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開合間,洛傾雪思緒流轉,好似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自己。
仍舊是這般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仍舊是這綠水環繞的女子閨房,可是同樣的場景,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躲在暗中的人要對自己處處針對,好似有什麼血海深仇般。閉上眼,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和悸動。
「在想什麼?」
接到那樣的消息,知曉某個丫頭素慣會胡思亂想,容末便馬不停蹄地跑來;果不其然,只瞧著那丫頭慵懶而又有氣無力的模樣,他搖搖頭;那原本謫仙般素白的衣袍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臉上的表情仍舊淡淡的,可那副無可奈何卻又帶著淡淡寵溺的模樣,當真是能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羨慕那個能落入他眼底的女子。
洛傾雪薄唇微微嘟著,眉宇顰蹙,卻並未說話。
「傻丫頭,不是有我嗎?」容末抬手輕輕地揉了揉洛傾雪的頭髮,輕輕地喟歎一聲。
「我只是,只是想不明白。」洛傾雪低首垂眸,掩去眸底那一閃而逝的哀傷,抿著唇,聲音很小,很輕;可容末卻聽得很清楚,他原本攬著洛傾雪的手頓時怔了下,然後隨即用力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帶著絕對的鉗制可又不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力度,「這一陣發生了太多事情了,一時間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的,別想太多了,嗯?」
洛傾雪遲疑了下,點點頭,淡笑著,「你總是往我這裡跑,那個人他……沒意見?」畢竟鳳臨出使可是因為他,雖然她不知道他到底最後會用什麼辦法向皇帝提出和親的要求,但是她知道,他就是他,既然他這麼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容末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
「呵呵,怎麼,擔心為夫?」容末臉上仍就帶著淡淡的笑,雲淡風輕就好似一陣春風拂過般;那謫仙般的容顏上陡然咧開的輕笑,天地萬物在之面前都不由得黯然失色。
饒是見慣了的洛傾雪也不由得有些怔住了,抬手輕輕地扶上他的側臉;帶著癡迷,動作輕柔,可陡然她猛地回過神來,用力捏了捏他的臉頰,語氣帶著不滿,「笑得這麼風騷,想要勾引誰呢!」
「誰也不要,只要你這隻小懶貓。」容末也不惱,只樂呵呵地笑笑,然後湊上去在她側臉偷個香。
「哼。」洛傾雪頓時傲嬌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昂著下巴看著他,滿臉都寫著三個大字——我不信。
「不信?」容末眉梢淺揚,那原本澄澈的眸底劃過一道一閃而逝的暗芒。
「你說呢。」洛傾雪也學著他的模樣,眉毛輕輕地朝上挑了挑,然後癟癟嘴。
那副帶著委屈透著無辜可又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當真是讓容末愛到了骨子裡,他陡然不由得輕笑出聲,胸腔不住地抖動著,「呵,呵呵……」
「笑,就知道笑,笑死你啊。」洛傾雪頓時有些暗惱。
「若是為夫當真死了,你就要守寡了。」容末隨口接過洛傾雪的話頭。
原本只是一句開玩笑的話,可洛傾雪的身子卻猛然怔了怔,臻首轉過微微的弧度,看著容末那張側臉,陡然她整個人將腦袋趴到他的頸窩處,身子微微顫抖著,好似帶著某種驚恐一般。
感受到頸窩處傳來的濕熱,容末頓時身子怔了下,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什麼,他恍然大悟;心頭不由得有些懊惱。明明知曉前世自己的死帶給她的打擊有多大,可是她還偏偏,還當真是……
「素素,別哭;我在。」容末輕輕地拍扶著她的背,小聲道,「素素,素素,別哭,我在的。」
「……」窩在他懷裡的洛傾雪卻仍舊身子顫抖著,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哀傷氣息,讓容末不由得身子顫了顫。
「素素,素素!」容末抿著唇,眉宇微微顰蹙著,用力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扒下來,然後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素素,醒過來;你瞧瞧,我還在的,別哭,別哭,你哭的為夫心都疼了。」
洛傾雪自然知道是自己太過敏感,可前世容末的死始終是她心頭怎麼都揮不去的心病;今生能夠再與他相知相守,她真的非常感激。師父為了她費盡心力,甚至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她真的不想,不想辜負師父對她的期望。
「我錯了,素素,別哭了,你要是生氣就打為夫好了。」見洛傾雪已經漸漸清醒過來,容末這才終於大鬆了口氣,不過臉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笑容,淡淡的,輕輕的;好似天邊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白雲般。
洛傾雪癟癟嘴,輕啐一口,「呸,你是誰的夫來著。」
「你說是誰的,嗯?」容末眼底瞬間劃過一道暗芒,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可洛傾雪會怕嗎?會嗎?才怪!
她眉梢淺揚,瞧著容末那副萬年不變的謫仙臉,雙手並用,狠狠地揪扯著他的面皮,「誰知道你在背著本小姐的時候,收了多少個一二三四五六七,老實交代,哼!」
「當真不知?」容末瞧著懷中的小女人終於恢復了生氣,此刻還張牙舞爪的模樣,在心中搖搖頭,這丫頭,還在無理取鬧,當真是要好好給她個教訓;這種事情是能隨隨便便開玩笑的。
洛傾雪豈能不知道他,只是瞧著他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輸人不輸陣,怎麼也不會自己先認輸,承認自己是無理取鬧的,所以她傲嬌了,昂著下巴,「本來就是;你們鳳臨的皇族子弟不是十六就會被賜下姬妾了嗎?你都年逾二十了,難道真的沒有?正所謂長者賜,不可辭;我才不信你……」
「看來是為夫平日裡對你太過溫柔,所以才讓素素會生出這種想法。」她話未說完便被一道危險的話語打斷,敏感地察覺到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猛然又緊了三分,她頓時心猛地懸了起來;可還沒來得及躲過去,自己整個身子陡然被翻轉,兩人的位置對調。
容末反身將她鉗制著,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讓她感受著自己對她的渴望,那向來清冷不帶絲毫情感波動的眸子裡竟然染上了絲絲的暗色,嗓音也不負最先前的清朗,好似帶著些許的沙啞,可是洛傾雪卻覺得更好聽了,她頓時撅著嘴,「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笑,只能笑給我一個人看。」
「……」容末頓時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這丫頭還當真是。
在這種時候她腦子裡竟然還能想到別的,看來當真是自己對他太溫柔了,所以讓她連這點兒意識都沒有了?容末從來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既然吃不到大餐,那飯前的甜點總得給一些吧。
洛傾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原本隔著一臂的俊臉猛然湊了過來,緊接著是唇上傳來的溫熱氣息,可是卻沒有先前的溫柔,反而帶著十足的力道,好似要將她整個吃盡肚子裡面一般,雙唇被用力地吮吸著,他甚至還有著向前推進的**,那樣的壓迫,洛傾雪不由得嚶嚀一聲,唇舌微微開合,頓時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好似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他們,還有那不斷在自己口腔攻城略地的戰隊。
「呼,呼……」
終於,在洛傾雪覺得喘不過氣來之前,容末好心地放開了她,單手撐著身子,瞧著那眼底瀰漫著霧氣的女子,淡淡地笑著,抬手輕輕替她擦拭唇角的津液,「下次,如果再讓為夫聽到這種話,為夫不介意將這個名字先坐實了,娘子,你覺得呢?嗯?」
「呸,誰,誰是你娘子來著。」瞧著那因為染上了情谷欠的容顏,仍舊清冷得宛若謫仙,只是那原本宛若凝滯般的玉肌上卻因為浮上了些許紅色顯得越發性感妖嬈,那樣的模樣,洛傾雪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別開眼睛,實在是太,太……
容末沉著臉,嗓音帶著淡淡的沙啞,很是誘人,「哦?看來剛才為夫還不夠努力,所以娘子還沒這個意識呢?還是說其實娘子也想讓為夫先坐實了這個稱謂,嗯?」
「咯登。」
瞧著容末那認真的模樣,洛傾雪頓時心裡咯登一下,容末是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要清楚;她頓時縮了縮脖子,身子也微微蜷縮著,他如果想要做的事情,定然會做到的。更何況,他們早已經認定了彼此,有些事情,前世並不是沒有經歷過,但……
「知道害怕了?」她哪點兒小動作哪裡能逃得過容末的眼睛,容末淡淡地笑著抬手輕輕地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往後可不許再說這種混賬話了。」
洛傾雪癟著嘴,「怎麼就成混賬話了,本來就是,人家還沒有答應要嫁給你呢。」
「那你嫁不嫁?」容末低著頭,那帶著十足認真的神色,讓洛傾雪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她抿著唇,嫁不嫁,自然是願意的;只……只是在這種時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容末頓時臉上染著三分暗色,原本有神的眸子此刻也變得無比的幽暗,帶著些許受傷,嗓音比先前更為沙啞,只是卻透著受傷,「原,原來是我多想了嗎?呵,呵呵……」
那樣低沉的笑,笑得讓洛傾雪都覺得心驚。
「我明白了。」容末翻身,整個人立在軟榻前,與洛傾雪四目相對,「素素,我……對不起,是我糊塗了。」此刻,那平日裡近乎謫仙的容顏,此刻正很不謫仙地,臉上掛著淡淡的失落卻還強忍著扯出淡淡的笑容,「素素你好生歇著,我……先告辭了。」
洛傾雪心裡陡然慌了,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容末,這樣的失落,這樣的哀傷,這樣的讓人心疼;她頓時不由得眼底酸酸的,猛然飛撲上去,從背後緊緊地環著容末的腰身,「不,別走,我……」
「素素,你別這樣。」容末的嗓音染上了三分妖冶邪魅,只是此刻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洛傾雪沒有發現,也看不到容末臉上那得意的笑容。
洛傾雪心裡真的是慌了,她愛容末,那種深入骨髓的愛,不是沒想過放棄,不是沒想過就這樣從此和他天南海北,各不相干,只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如果真的有一日有人告訴她容末另娶他人,她想她或許會難過的死掉,或許真的會做出與那人同歸於盡的事情來,他……是她的。
「別走,別走。」那樣近乎哀求的語氣,那樣的悲傷。
容末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玩兒下去,偶爾逗逗這丫頭可以,可如果真的玩兒大發丟了媳婦那可就因小失大了,他趕緊轉過身,將洛傾雪擁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不走,不走。」
「我……」洛傾雪癟癟嘴,然後委屈的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吧唧吧唧的。
「素素,素素,你怎麼了,別哭,別哭。」瞧著懷中小人兒那通紅的眼眸,那不斷往下掉的眼淚,容末瞬間只覺得有些慌了神,趕緊小聲安慰著。
「嗚嗚,都,嗝……都是你的錯。」洛傾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身子顫抖著。
「好好,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好不好,別哭了。」容末耐著性子,輕聲安慰著;沒辦法誰讓他就是愛上了這麼個彆扭的丫頭;眼瞧著居然還有變身小哭包的潛質。
洛傾雪癟著嘴,「你欺負我。」
「好好,都是我的錯,給你欺負回來好不好?」容末低著頭,眼底那柔情似水的模樣若是讓他那些下屬瞧見,指不定會大吼,這才是變臉的最高境界好伐。
洛傾雪此刻整個人心裡都不上不下的,先前的那些擔憂倒真是被拋諸腦後,所有的事情,如果跟容末比起來,自然都是不值一提的,她仍舊癟著嘴,「你,你還說那樣的話。」
「……」容末頓時沉默了下來。
「你,你……」瞧著他又是那副清冷的謫仙模樣,洛傾雪頓時有些惱了,這是裝給誰看的吶,「既然不要我了,你還抱著我幹嘛,你這個登徒子,你給我放手啊!」
容末雙手卻猛然用力,鉗制著她的雙臂,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瞧著她那淚跡斑斑的小臉,通紅的眼眶,還有那濕漉漉的眸子,原本想要出口的責備此刻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只能在心裡輕輕地歎口氣,當真是欠了這個丫頭的,「我不要你,還能要誰?」
「哼。」洛傾雪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顯然不信。
「往後別再說那樣的話,素素,我也是人。」閉上眼,容末拉著洛傾雪的手,輕輕地扶上自己的胸口處,「有些話,聽了……這裡也會痛。」
洛傾雪頓時低下頭,抿著唇,「容末,對不起,我……」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更喜歡你用實際行動來表達。」容末頓時臉上勾起三分邪魅的笑容,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下她的小臉,「比如說,這樣……」
「你,你……」洛傾雪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不過她心裡卻是有些暖暖的。
兩人之間頓時又升起一股曖昧的情緒,好似剛才的爭執沒有出現過一般;不過想到洛傾雪剛才的話,容末心裡卻是陷入了深思,或許,他是該做點兒什麼的;轉頭,瞧著那仍舊萬里無雲的碧空,外面院子裡早就已經開敗的花朵,猛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淡淡地笑著。
「近來的確發生了太多事情,想不想出去走走?」他低下頭,怔怔地看著她,「攬月山莊的桃花都開了,你不是說想看看那十里桃林?」
洛傾雪癟癟嘴,之前母親也有桃林的,只可惜最後都落到了馮素煙的名下,兜兜轉轉如今也不知道主人是誰,不過想到攬月山莊,縱使早就知曉是他的地方,可今生她還當真沒有去過,只是,「現在桃花都還開著?」
「攬月山莊地處青丘最高處,氣候較之雲都會更偏寒一些,所以花期也稍晚。」容末輕聲解釋著,「怎麼,想不想去瞧瞧?」
洛傾雪頓時也動心了,點點頭,不過隨即又劃過一抹狐疑,眼底暗了暗,「王德柱和安嬤嬤的死因尚未查出來,我……」
「就出去散散心,或許你會發現一些你想要的線索也未可知呢。」容末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她那宛若瀑幕的黑絲,柔聲道,「別把自己逼的太緊,那些事情還有我呢。」
洛傾雪點點頭,「嗯。」
話音未落,她將自己整個人都嵌入他的懷中,感受著那清冽的男子氣息,洛傾雪深吸口氣,這輩子還能這麼擁著他,還能這麼靠在他的懷裡,真好,真的……很好。
「那,明日,我來鎮北侯府接你?」容末低頭輕聲詢問她的意見。
「……」洛傾雪略微思索了下,點點頭,「也好。」
現在這樣的情況,雲都城內明裡暗裡盯著他們的人絕對不在少數;與其那麼偷偷地溜出去跟偷情一般,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應邀出遊,至少有容末的身份,有她的身份,有鳳城歌這尊大神,那些人也不敢說三道四就是了。
……
「怎麼,還知道回來?」
容末剛從鎮北侯府回來,甚至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到那悠悠帶著十足哀怨的聲音在自己的屋子裡響起;他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下,然後接著抿了口茶。
能夠跟進出無人之境般進入自己的房間,除了那個人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膽量了,他淡淡地笑著,側身坐在軟榻上抬起頭,「瞧著太子今兒臉色不大好。」
「哼。」鳳城歌頓時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
「呵,呵呵。」
瞧著那樣的鳳城歌,想到洛傾雪,容末不由得在心底搖搖頭,果真不愧是親生父女,瞧瞧這冷哼的模樣;他素來很是好奇,自家那小丫頭這冷哼的習慣從哪裡來的,不過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鳳城歌哪裡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頓時面色沉了下來,「這鳳臨出使可是你親自要求了,你看看你現在將事情全都丟給那些人合適嗎?還有這些東西,本太子可不是來給你收拾爛攤子的。」
話音落,寬袖中頓時甩出一疊奏折。
容末也不惱,只淡淡地笑著,「不然呢?」
「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去解決。」鳳城歌很是懊惱,身為太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容末這一下午去了哪裡;只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還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甚至都還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就被這臭小子給拐走了,當真是悔死他了;可偏偏他還沒有辦法。自己那寶貝女兒可是說了,如果找不到辦法解決馮望月的名分問題,她是不會認他的。
「哦?」容末眉梢輕佻,語氣稍微揚了揚,「近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素素的心情不大好,原本還想著明日與你一同邀她出去走走,不過既然太子不領情,那我待會兒還是遣人與素素說說,這使隊的事情不能不處理,明日只怕不能出去了,要讓她失望了。」
「你,你說什麼?」聽到洛傾雪的名字,鳳城歌頓時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只可惜了。」容末搖搖頭,不慌不忙地將小香幾上散亂的奏折拾起來,然後語氣淡淡地輕呼一聲,「來人吶。」
「屬下在。」暗處立刻飛出來一名身著黑衣勁裝的男子。
「去告訴平安郡主,就說明日的出遊取消了,讓她見諒。」容末語氣淡淡的。
「是。」黑衣勁裝的男子應聲就要離開,卻被鳳城歌一把抓住,「慢著。」
容末眉梢淺淺地揚了揚,「太子還有何事?」
「這些東西交給那些大臣處理就好,呵呵,不然拿著朝廷的俸祿養了他們有什麼用。」鳳城歌頓時義正言辭,「這明日出遊的事情……」
「嗯哼。」容末尾音拉長,瞧著這些奏折,「那以後這些東西……」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來麻煩你。」鳳城歌此刻只覺得心裡流著兩行寬面淚,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可當真是裡子、面子都沒了;雖然在容末這裡,他早就沒有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