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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接連失蹤 文 / 七飯

    這山間的小河雖然不大,但若沒有橋想要過來,還是比較困難的。尤其是胖頭這樣的旱鴨子,想要讓他游過來更是不可能。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背運了,過個橋橋都會塌。

    我找了一下,發現河岸上有一棵樹。

    「這就好辦了。」我趕忙從背包裡取出一捆繩子,這種繩子是我們走鏢的人必備的物品,不粗,但卻非常結實,可以在一些場合應急使用。

    我將手電筒交到黃大仙手裡,讓她照著我,將繩子的一端綁在了樹上,打了個死結,又拉了拉,確定已經很牢固,才含著繩子,跳到河裡,向著河對岸游去。

    這樣,繩子就橫穿了河面,到達了對岸。

    「來,把繩子綁牢。」胖頭配合默契,招呼著趙涼生,我們將繩子的另一頭在一塊長條形的小石頭上綁住,又將小石頭卡在兩塊大石頭的縫隙之間。如此一來,那繩子就非常緊繃和結實了。

    做完這些事情後,胖頭從背包裡拿出兩雙手套,一雙自己帶上,一雙丟給趙涼生,然後道:「走。」

    他將雙手抓在手指上,我則抓住繩子,將它用力高舉過頭。那繩子頓時就一端高一端低了,藉著重力作用,胖頭飛速滑倒了對岸。

    趙涼生見此,也依樣畫葫蘆,雙手抓住了繩子,準備飛渡。豈料,他渡到河中央的時候,突然手一鬆,噗通一聲摔在了河裡。

    「轟隆隆!」就在此時,從上游,突然傳來了洶湧的水聲。原本平靜的河流瞬間就被上游衝下來的洪峰淹沒了,趙涼生則更是直接失去了蹤影。

    「小趙!」變故陡生,我們齊齊驚呼。但這陣洪水來得實在太兇猛了,簡直就跟掐著時間點衝來的一般,我們雖有心救援,卻又哪裡來得及?

    過了五六分鐘,洪水方才退去。我們三人沿著河岸找了好一陣子,但見東方發白,眼見著一輪紅日就要東昇了,也沒有找到趙涼生的蹤影。

    無奈之下,我只好將繩子綁在自己身上,游回到了河對岸,與胖頭和黃大仙匯合。累了整整一夜,我們疲憊極了,背靠著背坐在地上。如今鬼新娘沒有找到,反倒將趙涼生弄丟了,我們心情非常沮喪。

    「洪水來得實在太兇猛,只怕小趙已經……」胖頭道。那日黃大仙替他算過命,說是「想吃什麼就多吃點什麼」,此時趙涼生被洪水捲走,我們都不由得想起了黃大仙的話。

    「不會的。」黃大仙此時卻道,「我剛才替小趙算過,主吉,應該沒事。」

    「管不了他了,我們走。」我站起身來道。

    雖然我不大相信小丫頭片子的算命,但我作為一個鏢師,自然知道輕重。說到底,趙涼生不是我們要保護的人,蘇琳琅才是。

    這不是我們心狠,而是作為一個鏢師,我們有自己的目標和行事準則。今天,如果被捲走的是胖頭,我也會這麼做。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我摸了摸早先掛在樹枝上的濕衣服,還很濕,看起來我只能回程時候再帶走了。

    耽擱了一夜,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加快了腳步,匆匆在山道間穿行。此時天色漸漸明亮起來,我們的速度就更加快了一些。

    不走不知道,一走嚇一跳。原來這山間,竟是這般的廣闊,站在山道上,往對面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山間的一些村落和道觀。不曾想,這茅山內部,竟別有天地。

    「停!」突然,黃大仙驚叫了一聲,她的臉色很難看。

    「怎麼了?」我道。

    「我剛剛一路走,一路推算,感覺到我們像是走在一座懸崖邊上一樣,前途非常凶險。」小丫頭片子黃大仙恢復了神神叨叨的本色,道,「但我算不清楚,我們的凶險到底在哪裡。」

    「這一路,本就凶多吉少。」我道,「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身後一直跟著的朋友都還沒現身呢。你要怕了的話,就先回去吧。」

    「胡說,我黃大仙什麼時候怕過。」黃大仙道,「再說了,我是祥雲繞頂,有驚無險。我剛剛是說你們非常凶險。」

    頓了頓,黃大仙忽然正色道:「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姐姐可將話說在前頭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走吧。」胖頭道。我知道,胖頭心裡頭其實還是很恐懼死亡的。不過,他也知道,蘇琳琅是我們保護的鏢,即便我們付出生命,也要保證我們保護的鏢的安全。

    也許是因為黃大仙的話,一路上,我們都非常沉默。坦率的說,我對黃大仙的話雖然半信半疑,但心裡還是非常忐忑,畢竟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除了鬼,還有心懷叵測的人。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山區,失蹤一兩個人實在是太尋常不過了。

    往前走了半天,到下午的時候。我們就到了一片荒廢的林場裡了。這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林場,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那些搭建起來的屋子,也早已經破爛不堪。到了這裡,我們看到幾堆燃燒過的木材的灰燼,尚有零星的幾點木炭還有餘火,看起來,他們離開並不太久。

    我們在周圍數了一下,一共有三個火堆。看起來,一共有三路人馬,而且他們之間相互懷有敵意,且跟的很緊。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這裡有一張字條。」突然,胖頭從灰燼裡扒拉出了一張字條。

    「東湖村。聚魂嶺。」字條上只有短短六個字,但底下卻歪歪扭扭地畫

    著一張漫畫,與先前我們遇到的那個神秘青極為神似。

    「是他?!」我們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那個神秘青又在這裡出現了。

    「看起來,他在為我們指路。」胖頭道。

    有人弄鬼打牆阻止我們前進,還放水想淹死我們,神秘青卻又為我們指路,幾方勢力圍繞著鬼新娘,或者說鬼新娘的屍身,在這茅山深處勾心鬥角,我感覺到一切都像是一個亂棋局,每一顆棋子看似孤立,但卻又相互牽扯著。

    「東湖村。聚魂嶺。」黃大仙拿著字條,口中不斷喃喃著這兩個地名,道,「沒錯,就是這個地方。鬼新娘的屍身就藏在這裡,看來,用不了多久,這具艷屍就要出土了。」

    「也許,隨著艷屍一起出土的,還有更深的秘密。」胖頭緊鎖著眉頭道。

    我們在老林場休息了一陣子,吃了些乾糧充飢,恢復了些體力,便向著神秘青所指示的那個地方趕去。

    山間的岔道漸漸多了起來,一條條羊腸小道被離離荒草掩埋著,彎彎曲曲的,也不知道通向何方,我們想找個人問一下路,但卻連個鬼影也沒見著。偏偏這山裡一點信號都沒有,我們就是想弄地圖查看地形圖也不行,只能按照黃大仙的辦法,找準大致的方向前進。

    走到將近黃昏的時候,我們都累極了。尤其是黃大仙,她穿著熱褲,一雙白嫩嫩的大腿裸露在外面,早已經被山間的蚊蟲叮咬了好幾個地方,一路上叫苦不迭。

    「前面有一個村,我們去問下路。」就在我們將近崩潰的時候,轉了一個山角,我們就見到了一個小村,更讓我們喜出望外的是,這座小村的有幢房子屋頂上,正裊裊盤旋著炊煙。

    有炊煙就有人跡,我們加快了腳步,到了那屋子前。房門緊緊閉著,漆黑色的大門上,貼著一張很複雜的紙符,也不知道畫的是什麼東西,想來是道家的家宅平安一類的祈福符。

    「有人在嗎?」黃大仙當先敲門問路。

    「咳咳……」從屋裡傳來咳嗽聲,聽起來,屋裡的人被燒飯時候的炊煙嗆著了。我聽到有腳步聲走過來。

    黃大仙退了一步,等待對方開門。但出乎我們的意料,門並沒有打開。

    「有人在嗎?」胖頭叫門,同時伸手推了一下,門開了。

    「你好……」我們進屋,發現屋裡的灶台燃燒著,但卻沒有人。

    「怪了,人都到哪裡去了?」黃大仙道。一股股肉香從鍋裡飄出來,勾引得我們的饞蟲在肚子裡咕咕直叫。

    「有人在嗎?」我們分頭尋找主人。鍋灶裡還燒著飯,主人應該就在這屋裡,也許是擔心我們是壞人,躲起來了吧。

    「怪了,人到哪裡去了?」黃大仙從一間房間裡轉出來,嘟囔道:「我剛剛明明聽到有人過來開門的啊。這一會兒工夫,能跑到哪裡去呢?」

    「胖頭。」我心裡忽然驚了一下,叫了一聲胖頭。

    但胖頭沒有回答我。黃大仙的臉色刷一下子就變白了,顫抖著叫道:「胖子……」

    胖頭就這麼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我和黃大仙在屋裡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但那灶台上的肉,卻越來越香了,我們離開廚房很遠,都能聞到肉香味。

    「這裡非常詭異,我們必須馬上走。」我沉吟了一會兒,決定馬上離開這間屋子。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先是趙涼生失蹤,接著是胖頭,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荊然……」突然,我聽到黃大仙叫了我一下,隨後,她整個身子軟綿綿的向我倒了過來。我正想伸手扶她,但只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也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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