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看到向佳寧打招呼的那個男子時,易陽心中不由微微一驚,突然走進茶館來的人非常面熟,原來是昨天晚上特意跑來向他求購那枚王莽金錯刀的羅先生。
他更沒想到的是,羅先生和佳寧認識,而且像是熟人。
「他們等的應該就是羅先生了吧。」易陽隨機暗暗想道,沒想到事情這麼巧,正好碰上了和佳寧他們有約的羅先生。
這下似乎有好戲看了,易陽就算不出這個頭恐怕也不行了。
「三叔!」
見羅先生走了進來,佳寧急忙站起身來打招呼。
「你們在這裡呢?」羅先生笑盈盈地走了上來。
他一時沒有注意到就坐在佳寧對面的易陽和白文超,而等他走到茶桌前時,易陽主動轉過頭去站了起來。
「你好,羅先生。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易陽彬彬有禮地打了一聲招呼。
「喲,易老弟,你……你們怎麼也在這裡?!真的是太巧了!」認出易陽的時候,羅先生大驚,連忙點頭打招呼,語氣顯得十分激動,好像突然見到了非常重要的人一樣。
一樣點頭道:「是啊,很巧。」
「怎麼?!你們認識?!」見易陽和羅先生互相打招呼,佳寧十分詫異,她哪裡想得到,羅先生會認識易陽,她更想不到的是,羅先生正有求於易陽。
羅先生用力點頭道:「當然認識了!易陽易老弟大名鼎鼎,在我們這行有誰不認識?!我早就知道他的事跡了,非常佩服他!」
他眉飛色舞地稱讚了易陽一番,易陽輕輕地搖了搖手道:「哪裡的事?羅先生,你太抬舉了,我只不過是個『新人』而已。」
在佳寧兩人的眼裡,他是個再嫩不過的新人,這樣的身份才符合他們對他的認知。
「啊?!」聽完羅先生那番話後,佳寧更是驚詫不已,秀目圓睜地看看羅先生,又看看易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和佳寧一起的那個男子同樣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之色。
原本一個小小的新人,不料轉眼之間變成了行家眼中推崇的人物。
「原來他並不簡單,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佳寧心中暗想道。
實際上,一開始她就覺得易陽不普通,至少他身手非常厲害,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所以剛才她明明知道對方陷入圈套之中也並不著急,只是小小地勸了一下,因為她知道,憑對方那身手,那伙騙子即使人多,動起手來估計也討不了好去。
「三叔,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你怎麼和他們認識了?」佳寧遂後回過頭去問羅先生道,由於過度吃驚,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羅先生笑呵呵地說道:「很久以前就聽說過易老弟的事跡了,你們見聞少,可能不知道,易老弟可是名震京城,在整個收藏行和文物考古界都是大名鼎鼎的,幾乎家喻戶曉!」
「哎,哪裡,哪裡。」易陽趕忙搖頭謙虛道,「那只是虛名而已,好若浮雲。」
「易老弟,你的事跡傳遍大江南北,行裡的朋友可有不少親眼所見的,你就不要謙虛了。」羅先生笑吟吟地說道。
然後他神色驚訝地看著佳寧兩人,問道:「易老弟怎麼和你們在一起?你們找到他了?」
「不……不是的。」佳寧搖頭道,「我們只是偶然碰到的,剛才在街上出了個事,有位大娘的錢包被人搶了,他見義勇為,把賊抓住了交給了警察,還把錢包要回來了,當時我差點誤會了他。」
當下他將抓劫匪一事簡單地跟羅先生說了一遍,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那起烏龍時,她心裡開始有點歉疚,對方雖然抓疼了自己的手臂,但錯在自己,誤把英雄看成敗類了,讓對方不好看。()
「哈哈,原來你們是這麼認識的啊?」羅先生大笑道,「那真是不打不相識啊!易老弟,佳寧沒傷到你吧?他可是跟他爸爸練過,當過兩年警察的。」
「沒有,沒有。」易陽搖頭道,「她很『溫柔』。」
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個身手彪悍的「女漢子」是警察出身的,難怪會那麼厲害的擒拿手,差點被她擒住。
「他差點打傷我呢。」佳寧臉色微微一紅道,「三叔,你別看他外表斯斯文文的,出手可厲害了,我手臂都被他抓紅了。」
「是嗎?」羅先生驚疑道,「那真沒看出來啊,原來易老弟你不但才華橫溢,眼光獨特,還孔武有力,真的是『文武雙全』啊!」
他忍不住讚歎起來。
易陽搖搖頭道:「稍微練過一點而已。不好意思,剛才出手可能重了點,那我也不想傷到你。」
「沒事了。」佳寧搖頭道,「一場誤會而已。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羅佳寧。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呢。」
說著她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來,顯得禮貌而得體。
「易陽。」易陽也很大方地伸出了手,並握住了對方柔嫩而溫和的玉手。
「他是我同事,郝強。」羅佳寧隨後指了指呆呆站在一旁的郝強。
「你好。」易陽依然很大方地伸出手去問好。
「你……你好。」郝強很不自然地伸出手來與他握了握手,此刻他真想在地上找個破洞,一頭扎進去,剛剛譏嘲易陽的話猶在耳邊,那些話這下就像是刺,刺向他自己。
「我們是萬寶拍賣公司的。」羅佳寧稍後又說道,「不知道我們公司你聽說過沒有。」
「沒有。」易陽很直接地回答道,這也是事實,他對拍賣行並不是很關注,再說了,羅佳寧所說的是蜀都這邊的拍賣公司,他哪裡會知道。
「哦,可能你第一次來這邊,不大清楚。」羅佳寧神色稍顯尷尬地說道,「但我們萬寶公司是這邊最大的一個拍賣公司,也可以說是西南最大的拍賣公司。」
「應該不錯。」易陽點點頭,淡然道。
「大家別這麼站著,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聊吧。」羅先生笑吟吟地招呼道。
「羅先生,請坐。」易陽忙邀請道,並叫夥計再添了一壺茶,以主人的姿態熱情相待。
「咦?這件瓷器?」坐下來時,羅先生突然注意到了易陽擺在茶桌上的那只鈞窯大碗,眼睛登時一亮,似乎發現了大寶貝。
「這件瓷器是誰的?」羅先生掃了易陽和羅佳寧他們一眼道。
羅佳寧當先回答道:「那隻大碗是易陽剛在一地攤上買來的。」
「是易老弟收來的啊?」羅先生恍然大悟似的道,「難怪看著那麼上眼。雖然我對瓷器沒什麼研究,但這類瓷器我見過,是不是鈞窯瓷?釉色變化明朗,真好看!」
易陽點頭道:「是的,粉青窯變粉紅鈞瓷。不過只是一件垃圾啊,器型走樣,釉色誇張,包漿不自然,不值一看!羅小姐,郝先生,你們說是不是?」
他拿腔捏調,反問羅佳寧兩人。
羅佳寧連忙搖了搖頭,辯解道:「我可沒那麼認為。」
她沒那麼想過,實際上,她持將信將疑的態度,仔細觀察那件瓷器的時候,她有所驚艷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坐過來想看個仔細了。
「郝先生,你呢?」易陽似笑非笑地看向郝強,說道,「我是新人,我該有自知之明,不該自以為是啊。」
「我……我……」郝強滿臉尷尬之色,吞吐了半天才苦笑著說道:「現在我不那麼認為了,那隻大碗好像真有點看頭,可能是件好東西。」
他在打自己的臉,前一刻他還以老人的身份教育易陽,沒想到下一刻便動搖了,態度大變。
「不會吧?」易陽笑道,「怎麼可能呢?剛剛你明明說它是一件贗品,不值一提的,怎麼這下就改變看法了?你再好好看看吧,看它到底是真是假是好是壞。」
「我……我看不出來。」郝強愣愣地搖了搖頭道,之前在易陽面前表現出來的信心頓時喪失殆盡,都不敢對那件瓷器評頭論足了,因為他本來就不確定的,下意識地那麼認為而已,畢竟他們認定東西是從騙子手上出來的,出自騙子之手的東西能好到哪裡去,況且是個新人淘到的。
然而,轉眼之後,那個新人搖身一變成為了深不可測的行家。
在羅先生都追崇的大行家面前,他哪裡還敢獻醜?
「裝!怎麼不裝了?!裝、逼露餡了吧?」易陽心裡想道,看著郝強那副窘迫萬狀的樣子,他有些痛快,打別人臉的滋味那真是倍兒爽!
「易先生,這只鈞窯大碗是真品?」羅佳寧忍不住詢問道。
易陽說道:「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只是你們不相信而已。」
羅佳寧道歉道:「那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你來。真是想不到啊,那伙騙子手上竟有這麼好的東西,而且正好被你淘到了。如果這是一件正品官窯鈞瓷,那……那價值不菲啊,起碼能拍好幾百萬吧?!易先生,這件瓷器你打不打算送拍?如果你有意拍賣,那不妨選擇跟我們公司合作,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她一開口便跟易陽談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