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是買東西,說買就買。」薛雙雙忍不住白了周瑾瑜一眼。「總之你們就別催,結婚,當然有你的喜酒喝,你倒是注意安全,保重身體來喝我的喜酒。」
周瑾瑜說道:「放心,你的喜酒,我一定會等到底。」
「我現在只希望你快點把案子查好。」薛雙雙心裡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那樣。「不知道怎麼搞的,我怎麼也安心不了。」
「吃完了嗎?」周瑾瑜問道。
薛雙雙點頭。
周瑾瑜拿著菜單,說道:「那我去結賬。」周瑾瑜說著,走得瀟灑無比,他的車鑰匙,還留在桌子上。
薛雙雙在心裡嘀咕,「這人怎麼這麼大頭蝦,真是的,連車鑰匙也不要了。」說著,把他的車鑰匙放在包包裡。
薛雙雙只顧著說周瑾瑜是大頭蝦,連鑰匙也不會拿,可是她呢?她更是大頭蝦,拿了周瑾瑜的鑰匙也不記得早點還給人家,直到兩個人分開以後,薛雙雙已經快回到宿舍了才想起來。
薛雙雙是要打開家門的時候拿鑰匙,才發現自己拿的是周瑾瑜的鑰匙。天啊,她拿著周瑾瑜的鑰匙,那周瑾瑜呢?回家豈不是沒有門開?於是薛雙雙打周瑾瑜的電話,他果然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後,還沒有察覺到鑰匙不見了這個事實。
於是兩個人又約好地方見面,都朝著彼此的方向走去,夜色漸漸深了,空蕩蕩的小巷裡,周瑾瑜和薛雙雙都在朝著彼此走去。周瑾瑜萬萬想不到,就在小巷的深處,居然突然冒出一群人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鐵棍。周瑾瑜用手擋了那個鐵棍,接下來昏暗的燈光中,有人拔出了閃亮的刀片,一刀朝著他劈過來。
周瑾瑜以敏捷的伸手連連閃躲,可是敵人卻前仆後繼,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他和他們交鋒了一會兒,已經體力不支,被人用刀狠狠一刀插在了肚子上,緊接著,又有人狠狠地一棍子下去,敲暈了他的腦袋,那些人好像並不想就此罷手,不斷地毆打周瑾瑜,直到他奄奄一息。
「不要停,打到他死為止……」小混混正說這句話的時候,薛雙雙剛好來到了。
黑暗中她看到了有人在打周瑾瑜,心裡七上八下,這是在搞什麼?藉著昏暗的燈光,薛雙雙看到周瑾瑜已經倒在血泊中了,薛雙雙心裡一緊,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冒出來了。
怎麼辦?這種時候,強硬撲上去是不行的,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跟別人鬥得過呢?可是,她要怎麼辦呢?
說時遲,那時快,薛雙雙一向有帶防狼警報器在身上,瞬間,她走遠一點,然後拔掉防狼警報器……
聲音咿咿呀呀立刻響起來,聲音響徹雲霄,尖銳地劃過夜空,防狼警報器的聲音和警車的聲音是一樣的,薛雙雙按住自己狂奔的心臟,賭一把那些小混混絕對不會發現她這是假警報。
防狼警報器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近,那些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傻眼了,四處逃竄,等到薛雙雙再次走到原位的時候,小混混已經不在了,只有周瑾瑜。
薛雙雙忙不迭跑上去,看到周瑾瑜的肚子在流血,腦袋也在流血,血一直往地下冒。薛雙雙立刻撥打120,然後大叫周瑾瑜的名字,周瑾瑜沒有回答。
薛雙雙害怕極了,看著自己親密的人倒在血泊裡,心中的狂跳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她用顫抖的手去觸碰周瑾瑜的頸部,發現還是有搏動的,呼吸還在,心裡稍稍安靜一點,周瑾瑜還在流血,薛雙雙不知道他傷著哪兒,立刻解開他的衣服,看到肚子那裡有出血,薛雙雙忙拿下自己的圍巾,嘗試著包紮。
好在救護車很快來了,看著救護車和警車一同來,薛雙雙才從驚魂未定中安靜下來。救護車一停下來,立刻有醫生和護士來給周瑾瑜查看傷勢,薛雙雙心急如焚,看著他們給周瑾瑜上心電監護,吸氧,腦袋一片空白,突然,她想到了林川。
薛雙雙用顫抖的手指按著電話號碼,很快,林川接通了。
「川,瑾瑜受傷了,現在已經在救護車上了,怎麼辦?」薛雙雙著急地問道。
「你先別急,他現在去哪個醫院?」
「是你們的醫院。」薛雙雙跟著他們一起上了救護車。
「你別擔心,我現在就過來。」林川的話給薛雙雙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薛雙雙看著還在昏睡的周瑾瑜,叫他他也沒有什麼反應,心中好是忐忑不安,他會怎樣?腦袋被人打成這樣,以後還能醒嗎?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嗎?到底是什麼人要了結他?那些人是有計劃的了嗎?居然下這麼重的狠手,要不是因為掉了鑰匙往回走,那他,是不是就會死?
薛雙雙簡直不敢往下想,心裡一陣絞痛,眼淚莫名地襲上眼眶。她簡直不敢想像,如果瑾瑜走了她會怎樣?這一刻薛雙雙心裡只有無限的空洞。
「瑾瑜,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薛雙雙緊緊地握著周瑾瑜的手,眼淚落在了周瑾瑜的手上。
救護車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就對薛雙雙說道:「你是患者什麼人?」
「我是他朋友。」
「那他的家屬呢?病人情況現在不是很好,有些事我們必須得要簽字。」」
薛雙雙看著醫生嚴肅的表情,知道周瑾瑜情況可能不妙,慌張說道:「他沒有家屬,他老婆孩子都死了,他的父母也過世了,在這個城市裡,就我和他是比較好的朋友。」
「好吧,那我和你說一下病情,病人的頭部有裂傷,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問題,現在需要做腦部ct,腹部有傷口,也需要做腹部ct,還有身體多處都有損傷,最好就是用ct掃查一下,這個費用會很大……」
「他需要做什麼檢查,用什麼藥你們都給他用吧,錢我會給的……」薛雙雙立刻正色道,不知道這個醫生說話的重點在哪裡。「如果是錢的問題,一切都不用擔心,一定要保住他的命。」正說話間,林川已經跑過來了。
「情況怎樣了?」林川跑過來,看著薛雙雙焦急的表情,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滋味悠然而出。自然,焦急是正常的,但是林川從來不曾看到薛雙雙這麼著急過。
看到林川走過來,那個醫生打招呼道:「小林,怎麼回來了?」
「那個病人,是我的熟人,他怎麼樣了?」
「現在先去做檢查,回來再看看情況。」醫生說道。
林川握住薛雙雙顫抖不止的手,安慰道:「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你不用太擔心,等一等,不要太緊張。」
薛雙雙眼神漂移不定,眼淚一下子冒出來,熱淚盈眶的,「我已經跟他說過,別去查那個案子,別去查,他就是不聽,一定是快要查到什麼了,才會被人了結的。」
「沒事的,他還活著呢。」
「可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繼續害他?我真的不知道。」薛雙雙把臉埋在手裡。「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看著薛雙雙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林川連忙想,你今晚不回來吃飯,就是因為和他在一起嗎?
兩個人坐在急診室裡等著,終於報告出來了,林川和他科室裡的醫生拿出報告單來研究,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來了。
「情況還是很不錯的。你看,頭部雖然受了傷,可是裡面還好好的,就是肚子那裡被刀捅了,得立刻做手術。」
聽到周瑾瑜的腦部沒事,只是腹部被刀捅了,她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只要不是大出血,應該還是會好的吧?
「現在我們得讓外科的人給他做手術,他家人呢?」林川也和剛才那個醫生一樣,問著同樣的問題。
薛雙雙滿是遺憾心疼周瑾瑜的樣子,搖搖頭,「他沒有家人,那些遠房親戚我也不認識,在這個城市裡,他就只有我這個朋友。我來陪著他好了。」
看著薛雙雙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樣子,林川心裡掃過一陣不舒服,但也只好說道:「那我陪著你。」
兩個人坐在手術室外面候著,薛雙雙兩眼空洞,林川只好一路安慰她,「沒事的,你看,他的手都沒有骨折,沒關係的,而且他的血型又不稀有,會有血給他輸的。」
薛雙雙看了林川一眼,夜已經涼了。薛雙雙說道:「我只是在想,今晚,如果沒有我們兩個,那他是不是得一個人去承受這些事情?」
林川倒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說:「幸好我們都在。」
「可是我們陪不了他一輩子的,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去找女朋友,為什麼要孤獨一個人……」薛雙雙是真情流露,但是林川的心卻是撥涼撥涼的。
「這是他的事,你管不著吧?」林川淡淡地說道。
薛雙雙白了林川一眼,「我怎麼管不著,我是他的好朋友,當然得管……我多麼希望今晚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