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條長河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長的時候連起點都不知道在哪裡可以停歇,短的時候就算起點從身旁經過都會讓人誤以為那是剛才駐足的起點。
葉靈很多時候都在想,自己是什麼時候從高一到了高二,又是什麼時候開始鍾灝和自己不再是一個班級了。
在升入高二的時候葉靈便知道她和鍾灝是不可能再在一個班級了,鍾灝與她不同,她的文科一直比理科強的多所以在選科目的時候她選了史政班,而鍾灝,不論是理科還是文科都無不擅長,可是他卻不愛文科,因此也被分到物化班。
原本在一個班級的兩人因為這次的分班,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每次只要想到這裡葉靈就覺得堵得慌。
和以前一樣,下課後葉靈還是喜歡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單手托腮,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此刻沒有人比她更能夠懂她現在的心情,就算是和她同班的曉若也不能。
曉若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從背後突然打她一下,順勢坐在她面前的座位上,「最近您老的心情不佳啊?」說著特地加重不佳二字。
「沒事閒的慌?」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依舊落在窗外。
「閒的慌的人可不是我!」說著也將眼睛瞟向窗外,她可不相信鍾灝此刻就在窗外,而事實上他此刻的確不在。
「習慣了」還是淡淡的回答
心裡忍不住的一陣狂罵,她這十幾年來到底是交了一個什麼朋友,怎麼如此的重色輕友呢?雖然心裡十分的不滿,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與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樣。
「如果沒有結局,習慣一個人永遠要比依賴一個人要安全的多,而你,屬於後者!」
多年後葉靈才知道,不論是習慣還是依賴,對她來說都是一把利劍。一把可以將她傷的體無完膚的利劍,可是這些她直到失去生命裡最重要的一個人後才知道。
「學生會會長?」原本安靜的圖書館因為曉若震驚的叫聲引得圖書館裡所有人都向他們三人投來鄙夷的目光。
因為告訴她自己當選學生會會長而引得曉若驚呼的鍾灝連忙向周圍的人表示歉意,「曉若,你能淡定一點嗎?」鍾灝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是有多麼後悔將當選學生會會長在這個地點告訴她,他看了一旁淡然的葉靈,心裡不免有些欣慰,至少葉靈沒有像曉若一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曉若連忙像那些眼神裡充滿鄙夷的人說了一聲抱歉,接著又將話題轉到鍾灝的身上,「鍾灝,你怎麼當上的?」據她所知,一般當上學生會會長至少要高二下學期才能當上,況且,上一任的學生會會長不是還沒有辭去職務嗎?他如今這當上的會長一職那上一任的會長呢?
「這還需要問嗎?」葉靈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而鍾灝沒有當上那才是奇怪呢
曉若直到葉靈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也沒有去解釋而是繼續看著鍾灝。
要是她不像剛才那樣的激動,他倒是寧願和她解釋。
「按規定來說每一任的會長應該是在高三下學期才辭去自身的職務,但是我們對策這以為會長在上高三就直接辭去了,所以,我就被選出來了!」
「看你這麼說,你好像是經過很大的激烈鬥爭才當上學生會的會長的啊?」
「可以這麼說」鍾灝並不否認。
「噢?難道還有比我們鍾大會長強的人存在」不光是曉若感到驚訝,就連一旁的葉靈也將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
「景薇依」
這是葉靈第一次從鍾灝的口中聽到景薇依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另一個女孩的名字。從這一刻開始,葉靈突然發現她和鍾灝開始有了距離,那是億萬顆雨滴的距離。這四年來,她的世界裡只有他,或許他的世界也曾有過她,可是從這一刻開始,他親自將另一個女孩帶到他的世界裡。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叫景薇依的女孩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存在?
從圖書館回來後,每一節課葉靈總是心不在焉,目光總是停留在某一個地方。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方向曾經是鍾灝座位的方向。如今,那個方向,早已換了別人!
坐在她身後的曉若見她一副比上墳還要難看的表情忍不住些了一張紙條趁老師不在意的時候向她的座位扔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紙條讓葉靈一愣,看這那不成型的紙條,眉頭皺成了一條直線,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扔過來的。
葉靈,你個二貨,你現在就給姐姐我收起你那喪夫的表情!不就是分個班嗎,又不是生死離別!你看你那個樣,在演十八相送呢?
眉頭又是一緊,如果真的是因為分班或許她沒有現在這樣的壓抑吧!那個叫景薇依的女孩從聽到她名字的一瞬間到現在,總是時不時的敲打著身上每一處的神經。就像是一個醫生在給一名病患做手術,可是醫生卻忘記給這名病患打麻醉藥。
如果沒有結局,習慣一個人永遠比依賴一個人要安全的多,而你,屬於後者!
曉若的話縈繞在耳旁,或許如曉若所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依賴過他,可是依賴是伴隨著習慣而滋生的,而習慣是伴隨著時間而滋長的。與其說她依賴著鍾灝,倒不如說她只是習慣有他在的空間。如果,在這個空間裡面連鍾灝曾有的氣息都消失殆盡的話,那麼,離虛無就真的不遠了!
那麼,鍾灝,你是否也如我一樣向我依賴著你一般依賴著我,是否也在那個叫景薇依的女孩面前談論過我呢?是否也像對我說的那樣在她的面前將我說的那麼認真,仔細呢?鍾灝,你有過嗎?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想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