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錦笙無語地癟癟嘴,故意動作誇張地上下左右、甚至還圍著洛傾雪轉了一圈兒,煞有介事般地說道,「小姐,您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瞧瞧您自己打扮得這般的清淨素雅,難為我們這些做丫鬟的還能越過了您去?便是說到天邊兒也沒有這個理兒的。」
「行了,就你歪理多。」洛傾雪抬手輕輕地戳了下她的額頭,「咱們哪兒用說到天邊兒去啊,眼前不就有個管家婆,華香,你說本小姐說得對不對?」
與錦笙向來不大對盤,華香此刻可是捂著唇笑得開心,「那可不是;再說,小姐說的,難道還能有錯不成。」
「哼,就知道溜鬚拍馬,馬屁精!」錦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說小姐是馬?」華香眉梢淺揚,帶著淡淡的笑意,倒並不是真的要與錦笙爭個高下,只是這麼幾年大家都這麼相處的;要是真有一天兩人能和平共處了,只怕第一個不習慣的便是洛傾雪本人了。
錦笙沒好氣的,「我可沒這麼說。」
「那你說我溜鬚拍馬。」華香嘴角微微勾著帶著勝利的微笑。
「行了,別貧嘴,待會兒讓江掌櫃和大伯母等急了可不好。」洛傾雪淡淡地笑著在心裡搖搖頭,其實能看到這樣的錦笙和華香,雖然每天吵吵鬧鬧的,但卻無比的溫馨,那種感覺,真的非常的美好。
只是這種美好,不知道還能延續多久。
從素瑤居出來,洛傾雪也順道換上了秦霜、漱玉至於銀珂她們幾個,待往後再說吧;因著華香、齊悅、秦霜、漱玉她們四人的月例,洛秀紫、洛秀憐她們已經不止一次地抗議過了。按著品階,洛傾雪身邊現在有八個大丫鬟也的確是多了些。
不過孟氏倒是從未說些什麼,反而有時候會責備洛秀紫與洛秀憐,畢竟這如今的鎮北侯府,大部分支撐可都是馮望月的嫁妝;按照流雲國的習俗,這些嫁妝可是絕大部分都要隨給女兒的陪嫁的。
當初雲靜安出嫁時大部分的嫁妝也是陪嫁給了馮望月的;有些事情洛秀憐她們不知,不懂;但孟氏卻看得清楚明白。
只是如今雲靜安不在,馮望月的嫁妝單子又捏在孟氏的手裡,所以她才會那麼大膽的動用吧;想到當初外祖母交給自己的東西,洛傾雪低下頭,嘴角微微勾著,噙著清寒薄笑,及笄……三個月,很快了。
主院中。
洛傾雪剛走進遠門,就瞧見那涼亭裡,姚佳氏與江淑蘭聊得很是歡快。
「傾雪見過大伯母。」洛傾雪雙手搭在腰間,微微俯身,「許久不見,大伯母的氣色不錯,看來最近過得很開心。」
姚佳氏搖搖頭,笑得眉眼彎彎,「你這妮子,這小嘴兒倒是越發的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蜜糖;大伯母哪兒是過得開心啊,是知道咱們家雪丫頭回來了,所以開心啊。」
「那可不是,知道大堂姐要回來,母親可是各種張羅著,咱們姐妹可都是要排到後邊兒了呢;大堂姐,您瞧瞧,母親這心可是偏到沒邊兒了。」洛秀月拉著洛秀依走上前來,淡淡的笑著,雖然是抱怨的語氣可臉上的表情分明帶著濃濃的調侃之色。
洛傾雪揚眉,轉頭,「哦?這樣啊。」
「就是,昨兒我還偷偷聽到母親與父親說,大堂姐的及笄禮可是要好好辦呢。」洛秀依從洛秀月的身後伸出個腦袋,探頭探腦的,瞧見洛傾雪轉頭過來,她又將腦袋呼地縮了回去,那模樣,還有那濕漉漉的小眼睛,倒還真是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洛傾雪搖搖頭,看著她,「怎麼,三個月不見,依兒可是不認識大堂姐了?」
「哪兒能啊。」洛秀依撅著嘴;臉上卻帶著些許的不滿。
洛傾雪哪兒能不知道她啊,忙從袖袋中掏出一個香囊交給她,「喏,瞧瞧,答應給你的東西,咱們依兒這麼乖巧,大堂姐怎麼會忘記我們依兒呢。」
「當真?」洛秀依接過那香囊放到鼻尖輕輕聞了聞。
「大堂姐可曾騙過咱們依兒?」洛傾雪不答反問。
「嘿嘿,我就知道大堂姐你最好了。」洛秀依拉著洛傾雪的說。
姚佳氏卻微微蹙了蹙眉,瞧著那香囊上精緻的繡花卻並不似流雲國常有的,她眉宇微微顰蹙著,「傾雪,這……」
「不過閒來做給依兒的小禮物,再說我們姐妹之間的事情,大伯母難道還要干涉不成?」
說著,洛傾雪那出落得早已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容顏,絕美得讓人窒息,那樣風華絕代的臉上做出的俏皮動作,當真是讓人覺得心都酥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嗯?」
「嘶——」
姚佳氏故作誇張地捂著胸口,「行了行了,你還是別對著我笑,多笑幾次啊,大伯母怕是都忍不住了;咱們家雪丫頭出落得越發的漂亮了,便是那傳聞中的流雲第一美女雲夢公主,只怕也難企及你半分吶。」
「大伯母可是說笑了。」洛傾雪淡淡地笑著,轉頭瞧著從開始倒現在,一直立在旁邊,既不顯得侷促也不尷尬的江淑蘭,她始終保持著氣定神閒的姿態,悠然……自得……
「參見郡主。」江淑蘭恭謹地福了福身。
「淑蘭這般多禮,我倒是有些不習慣起來了。」洛傾雪輕輕攏了攏寬袖,瞧著站在涼亭外面,表情或嫉妒,或憤懣的洛秀紫和洛秀憐;她淡淡地笑著,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她雖然對洛永煦有恨,對孟氏有恨,可對整個鎮北侯府卻是沒有恨的。
至少,鎮北侯府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總有一股特別的感情。
再等片刻中之後,沈月梅這才領著丫鬟琴心,姍姍來遲。
「月梅參見郡主,大夫人。」沈月梅福了福身。
洛傾雪接過華香遞過來的茶杯,像是沒聽見般,輕輕呷了口茶,語氣淡淡的,「瞧著快入夏了,這普洱最是甘潤,大伯母無事也可多用一些。」
「呵呵。」姚佳氏淡淡地笑著,轉頭看向沈月梅,想到洛永煦的囑托,心裡輕歎口氣,「罷了,免禮起身吧。」
「謝大夫人。」沈月梅低著頭起身。
姚佳氏這才對著江淑蘭點點頭,「江掌櫃勞煩了。」
「呵呵,咱們錦繡坊打開大門做生意,這生意送上門哪有不做的道理,可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江淑蘭邊說著,邊指揮跟來的小廝丫鬟將裝著布料的箱子抬上來,打開,裡面五顏六色,絲綢、棉麻、雲錦……各色布料,奼紫嫣紅,讓人不由得看花了眼睛。
江淑蘭指著那些布料,「各位小姐,若是喜歡什麼布料,隨便挑選;這可都是咱們錦繡坊最頂級的布料了。」
「都說生意人最是會油嘴滑舌;這雲都誰不知道每年錦繡坊都會給大姐姐送上不少軟煙羅的衫裙,這些絲綢、雲錦雖好,可比起軟煙羅到底是差了些。」洛秀憐捂著唇,輕輕地咳嗽兩聲,然後朝著沈月梅善意地笑笑,「不過像軟煙羅這樣的貢品,咱們自是沒有姐姐身嬌肉貴,憐兒瞧著這匹紫黛色的雲錦倒是與沈姑娘極為相配的。」
洛傾雪始終淡笑著,卻並不言語。
馮素煙最是討厭紫黛這般暗沉的顏色,洛傾雪轉頭仔細地瞧著沈月梅臉上的表情,只是出乎她的意外,她竟然沒有生氣地推開,反而是接下來,淡淡地笑著,「五小姐過謙了,這般貴氣厚重的顏色,像月梅這般命薄無福的人可撐不起來的;倒是這匹桃紅的薄紗,與五小姐那白皙嬌嫩的肌膚倒是相稱得緊。」
「……」洛傾雪低下頭,鮮血憋出一口血來。
「噗——」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
「依兒!」姚佳氏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轉頭朝著沈月梅尷尬地笑笑,「抱歉,依兒這孩子讓我平日裡給慣壞了。」
沈月梅低首垂眸,嘴角微微勾著,搖搖頭,「依兒小姐這般很可愛,我……很喜歡。」
「哈,哈哈!」洛秀依依舊笑個不停,轉頭看著洛秀月,眼淚都快出來了;「五堂姐可是最不喜歡紅色的了,你居然說佩她,哈,哈哈……」
姚佳氏頓時眉頭鎖得更緊了;洛秀憐的面色也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著。
「正所謂不知者不罪,依兒快別笑了,仔細待會兒肚子又疼。」洛傾雪輕輕地將笑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的洛秀依拉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手指快速地點了幾下她身上的大穴,然後仔細地看著她,「現在可是覺得好些了?」
洛秀依仔細地深呼吸好久才緩過氣來,「謝謝大堂姐。」
「自家姐妹說什麼謝啊。」洛傾雪轉頭瞧著那匹黛青色的布料,「雖然五妹妹向來不喜這桃紅色,不過瞧著這黛青色倒是與沈姑娘極為相稱的;江掌櫃便用這布料與她做兩身衫裙吧。」
「……」沈月梅低著頭,扯了扯嘴角。
「郡主的眼光當真不錯,這黛青色雲錦可是咱們店裡的珍藏;沈姑娘放心,我一定讓最好的繡工師父給你裁製;你到這邊來選一下衫裙的樣式和花色吧。」
聽懂了洛傾雪的暗示,江淑蘭立刻上前去拉著沈月梅的手,笑得很是歡快,熱情地拉著她往旁邊捧著圖冊的小丫鬟身旁走去。
生意人當真不愧是生意人。
饒是沈月梅看著那匹黛青色的雲錦,臉都快綠了,可她卻仍舊能樂呵呵地笑著,眉眼彎彎地給她介紹著,「這些花式可是咱們東家親自設計出來的,保證樣式新穎,穿著也好看。」
「……」沈月梅面色微微沉了沉。
「要不您瞧瞧這一款也是不錯的;不過現在穿卻是稍嫌薄了點兒;再過個月餘倒也是很好的。」江淑蘭淡笑著也不惱。
「……」沈月梅抿著唇,依舊沉默著。
「怎麼,沈姑娘可是沒有喜歡的?」江淑蘭嘴角微微勾著,心頭卻是閃過一抹冷色。
沈月梅瞧著那邊正開開心心與洛秀依商討著什麼布料做春裝更好的洛傾雪;瞧著那樣式圖譜上的剪刀,頓時眼中劃過一道精芒,然後抬起頭淡笑著,「江掌櫃說笑了,貴店的繡娘衫裙在整個雲都都是有名的,小女子是怕這圖譜樣式太多,挑花了眼;不如勞煩江掌櫃推薦一款如何?」
「呵呵,這樣也好。」江淑蘭點點頭,隨手指著圖譜中一張;沈月梅一看,面色刷地一下就沉了下來。
愣怔的江淑蘭這才將視線從洛傾雪的身上收回來,看到自己隨手指的那一張頓時也怔了下;不過她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幾乎只是片刻就回過神來,淡笑著,「其實這套映日海棠也是不錯的,那黛青色的布料,便是要襯著更艷麗的顏色才好的;當然若是沈姑娘不喜歡,選旁的也可以。」
「不,不必了,就這套吧。」左右拿衣服拿回來也是……哼,她可不會穿這等老氣還土了吧唧眼色的衣服。
江淑蘭眉梢淺揚,瞧著沈月梅那眼底的精芒,頓時心中有些瞭然。
洛傾雪等人此刻也都各自選好了布料,也不知是因為是什麼,洛秀紫與洛秀憐饒是對洛傾雪恨得咬牙切齒,可今兒卻很是平靜;在選布料時也都刻意避開了洛傾雪的。
「都選好了吧。」
姚佳氏瞧著幾乎每人都挑選了一塊捏在手上,這才淡笑著,「那就去江掌櫃哪裡挑選樣式吧,倒是勞煩江掌櫃了。」
「擔不得大夫人謝。」江淑蘭福了福身,朝抱著圖冊的丫鬟微微揚了揚下巴,丫鬟立刻會意抱著一疊圖冊上來。
江淑蘭自個兒卻是走到洛傾雪旁邊,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嗓音道,「主子讓屬下通知您,小心沈月梅。」
「我明白的。」洛傾雪低著頭,隨手翻看著圖冊,做出一副仔細挑選樣式的模樣,眼角卻是掛著那雙手緊握成拳,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沈月梅,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讓他自個兒管好自己就好;我瞧著這套綠水湖畔不錯。」
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江淑蘭看著真像是在認真挑選圖冊的洛傾雪,又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在心中歎口氣,「主子說,讓您別太信任身邊的人。」
「總是這般繞彎子,卻不告訴我是誰,有何用?」洛傾雪嘴角微微上揚,噙著清寒薄笑。當初容末曾讓陸謹告訴過她,身邊可信之人未必可信,可除了銀葉,她實在是想不起還有什麼其他的人。
而銀葉,自從那次血燕粥的事情發生之後,便已經徹底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雖然她當初因為馮素煙和宋芊芊母女並未將銀葉趕出素瑤居,但素瑤居內,有沒有這個人當真是沒有差別的;可他既然還讓江淑蘭特地來囑咐她,除了銀葉,還能有誰?
江淑蘭低著頭,並未應答。主子的心思,她這個做屬下的可猜不到。
「沈月梅要的所有衫裙,都坐上兩套一模一樣的。」洛傾雪合上圖譜,像是沒有看到江淑蘭眼中的愣怔般,淡笑著,「就是這般就可以,勞煩淑蘭了。」
「郡主言重了。」江淑蘭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姚佳氏,「既然各位小姐都已經選好樣式,那小女子也先告辭了。」
姚佳氏微微頷首,「曉樂,替我送送江掌櫃。」
「是。」
……
時間一晃而過;這日正是馮望月斷七三週年的忌日。
洛傾雪兄妹三人立在墳塋之前,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抬手輕輕地摘下帶在鬢間三年的白色靈花輕輕地放置在馮望月墓碑的角落上,好似給她簪上的花一般。
抬手輕輕地撫摸著那漢白玉雕琢的墓碑,那般的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一如當初她那清澈透明的雙眸般;洛傾雪那雙纖細白皙的手,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拂過那嫣紅的字跡,好似在撫摸著馮望月的臉頰般,表面上那麼的風平浪靜,可實際上心裡卻早已經是波濤洶湧,翻江倒海。
「母親,女兒長大了。」
「您要是在天有靈,會不會怪罪女兒?」
「馮素煙,那個您曾放在心坎裡疼愛的妹妹;還有那個你曾經比女兒更為疼愛的侄女宋芊芊……」
「此生仇不報,恨不滅;女兒此生必含恨;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較取其輕;女兒只是選擇了一條對自己有利的路。」
「終究女兒還是學不來您的善良溫和,您的賢良大度;所以,就讓女兒墮落吧,便是注定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受盡痛苦磨折,可那是女兒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只求母親,您能明白女兒;可憐天下父母心,女兒也曾為人父母,也曾如您一般兒女俱全,只可女兒卻沒有您這般好命……」
「或許是女兒太過偏激,就算萬劫不復,也任由女兒去吧。」
「母親,母親……」
「就當女兒是那自私的人,別怪我!」
「……」
手輕輕地,無力地垂下;她只是想要做個對自己好的人而已,好不容易事情朝著她所預料的方向發展了,可馮素煙卻回來了。
是了,基本上她已經能夠確定沈月梅就是當年的馮素煙。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面容可以改變可那經年累月養成的習慣,尤其是那些不為人知的微小動作卻是怎麼都改不了的。
比如,她吃菜從來不沾辣椒;吃飯從來都喜歡留一口;喜歡桂花糕,不喜歡蘿蔔絲餅;吃菜時要先將裡面的大蒜、蔥姜全都挑出來;開心的時候笑得眉眼彎彎,不開心的時候卻會不自覺地掉下眼角,還有那微微抽搐的鼻翼,微微輕勾的小手……
這些東西,或許還是當歸功於前世;她曾將那人當做母親般的敬愛著;不然又如何會知道這些只怕連宋芊芊都不會注意到的細枝末節。
「好了,母親知道你這般傷心也會難過的。」
洛青雲拉著她的手,用手絹輕輕地替她擦了擦手心沾染上的晨露;洛傾寒卻是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將她臉上所有的淚全都掩埋在自己的內心。
其實他並非天生冷情,只是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面前這兩個,那小小的胸腔內,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
洛傾雪反手擁著洛傾寒的腰,感受著那堅實的胸膛,鼻尖儘是清新的皂角的味道,讓人非常的安心。
「這,郡主也是大姑娘,世子也是這般年紀,雖說是兄妹,可這般大庭廣眾青天白日的,他們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了?」
遠遠地瞧著那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兄妹兩人,旁邊洛青雲還眉頭緊鎖地看著他們;沈月梅將手搭在洛永煦的手上,輕輕從馬車的車轅上跳下來;語氣帶著些許的不肯定,又小心翼翼。
洛永煦也蹙了蹙眉,雖然說他們兄妹感情好,誰都知道;可也不能這般光明正大的,這要是讓旁人瞧見,可讓人怎麼說他們鎮北侯府。
「咳,咳咳。」
他將手緊握成拳頭,放在唇間故意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洛傾雪頓時放開洛傾寒的腰身,洛傾寒低頭,抬手用衣袖輕輕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斑斑淚跡。
「父親。」洛青雲轉頭看著對面兩人,溫潤的面色沉了沉,「這是母親的陵園,只怕不是沈姑娘該來的地方。」
聞言,洛傾雪、洛傾寒兩人猛然抬頭,轉身。
感受到洛傾雪那兩道深幽帶著濃濃戾氣的目光,沈月梅的身子頓時顫了顫,「小女子參見郡主,世子,大少爺。」
「滾。」洛傾雪垂下眼瞼,強壓下心頭浮起的殺意;身上散發出的凌厲氣勢,饒是洛青雲都不願意直面,往旁邊撤了兩步。
洛永煦面色沉了沉,「傾雪,你怎麼說話的。」
「滾!別讓我再說第二次。」洛傾雪的語氣已然帶著隱怒,那其中壓抑著的殺伐之氣,饒是洛永煦都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的。
沈月梅身子微微顫了顫,身上的素色衫裙本就單薄,又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此刻正搖搖欲墜,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
------題外話------
心兒:昨天碼完字就進了醫院,今天又加上大姨媽,一整天窩床上連飯都沒吃,實在撐不住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