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濤和坤叔那伙歹人都已抓住,被警察帶走,這事自然大快人心,易陽和陸老的心願也就落實了,如果殺害姜老漢的兇手沒有繩之於法,而是逍遙法外,那叫他們如何安心。
從案發現場開車離開之後,沒過多久,易陽他們就回到了所下榻的酒店,剛才發生了那麼驚險的事情,這下想起來還歷歷在目,易陽和陸雙雙他們心有餘悸,對於易陽來說,剛剛發生的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因為他開槍殺、人了,而那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雖然殺的是窮凶極惡的歹徒,但是大感痛快之餘,還有一股糾結之情,彷彿心裡有了一團揮之不去的陰影,不過易陽相信,這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過去的。
回到酒店之後,易陽先清洗身上的塵土和血跡,換洗之後易陽和白文超走去餐廳,準備和陸老他們一起吃晚餐。
下午在姜家村的時候,他們忙於為姜老漢辦理喪事,沒吃什麼飯,也沒有心情吃,而現在他們都餓了,更何況剛才的突發事件令他們心力交瘁,更是需要吃飽補充精力。
「小易,你沒事了吧?」再次見到易陽的時候,陸老笑容滿面地招呼道。
易陽點點頭,說道:「嗯,沒事了。」
他事後稍顯慌亂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沒感到那麼莫名的惶恐了。
「那就好了。」陸老鬆口氣道,「我說過,你不要有任何的負疚心理,因為你那是在正當防衛,你不殺死他他就會開槍殺你。」
「嗯,我明白的。」易陽鄭重地點頭道。
「好了,那事先不提了,我們先吃飯吧,想必大家都餓了,吃飽後好好睡一覺,然後明天我們去公安局幫助警察做筆錄,再帶姜濤去村裡向村長他們做個交代。」陸老招了招手道。
桌上已經擺好各種各樣的美味佳餚,就等著易陽和白文超上桌吃了。
白文超問道:「可是外公,現在姜濤在警察手上,我們能把他帶去姜家村嗎?」
陸老搖頭笑了笑,說道:「我們雖然不能把嫌疑人從警察手上私自帶走,但是明天或者什麼時候警察會帶姜濤去現場指認吧?就算不帶去,村民們也早聽到消息了,會趕來公安局向姜濤興師問罪的,到時候我們就算有個交代了,我想看到這一幕後,在九泉之下的姜老漢也會瞑目了。」
「嗯,是的。」白文超一臉恍然地點頭道。
當下易陽和白文超坐了下去,和陸老他們一起喝了幾杯。
酒席上,大夥兒觥籌交錯,洋溢著歡樂輕鬆的氣氛,就好像沒發生那幾件不愉快的事情一樣。
這一頓易陽他們都吃得很好,酒足飯飽後,白文超和陸雙雙準備送微有醉意的陸老回客房休息,老畢等人也準備回房睡覺,畢竟今天實在太折騰人了,一個個精疲力盡,都只想好好地睡一覺,還得養好精神,明天去公安局配合警察做調查。
「陸老」陸老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易陽突然叫了一聲,聲音微微發顫,顯然十分激動。
「小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陸老回過頭來問道。
白文超和陸雙雙他們看著他那副激動的表情,也都感到很吃驚,不知道他突然有什麼重要的事跟陸老說。
「陸老,我想拜你為師,請收下我吧!」易陽鼓足勇氣說道,聲音高亢,情緒激昂。
此話一出,白文超等人大吃一驚,但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了,只道原來易陽想拜陸老為師,向他學武。
陸老一時沒有說什麼,只是用一種比較怪異的眼神注視著易陽,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此刻他心裡在琢磨些什麼。
其實白文超和陸雙雙知道,在這之前易陽就有拜師之意了,但是陸老早已退隱江湖,不再收徒授藝。
如果不是剛才在擊殺兇徒的時候,他顯露身手,大放神威,那就連與他最親密的孫女和外孫都看不出來,他竟然還有那麼強的身手,只是一直隱藏實力,不輕易與人動手。
先前易陽只是從白文超他們嘴裡聽說陸老是一代武學宗師,身手了得,但他沒有親眼見過,看對方和一個普通的老人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別,他也曾懷疑過,動搖過。
但是,剛不久前經歷的那場惡鬥,讓他豁然明白,世上真的存在「武林高手」,因為那一幕幕他是親眼所見的,陸老身形矯捷,力大無窮,一拳兩腳便幾乎將所有的歹徒打倒在地,徹底制服了。
從那一刻起,易陽心裡一直萌發的那個念頭便越發強烈了,他下定決心,非拜陸老為師不可,就算學不到他全部的武藝,能學到一兩手真功夫也就心滿意足了,因為他學武主要不是用來打架的,而是強身健體、自我防衛。
剛剛那一刻,易陽終於鼓起了勇氣,當眾說出了拜師的話。
「陸老,請收下我這個徒弟,師傅在上,我以後一定盡心竭力地服侍你!」見陸老遲遲不開口說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易陽心裡焦急,他突然跨上前一步,眼看他就要往地下跪去,行拜師之禮。
「小易,你不要那麼客氣!其實現在不興這個了!」見狀,陸老連忙伸出手去,輕輕地扶住易陽的雙臂。
聽陸老鄭重其事地那麼一說,易陽心頭大喜,說道:「陸老,那你答應收我為徒了?」
陸老呵呵一笑,說道:「不急,這事以後再說。」
「好吧。」易陽好生答應著,陸老雖然沒有一口答應他,但是態度明顯變了很大,之前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不肯帶徒弟的,因為他已經退出了武林,不再教人武藝,他做下的決定當然不會輕易改變了。
而這下他態度大為好轉,至少他動搖了,有了猶豫。
至此易陽應該感到滿足了,換做別人拜師的話,那陸老肯定毫不猶豫地就會拒絕。
這說明陸老還是很欣賞他這個人的。
「回去休息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陸老輕輕地拍了拍易陽的肩膀道,以示安慰。
「嗯,好的,那我回房間了。晚安。」易陽重重地點頭道,然後他道別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走回到房間的時候,他心裡十分高興,拜師這事總算有點進展了。
他這次和白文超趕來京城,其中一件很重要的就是想陸老拜師學藝,拜師不成,學點功夫防身也行。
回到房間後,沒過多久,白文超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易陽哥,真好啊!」一走進來,白文超就高高興興地說道。
「好什麼?」易陽問道。
白文超說道:「就是你擺我外公為師那件事啊!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他有那個想法了,有收你做徒弟的意思。」
「哦,是嗎?」易陽歡喜道,「希望他真會答應我的請求,為了這一天,我可等很久了。」
白文超卻搖頭道:「這有多久?以前可是也有很多人想拜我外公為師,但是都被他果斷地拒絕了,等再久也沒用。」
易陽點頭說道:「所以說我是比較幸運的了。」
白文超說道:「也不是了,主要是你的情況不同,你眼光這麼好,又和他志趣相投,關鍵是你還送給了他一件他最喜歡的古董,他能不好好考慮嗎?」
易陽欣喜道:「他考慮那我就有希望了。」
白文超點頭道:「嗯,肯定有希望的,我覺得這事應該沒問題,是遲早的事情,不過你還需要點耐心,不能著急。」
「不急,想急也急不來的。」易陽贊同道。
白文超突然眉飛色舞地說道:「易陽哥,我們回來的路上你看到了吧?我外公他雖然年事已高,但他那一身功夫一點都沒有荒廢的,現在還很厲害,對付那幾個小蟊賊根本不在話下。如果坤叔他們手上沒有槍,那我們一開始就動手了,我外公能輕易把他們擺平。」
「嗯,我終於看到陸老出手了,非常厲害,我都不敢相信!」易陽用力點頭道。
白文超笑呵呵地說道:「你也不弱嘛,你開的那一槍很關鍵,要不然我們當中可能會有人受傷。」
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起向陸老拜師學藝一事,過後上床休息。
這天晚上易陽睡得有點不踏實,因為他做了惡夢,夢到姜老漢被人殘忍殺害的情景,也夢見被坤叔他們攔路搶劫。
不過第二天他還是按時起來了,同樣是精神奕奕的。
和陸老他們吃完早餐後就出發了,目的地自然是附近的一家派出所,因為姜濤暫時就關押在那裡。
到了派出所之後,易陽和陸老他們先幫警察做筆錄,他們重述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整個過程所經歷的一些事情,當然還包括姜濤他們為什麼要傷害姜老漢的動機。
有了這些證詞,再加上姜濤自己的供述,警察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起訴,定姜濤的罪了。
中午十二點多鐘的時候,警察和易陽他們一起押著殺、人嫌疑犯姜濤趕去姜家村做現場指認。
來到姜家村的時候,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聚集在村口,簡直將那條道路圍得個水洩不通。
當警察押著姜濤走下車來的時候,憤怒的村民紛紛朝他謾罵,罵他是畜生,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應該抓去槍斃。
甚至有人忍不住想動姜濤的手,但是礙於警察阻止,要不然姜濤肯定會被憤怒的村民狠狠地修理一頓。
「老先生,小伙子,這事全靠你們了啊!」
易陽和陸老他們正向前走著,突然有個人快步跑了過來,笑盈盈朝他們地打招呼。
那不是別人,正是一村之長。
現在姜濤被抓到了,對方也承認了姜老漢是他們害的,對此村長他們終於可以出了憋在心裡頭的這口惡氣了。
而昨晚所發生的事情,村長他們也是有所聽聞的,知道姜濤等兇手是易陽他們抓住的,他們的功勞最大。
「村長,這是應該的,現在姜濤他們抓到了,我們也可以放下心來了。」陸老笑吟吟地點頭道。
村長語氣激動地說道:「你們現在抓到了姜濤那惡棍,給姜老漢報仇了,這個消息真的是大快人心,讓我們高興啊!」
他握住陸老的手,客氣了一番。
然後他們和警察一起,帶著姜濤去姜老漢的老宅指認發生兇案的地方,當他詳細地解說起當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時,一旁的村民們更是憤怒了,姜濤等惡徒的行徑簡直令人髮指。
下午,易陽和陸老他們留在姜家村,為姜老漢辦完喪事。
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打道回府。
「小超,跟我去辦一件事吧,辦完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吃完晚飯回到房間之後,易陽突然說道。
現在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也該實施最後的那個計劃了,要去那座散發靈氣的山上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