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跟著救護車後面,我們心裡頭都非常擔心。剛剛李隨心醫生說了,桃小妖的情況非常危急。
雖然她承諾會挽救病人生命,但在桃小妖這麼嚴重的傷勢面前,李隨心的承諾顯得就很蒼白了。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這樣的人當醫生,能治好桃小妖嗎?」一時間,我心裡忐忑不已。李隨心的年紀實在太輕了,讓我不能不懷疑她的能力。
一路風風火火,終於到縣醫院了。醫生們自然又是一陣忙碌。看著相似的醫院的白牆,相似的焦急而忙碌的病人,相似的醫院的味道,我心裡頭不由得感慨,人生有的時候是一個圓,繞了一大個圈,桃小妖最終還是繞到這裡來了。
辦完手續後,我們焦急地在外面等待著。
足足過了五六個小時,李隨心才一臉疲憊的走過來,說:「病人現在很在昏迷當中,我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了。」
「不……不是吧,醫生,你不是說你有能力救她嗎?」我拿著李隨心曾經說過的話當救命稻草。桃小妖是我們的鏢,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希望她有事。
「她的情況非常獨特,我……我無能為力……」李隨心說著,搖了搖頭走了。
「小伙子,你們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邊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聽到李隨心這麼說,湊過來道。
「有你什麼事啊,一邊去!」聽到這老人這麼說,任志龍當下就炸毛了。
「小伙子,你還別這麼說。我告訴你,李醫生是神醫,她都沒辦法的事,只能讓請孫猴子去找閻羅王談談了。」老人道。
「去去去,什麼神醫,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她沒辦法,會有醫生有辦法的。」任志龍嘴硬到底。
「嘿嘿,那你們就試試吧。」老人指著不遠處一張醫生介紹海報,道,「李隨心醫生可是醫學天才,別看她年輕,醫術可是國內尖頂尖的。要不是這小破醫院最近特聘她過來授課,你們還沒機會見到她呢。」
老人說了一會兒,大約覺得跟我們說也是對牛彈琴,就搖搖頭,歎著氣走了。
「都怪我……」待老人走後,胖頭自責不已,道,「那時候我站在她身後,如果能夠提高警惕,也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這不能怪你。」我道,「那時候我們都疏忽了,大家都以為如果有人要在暗中出手的話,目標會是小桃紅,沒想到竟然是桃小妖。」
「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丁冬道,「我們一直非常戒備,又有胖頭站在桃小妖的身後,按理說,有人對桃小妖出手的話,不應該在這個角度。」
我點了點頭。丁冬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上,這一路上,我也有想過桃小妖受傷的種種情形。
那時候桃小妖突然受傷,我們忙著搶救她,場面一片混亂不及細看。可是事後想想,我越想越感覺到不對勁。這件事疑點重重。
通過胖頭防護的位置偷襲,可以說是難度最大的一種偷襲角度。對方祭出的不乾淨的東西必須繞過胖頭,擊中桃小妖。我們後來根據桃小妖的傷口做過推斷,得出結論,弄傷桃小妖的,應該是一種特製的鬼箭。
不過我們沒辦法弄清楚這種鬼箭到底是用什麼祭煉的,竟然能夠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攻擊桃小妖。
胖頭也是經驗豐富的鏢師了,有他站在桃小妖的身後,對方竟然繞過他的防禦,擊傷桃小妖,簡直如天方夜譚一樣。我心底裡想過,如果我是那襲殺者,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除非胖頭放水……我搖了搖頭,掐斷了自己這種荒唐的念頭。我和胖頭是多年的兄弟了,我相信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轉眼間,三天時間過去了。這三天時間裡,李隨心想過好幾種方案,試圖救治桃小妖,但桃小妖卻一直昏迷著。
李隨心告訴我們,根據她的經驗,如果病人不能在七天之內醒來,像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聽到她這麼說,我們都非常焦急。如今,三天時間已經過去了,如果剩下來的四天裡,桃小妖得不到有效的救治,那麼她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永遠躺在床上,這樣我們可就真的沒法跟齊老交待了。
「她體內有一股微弱的電流,這股電流非常奇特,雖然微弱,但卻難以消除,一直在擾亂她的血脈,也傷害了她的內臟和機體。」李隨心告訴我們。她口中的電流,我們非常清楚,正是被鬼箭擊中之後擴散出去的邪氣。這種邪氣通過醫學儀器表現出來,就是微弱的電流。
「不過,我感到非常奇怪,你們的那小木劍,似乎可以牽引住電流。這在醫學上無法解釋。」李隨心並沒有拔出我們插入桃小妖體內的桃木小劍。
「有很多事,醫學沒法解釋,不是嗎?」我道,「比如她的傷口。」
李隨心點了點頭,道:「也許吧。從醫學的角度,我已經盡力了,我感覺到要想她甦醒過來,除非你們能想辦法將她體內的這股電流導出來,或者消除掉。只有這樣,我才能安排手術。」
見我們不說話,李隨心醫生觀察了一下四周,見並無人注意,才道:「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有些事你們自己最清楚。你們也許應該想想你們自己的辦法。我一直認為,把醫學交給醫學,把玄學交給玄學,是對病人最大的負責。」
說完這話,她又叮囑了一句,道:「我剛剛說的話,你們不能跟別人說。當然,就算你
們說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承認的。」
「謝謝你!」我道。
「把醫學交給醫學,把玄學交給玄學。」李隨心醫生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也許,我們真的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醫院。至少,桃小妖身上涉及到神神鬼鬼的那一部分,需要我們做出努力來化解。
「這小丫頭說得有點道理。」丁冬也道,「我們得找到那暗算桃小妖的人,只有知道那鬼箭是用什麼祭煉而成的,才能對症下藥,找到化解之法。」
「找到下毒手暗算桃小妖的人並不難。」我道,「小桃紅知道。」
小桃紅曾經說過,是有人利用了桃小妖,讓桃小妖把她的亡靈招了出來。桃小妖剛想說出對方的名字,結果就被人下手偷襲了,顯然對方一直就在附近,想殺了桃小妖滅口。
找了個清靜的地方,我將小桃紅的亡靈請了出來,問道:「是誰利用了桃小妖?」
「我不知道。」小桃紅道,「那是一個神秘人,他穿著黑衣,披著頭髮,我看不清他的臉,甚至連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他一直呆在花家大院裡,窺視著花家大院的一舉一動。」
「又是他!」聽到小桃紅這麼說,我們都是齊齊道。我們曾聽花大爺提過有這麼一個神秘人,一直在窺視著花家大院,沒想到竟然是他教給了桃小妖招魂法。
「看起來,這人也是道上的。」丁冬道,「招魂法這種秘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說著,丁冬將目光落在胖頭身上,道:「胖子,招魂法不是你們徐家的拿手好戲麼?」
「你什麼意思!」聽到這話,胖頭頓時就怒了,道,「你是說那神秘人跟我有關係?!」
「別呀。我不是這個意思。」丁冬道,「我只是聽說徐家當年的絕技就是招魂法,也許我們可以從這個線索入手,查清那神秘人的身份,也許,跟你們徐家滅門還有些關聯呢。」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胖頭道。
「都別吵了。」我見兩人差點吵起來,趕忙道,「現在不是爭這些東西的時候。胖頭,你和任志龍留下來照看桃小妖,我和丁冬回花家大院去找那神秘人。」我做出安排,當然,還有一個花大爺,他說他在縣城裡還有一個親戚,我們商量了一陣之後,就將他送到了親戚那裡。
老人有時候雖然脾氣很臭,但心裡卻很明白,臨去的時候將花家大院的鑰匙交到我手裡,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他們想在花家大院裡幹什麼,但我相信你們是善良的好人,希望你們能趕走這些人,還花家大院一個安寧。」
「謝謝你,花大爺。」沒想到花大爺會這麼說,我心裡頭不由得有些感動。說起來,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老人家卻願意相信我們,這在如今這個社會,實在太難得了。
拿著鑰匙,我和丁冬馬不停蹄趕回花家大院。神秘人一直隱匿在花家大院暗處,我們要引出他並不容易,但為了桃小妖,我們不會放棄的。
「你們中計了!預知後事如何,請找姐姐幫你們算算。」一個多小時候,我們趕回到了花家大院。然而,迎接我們的卻是這樣一張字條。
這張字條被貼在花家大院的門口,上面的字很清秀,看起來像是女生寫的。
見此,我不由得一喜。這字跡,這風格,不用說,是黃大仙干的。時隔數月,她終於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