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哥,等下怎麼去?要不要做什麼準備?」
回到房間後,白文超便和易陽商量起了有關事情。
易陽說道:「還能怎麼去?也不用做什麼準備吧?就那樣去好了。」
白文超問道:「就我們兩個人去嗎?」
易陽沉吟道:「我想叫上黃先生,畢竟他和祁六爺很熟,是我們的中間人。」
白文超點頭贊同道:「嗯,叫上他好一些。」
易陽說道:「就是不知道他等下有沒有時間。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嗯。」白文超安慰道,「別著急,至少有我陪你去,應該沒事的。祁六爺雖然很強勢,但是他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畢竟這是個法制社會,他要是做違法的事,法律就不會放過他!」
易陽說道:「但願如此吧。」
說完之後他就掏出手機來給黃先生打去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便接通了。
「黃先生,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易陽客客氣氣地說道。
黃先生在電話那頭說道:「沒關係。小易,我之前已經把你的態度轉告祁六爺了,不知道他找你了沒有?」
易陽如實回答道:「嗯,他派人來找我了,並約我今天晚上八點鐘在『北京飯店』會面。黃先生,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空,能不能陪我去一下?畢竟你認識我和祁六爺雙方,有你在彼此也好溝通些。」
黃先生語氣鄭重地說道:「按理我不好意思出面,因為祁六爺邀請的是你,沒有邀請我。小易,今天晚上他宴請你的這個飯局恐怕會出什麼事,因為昨天當我把你的態度告訴他的時候,他好像非常生氣,如果你們見面談的時候,你還不答應他那些要求,那肯定會談崩的,到時候他惱羞成怒的話,誰也保不準他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所以你要小心點啊,最好不要激怒他,讓矛盾激化。」
易陽回答道:「黃先生,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建議。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也去北京飯店,你在旁邊的包廂裡等我們就是了,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你也好及時站出來幫忙調解一下啊。」
黃先生不假思索地答應道:「這沒問題,可以的。那就這麼辦吧,希望到時候你們兩方能達成和解,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我當然不希望你出事。」
「嗯,那多謝了。」易陽感激道。
「不客氣,小事情而已。」黃先生說道,「其實我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什麼忙,這個事主要還得靠你自己啊。」
易陽說道:「嗯,我明白,你能幫我我就已經很感謝了,其餘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兩人再在電話裡聊了一會兒之後,易陽便道別掛上了電話。
稍後,易陽便和白文超打的出發了,目的地自然是北京大飯店,也就是祁六爺設宴「款待」他們的地方。
趕到飯店時,夜幕已經降臨,周圍街上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五彩繽紛。
七點鐘時,易陽接到了一個電話,正是昨天晚上那個不速之客的混混頭男子打過來的,告訴他們設宴的包廂是哪一個。
掛上對方的電話後,易陽又給黃先生打了一個電話,說明有關情況,讓對方趕來呆在隔壁的包廂裡,好及時「救場」。()
快八點鐘的時候,易陽和白文超不慌不忙地走進了祁六爺所指定的那個包廂。
走進來時,易陽和白文超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偌大的包廂內,卻只有一個人在,那是一名老者,自然是宴請易陽的祁六爺。
易陽和白文超原以為祁六爺叫來了很多人,給他壯聲勢,誰知道這包廂裡只有他一個人,不過有可能他的手下還沒有到,或者就在隔壁的房間裡。
眼見此番情形,易陽和白文超不由得面面相覷,眼神中都流露出疑惑之色。
「易老弟,來了啊?」見易陽和白文超走進了包廂,坐在那裡靜靜等候的祁六爺當即笑盈盈地站起了身來,一臉熱情,不知情的人如果見到這一幕,誰會想到祁六爺背地裡含有咄咄逼人之勢,只會認為他是個熱情好客的人吧。
「嗯。」易陽輕輕地朝祁六爺點了點頭。
祁六爺笑容滿面地走了上來,說道:「易老弟,你真是好請啊,真的要等到一個星期之後才能請動你。快過去坐吧,我們今晚上好好聊聊。」
他言語歡快,十分高興的樣子,但是易陽和白文超都看得出來,他這明顯是裝出來的,典型的笑面虎,笑裡藏刀而已。
「謝謝。」易陽道了一聲謝,對方態度這麼好,他自然也不會失去禮數了,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是對方宴請他,他是賓,對方是主,作為賓客,自然要表現得客氣一點了。
隨後,在祁六爺的邀請下,他朝酒席那邊走去。
「這位小老弟,今天晚上我只想單獨和易老弟好好聊聊,你能不能行個方便,到另外的包房裡坐坐?至於喝酒吃飯的消費,算在我賬上就可以了。」祁六爺突然說道,他這話自然是對白文超說的。
聽到這話時,易陽站住腳步,扭過頭來。
「我就坐在一邊,你們談就是了,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白文超回答道,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免得與祁六爺起衝突。
祁六爺卻道:「可你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就可能影響到我和易老弟任何一個人。小老弟,我是非常有誠意要和易老弟談的,要不然我怎麼一個人來了?難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一個人老頭子總不至於把他這個年輕人給吃了吧?」
「……」被祁六爺那麼一說,白文超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易陽對白文超說道:「小超,那你先出去一下吧,到外面等我就是了,不會有事的。」
「好吧。」白文超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下了頭來。
祁六爺說得沒錯,這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他也為難不了易陽。
於是白文超轉身走出了包廂,不過他沒有遠離,而是就站在門邊,耐心地等候著。
「易老弟,現在清靜了,你請過去坐吧。」祁六爺招呼道。
而後兩個人走到了酒席旁的座位前,並坐了下來。
「易老弟,今天把你請來是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和你商量。」祁六爺笑吟吟地說道,他一邊說一邊親自給易陽倒茶。
「什麼事?」易陽問道。
祁六爺所說的重要事對於他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但今天晚上的氣氛令他感到很意外,他沒想到祁六爺會這麼做,將所有的手下都遣散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招呼客人。
祁六爺將斟滿香茶的杯子推到易陽手邊,回答道:「易老弟,你先別緊張,這事對你來說只會是好事,絕對不是什麼壞事。」
「我沒緊張,只是好奇問問。」易陽語氣平靜地說道。
祁六爺點頭道:「那就好了。易老弟,其實我們兩個人素來無冤無仇,根本沒什麼利益衝突,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發生矛盾呢?應該和平共處,互惠互利才是。你說對吧?」
「祁先生,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易陽鄭重地點頭贊同道,他說的是實話,發自肺腑,因為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祁六爺作對,那是他無意中得罪的對方。
「所以我們應該放下所有的不愉快,好好合作一番,一起賺錢,把古玩這一行做大!」祁六爺大聲笑道。
「祁先生,我何德何能,哪有資格和你這位大商人合作啊?」易陽卻連忙搖頭道,委婉地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易陽自然知道祁六爺那是什麼意思,說到底他還是想拉攏自己,要自己幫他做事,一起制假售假。
可易陽早就想得一清二楚了,他絕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不知假賣假是他在這一行做事最基本的原則之一。
「易老弟,你太謙虛了。」祁六爺重重搖頭道,「我看好的人是肯定不會差的。」
他們正說著,包廂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走進來了人,不過來人不是白文超,也不是祁六爺的人,而是飯店的服務員。
原來宴會已經開始,服務員陸續將祁六爺所點的酒菜擺上了桌面。
不多一會兒,桌子上便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餚,還有幾瓶紅酒,都是上了一定年頭的名酒。
祁六爺所準備的酒菜真的很豐盛,不過此刻客人易陽沒心情,也就沒什麼胃口,再好的酒菜也難以下嚥。
剛剛來的時候,瞧這陣勢,易陽還以為祁六爺想通了,心平氣和地要和自己「和談」,以和為貴,誰知道繞來繞去還是那麼個事。
祁六爺要易陽和他合作,易陽自然不會考慮,這是沒得商量的事情,所以他坐在這裡也談不出一個結果來,到最後還不是有可能撕破臉皮,只是不知道到時候祁六爺會怎麼做。
「易老弟,來,和我們邊吃邊聊。這都是我親自點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希望你喜歡吃。」祁六爺舉起酒杯來道。
「嗯。」易陽淡淡地應道,然後端起杯子來,與對方輕輕地碰了一下。
「易老弟,我真的很欣賞你,想和你好好合作。」喝完一杯酒之後,祁六爺突然鄭重地說道,「你放心,只要你肯定來我這裡做事,那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為了表示一下我的誠意,這個歸你,算是我開給你的定金。」
說著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張票子,那應該是一張支票。
拿出支票後,祁六爺不由分說地遞過來,塞到易陽手上。
那一刻,易陽下意識地往上面掃了一眼。
「一千萬?!」
當看清楚上面白紙黑字寫出的一大串數字時,易陽暗中不由大吃一驚。
上次祁六爺也給過他一張支票,可那張支票只有一百萬,與這一千萬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相差太大。
上次那張支票易陽自然沒有收下,果斷地退了回去,這一張當然也不例外,他怎麼可能收祁六爺的錢,再多他也不會動心。
於是當下他毫不猶豫地將支票遞了回去,鄭重其辭地說道:「祁先生,這麼大一筆錢我可萬萬收受不起,請你收回去。」
祁六爺笑呵呵地搖頭道:「收受得起,收受得起!」
他將易陽的手推了回去,不收支票。
頓了頓,只聽他繼續說道:「易老弟,這筆錢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因為你有那個本事,受得起!你收下這筆錢之後,其實不要你做很多的事情,就過來幫我做藝術鑒定顧問,不過現在你要幫我做一件事,就當是幫我一個忙了。這個事情我想黃先生應該跟你提起過了,就是我手頭上那批『海歸瓷』,現在我又聯繫上了一個大老闆,他考慮收下,只要你幫我出這個面,他一定沒有異議的,因為你的眼光都很贊啊!」
「原來如此!要我配合他走掉那批『明仿』!」聞言,易陽暗中恍然大悟。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祁六爺今天晚上這麼大方了,原來他有了一個絕妙的「撈金計劃」,只要自己站出來替他說話,那那批贗品瓷器能立馬成交,那批東西價錢加起來可達幾個億,相比幾個億,這區區一千萬的支票還算得了什麼。
真是一隻老狐狸,老奸巨猾!
「祁先生,恕我無能為力,你還請另請高明吧,這個事我幫不了你。」明白祁六爺的意思後,易陽更加決然了,當即很果斷地將那張支票放到了祁六爺的手邊,明確地拒絕了。
「易老弟,你就不能考慮考慮麼?」
見易陽態度那麼果決,祁六爺臉色一下子變了,語氣也變得陰沉起來。
他的臉色真的就像是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沒有一點徵兆。
「不好意思。」易陽也倏忽端正了神色道,「祁先生,恕我不能答應你。我的這個態度還是之前的那樣,不會變的。」
「你這個年輕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心裡面是怎麼想的,有錢賺的事情都不願意做,這又不是讓你代我去犯罪,不就是鑒定一些東西麼?」祁六爺臉色鐵青,沉聲說道。
易陽毫不含糊地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
「你說什麼?!你說我這是歪門邪道?!」聽到易陽那意有所指的話,祁六爺立馬轉怒,氣呼呼地說道,「你之前壞我大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必須至少幫我這個忙,給我將那批瓷器賣出去!」
易陽堅決地搖頭道:「恕我無能為力!祁先生,謝謝款待,我吃飽了,告辭!」
兩人言語間已經變得不愉快,又有了衝突,易陽便知沒有必要談下去了,呆在這裡兩人只會吵得更加凶。
於是他霍然站起了身來,說罷就轉身往門口大踏步走去。
「站住!」祁六爺厲聲喝止道。
易陽站住了腳步,回頭冷冷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姓易的,你今天晚上要是沒答應我的要求就走出這扇門,我保準你走不出京城!」祁六爺跳起來道,儼然氣急敗壞了。
而他那話是在赤裸裸地威脅易陽。
「祁先生,你是在威脅我嗎?你以為我真的很怕你?我只是盡賓客之禮,不想讓你太丟面子而已。」易陽不以為意地說道,事已至此他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反正祁六爺就是那種人,你和他講理他不聽,非得來一套硬的,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了,目空一切。
說完之後,他毅然回過了頭去,加快腳步朝門口走去。
「你……」祁六爺氣得發抖,急急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撥打出了一個電話。
「易陽哥,怎麼了?!」
一直守在門口邊的白文超聽到包廂裡祁六爺的叫嚷聲,猛然推開門衝了進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對易陽不利的事情。
「沒事,我們走吧。」易陽淡淡一笑道。
說完後他和白文超欲走出包廂,可就在這時,門兩邊衝進來了兩隊人馬,一個個氣勢洶洶的,生生堵住了易陽和白文超的去路。
原來祁六爺早有準備,在酒店裡埋伏了人馬,事情一變,他們的人便在祁六爺的命令下衝進來發難。
霎時間,大廳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雙方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
祁六爺的人終於出現了,來的還不是一兩個,是一大隊人馬,很明顯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隨時準備對易陽和白文超兩人動粗。
易陽很快注意到了,那隊人馬之中有昨天晚上在他們所下榻的酒店見到的那幾個混混,此刻他們一個個凶相畢露,氣勢洶洶的。
「你們想幹什麼?!讓開!」
見突然衝進來的那夥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白文超勃然大怒,怒聲吼道。
可那些人哪裡會聽他的,不但沒有讓開路,反而一起圍了上來,逼得更緊了。
與此同時,包廂的門被人關上了,祁六爺這是要來硬的了。
「祁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易陽回過頭來,朝祁六爺質問道。
祁六爺哈哈一笑,冷聲冷氣地說道:「易老弟,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既然你不肯答應我的要求,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說過,如果你不同意我開的條件,那你絕不可能平平安安地走出京城!」
「我呸!」白文超氣呼呼地呵斥道,「姓祁的,你以為我們都怕你啊?!我告訴你,你們休想動我兄弟一干寒毛!」
此時白文超已經擺開了架勢,隨時反擊。
其實這個事情早在他預料之中,像祁六爺這種人,好用暴力,軟的不行他就會來硬的,不達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
祁六爺帶來的人雖然很多,但是他一點都不害怕,對方只是一群身手平平的烏合之眾,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身上可能有砍刀等凶器,等下一旦展開混戰,那可能會傷及易陽。
易陽現在才剛開始跟陸老學拳,基本功都還沒打好,所學的八極拳暫時也很難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