩個姑娘過來,不過被我趕走了。萬一見了紅,然後又鬧出她們是族長的閨女、孫女,外甥女之類,……就不好收場了。花姐,你輕點,有點疼。」
花惜香手上卻不留情「疼。疼就對了。管好你自己那眼珠子,不該看的地方別看,不然會更疼。想看。你家裡那麼多女人呢。你啊你,平時自己當自己是鐵打的,也就是年輕啊,等老了就知道後悔了。現在給你按幾下,免得將來我師妹傷心難過。其實就算是族長的閨女,外甥女什麼的。又怕什麼,給個名分就是了。他們還巴不得呢。」
「不成啊,這個頭一開,就沒完了。十都各族,咱巡了不到一半,後面還的接著檢下去。要是按這個勢頭,香山的土地丁口,這回能擴大一倍,要是中了這美人計,後面就沒法干了。再說了,我也看了,這家沒一個順眼的,比花姐差遠了,要偷我還不如偷身邊的呢。」話剛說完,就疼的又叫了一聲。
花惜香取了布仔細為他擦了腳,才道:「胡說八道,活該。梁寶珠那丫頭別說,還有點絕的,居然想到為你洗腳的辦法來邀寵。不過啊,這也算不了什麼,我師妹雖然笨一點,還有我這師姐呢,有我在,就不能讓她吃虧。所以今天這事,是為我師妹找場子呢。我回頭把這手藝教給她,讓她伺候你。你要是想歪了,仔細我拆了你的骨頭。我讓你替我找男人,找的怎麼樣了?」
李炎卿搖頭道:「上哪找去?這香山一共就我一個官,我去哪給你找?再說了,像我這麼出色的人物,花姐又去哪找去?」
「德行。」花惜香給了他一個白眼,大方的坐在他身邊,從懷中取了一管玉簫出來,放在口邊輕輕吹起,蕭音裊裊,百折迂迴,李炎卿聽的入神。美人如玉,玉簫與玉手渾然一色,幾乎分辨不出。曲美人更美,讓人心神皆醉。直到一曲吹完,花惜香側頭問道:「好聽麼?」
「好聽,好聽的很。我是個音律上的外行,但是也覺得這曲子柔腸百折,勾人魂魄,我一聽就入了神了。若是以後花姐得了工夫,還請多吹幾回。」
「吹你個頭。我若是總給你吹,師妹還不吃了我?你知道,這簫是怎麼來的麼?」
見李炎卿搖頭,她歎了口氣「我的名聲在江湖上不好,我也不想辯白什麼,誰讓自己就是這麼個女人呢。可是我伺候過洗腳的男人,你是第二個。聽這簫音的,你也是第二個。教我這首曲子的也就是送我這管玉簫的,是我第一個男人,曾經我以為,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那年我剛剛出山,師門為了栽培我,給我安排了一個出名的機會。結果在豫中,遇到了另一位同樣是出來揚名的俠少,玉面神龍葉飛歡。他是劍神謝天涯的弟子,有錢又英俊,還會說話。我們兩是前世的冤孽,糊里糊塗的我就把自己給他了。不但是把人賠了進去,連我存的私房,還有巫山派的幾門武功,都交了出去,一點不剩。可結果呢?人家要給師門入贅,娶他那小師妹。誰讓他的師門是漕幫護法,家裡有上千畝好地,十幾萬銀子的積蓄。佃客莊丁有數百人,放著這樣的老婆不娶,天理不容啊。」
她說到這,想起了當年往事,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現在回想一下,當初我真是傻到家了,居然為了這麼個男人發了瘋,寧願叛出師門,給他做妾,二女守一夫也認了。可惜我認人家不認啊,他的娘子給我用了藥,把我賣到了清樓裡。幸虧那清樓老鴇,是我本門的前輩,否則我就徹底完了。從那以後我就放縱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睡誰,就睡誰。我最愛做的,就是讓男人以為我對他有意思,等好上之後,再帶著他的銀子遠走高飛,讓他人財兩空。所以啊,你給我記住。」
說到這,她猛的一把撲倒李炎卿,自己反壓在李炎卿身上,以富有侵略興的目光緊盯著李炎卿的臉,那對如同熟瓜的峰巒就壓在他的手臂上
「千萬不能做對不起我師妹的事,尤其不許看上我。否則我就拆散你和你的女人,再捲走你的錢,讓你變回窮小子。你給我記牢了。我髒,我賤,你別在我身上用腦筋。我身邊的女人,你可以隨便睡,就是不許對我用腦筋。」
說完這句,她抽身而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門外。屋頂的簫聲響了整整一晚,一個女人的模樣在李炎卿腦海裡越發清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