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拉兒突然的改變讓葉飛感到陌生,剛才還是那麼的「親密無間」,突然間就變得神聖凜然不可侵犯,她的身上散發著冰冷而高貴的氣息,令葉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同樣難以接近的祈可。
儘管現在的祈可已經比他初遇時要友好了許多,但不經意時表露出的冷漠神態還是讓人感到陌生,像極了現在的琪拉兒。
在她們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而由於長期養尊處優受人尊敬的生活環境,琪拉兒的身上更多了一份雍榮華貴的高雅之氣,令人望而卻步。
在愛情--更準確的說是單戀的魔力下,葉飛一直沒有注意到這點,但此時,琪拉兒身上的特殊氣質不法避免的讓他感到無法抗拒的尊崇,也本能的被吸引。
這就是來自德拉內爾家族古老血統的王者之氣,不止讓人畏懼,也讓人臣伏,讓人尊敬。
兩名年青的忍者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身體似乎瞬間矮了下來,幾乎忍不住就要俯拜在地,即使在丹波首領的面前,他們也不曾有過這樣複雜的感覺。
石川長老發現部下們的恐懼,他自己也經受著同樣的煎熬,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正在驅使他放棄眼下的任務,但為了松川家族的命運,他不能這麼做,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來自外部和內部的雙重壓力,迫使他鼓起勇氣面對難以抵擋的讓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威脅。
看來有必要改變計劃了,在琪拉兒露出驚人的氣勢之後,石川不想貿然暴露自己的底細,還是先讓下面的人去試試虛實比較好。
區區兩個下忍能做什麼呢,他們不就是用來探測地雷用的嗎?石川長老的嘴角悄悄的扯動了一下,每一名忍者都不可必要的要遭遇這樣的命運,這是成長的必然,只有那些能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人,才能生存到最後。
「風、林、火、山!」石川驀的高喝一聲,一頭蒼白的頭髮迎風而舞,身體突然一晃,現出四道分身,身外籠罩著紅白青藍四種不同的色彩,手持勾鐮擋在兩名下忍的身前,臉上的肌肉開始變形,顯出猙獰的神態,眼中閃動著黑色的邪光,讓人望而生畏,同時也消解了來自琪拉兒身上的無形壓力。
兩名年青忍者身上一輕,體內的血液重新開始沸騰,各自掏出忍者短刀緊握手中,粗短的刀身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點刀光,細看刀身,竟然沒有刀鋒,比川中農家常見的柴刀還要鈍了一些,琪拉兒看著這樣象刀非刀的怪物,幾乎想笑。
這樣的刀也可以殺人嗎?
就算被砍在身上也很難留下傷口吧!
幾乎沒有多想,葉飛挺身擋在琪拉兒面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石川的分身讓他多少瞭解到對手的實力,事情已經超越了常人的理解範圍,來的這幾人顯然學過一些奇異的法術,這樣的情景只在電影中見過,太恐怖了,大概就是家裡幾位老爺爺也不一定會這樣的奇術,他怎麼能不害怕?
可惜他對葉家三老的瞭解太少,否則就不會有如此的驚懼。
「琪拉兒小姐,請原諒我們的無禮。」石川滿懷歉意的說道,其他三道分身的嘴唇同時開啟,他怪異的聲音從四個方向鋪灑而來,像四把出鞘的利劍,冰冷的刺向葉飛和琪拉兒兩人,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毛,連腦子裡都是一片冰涼。
「是神原政次派你們來的?」葉飛深吸了一口氣問,既然琪拉兒已經一口道出他們幾人的身份,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們和神原政次之間的關係。
「你是說神原嗎?那個傻瓜,怎麼可以請得動我們,我來這裡是為了松川家族的利益,希望你們可以和我們合作,請不要讓我們為難。」石川不屑的哼了一聲,自豪的說道。
他已經認定神原政次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和那樣的傻瓜為伍不止是松川家族的恥辱,更是真是身為伊賀忍者的恥辱,那樣的傢伙完全是憑借祖宗的武勇才在家族佔有一席之地,怎麼能和他們這樣訓練有素的忍者相提並論。他從來沒有想過,也許他所見到的只是神原的表象,真正的神原其實完全隱藏在他好色荒淫無恥的面具之下。年長的人通常擁有豐富的經驗,同時也擁有驕傲自大的惡習。
「松川家族,神原政次,不知道有什麼差別,不過在我看來那還不是一碼子事嗎!我想你們找錯了對象,如果希望合作的話,應該找范加才對,要不去找王然也行,他應該有辦法。」葉飛小聲的說,毫不內疚的出賣了王然,在他看來這算不上是出賣。王然何許人也,幾百年靈仙修行如今又是一體雙修,就算初學乍練功力尚淺,比他這驅魔葉家的傳人要強得多了,為什麼非要讓他來頂這破事呢?
葉飛一邊說一邊悄悄在褲兜裡收尋符菉,他不敢奢望這些怪異的忍者會乖乖聽他的話去和王然為難,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們何必找上他呢,好歹他也算是受到法律嚴格保護的人民警察吧,他更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吝嗇的本命尊神身上,誰知道他現在正躲在哪裡睡他那長眠了上百年都還能完全睡醒的大頭覺,等他出來應該是收屍的時候了吧。
「你說得有些道理,和他們合作當然會使事情進行得更加順利,前提是范加肯乖乖合作的話,不過很遺憾,他的表現很令人失望,至於你的朋友,他們很聰明,大概還受到中國安全部門的庇護同,所以暫時我還不想找上他們。」
石川平靜的說,沒有把葉飛的話放在心中,他當然知道從王然寧遠飛的身上下手大概是最好最安全的辦法,但聯想到神原政次精心安裝的二十多個竊聽器竟沒有一個逃脫他們的搜尋,也知道這兩人不會是泛泛之輩,身後應該還隱藏著其他的力量,甚至與官方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與其挑戰一個不知底細的對手,冒上與官方為敵的風險,還不如和一個貌似強大的敵人為難,這是很重要的生存準則。無論敵人多麼強大,他總會有弱點,那麼就會有可趁之機,而面對一個沒有弱點的敵人,即使表面看來他是軟弱的,都可能隱藏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那麼你們想怎麼樣,讓我們乖乖束手就擒嗎?既然你們是有備而來,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是光榮的人民警察了,殺了我對你們沒有好處,千萬不要小警察的能力,我們絕不會誣陷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這話說起來有點怪怪的感覺。
葉飛反攤了攤手,強調自己的身份,無形中卻開始示弱。經過一番仔細而徒勞無功的收尋,他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找不出一張符紙,這幾天大概太忙了點,居然忘記了帶上一點保命的玩意兒。
石川友好的笑了:「我們瞭解你的身份,也對中國警察的能力深感欽佩,請你不要誤會,我們對你沒有興趣,更無意和中國警方為敵,所以我們會當你不存在的。」
石川望向琪拉兒:「尊貴的琪拉兒小姐,就我們的觀察,您好像對旅行有著濃厚的興趣,日本是一個很美的國度,盛開的櫻花和白雪塏塏的富士山都是舉世聞名的旅遊盛地,我真誠的邀請您去日本一遊。」如他自己所說的,說這話時他完全忽視了葉飛的存在,甚至沒有正眼看他一眼。他的蔑視深深的傷害了葉飛的自尊心,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石川這樣的態度正是他所希望的,如果身邊沒有琪拉兒的話,誰不希望活得長久一點呢?
琪拉兒冷冷的交叉雙臂:「對你的好意我非常感謝,你說的沒錯,我喜歡旅遊,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石川身側的年輕忍者重新恢復過來,嘿嘿的冷笑:「我想在長老如此盛情的邀請之下,您大概沒有拒絕的餘地吧?」
葉飛先前被石川的話傷透了自尊,再聽別人這話果真是遺忘他的存在,內心異常苦悶,憤怒的火焰開始在心中燃燒,上前一步擋在琪拉兒的身前:「我說各位,難道你們真當我是透明的嗎?我可不可以把你們的話當做是威脅,或者是綁架,作為警察,我該怎麼做呢?」
石川平靜的望著葉飛,眼中透出血紅的光彩:「警察的職責當然是保護他人的安全,就像忍者的職責通常會傷害他人一樣,不過,如果僅僅是普通的警察,看到這樣的景象應該會受不住驚嚇了吧,你說呢葉警官?」
葉飛攤了攤手:「可能是因為我的膽子特別大吧?」他努力用更大的面積遮住身後的琪拉兒,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石川的判斷不會有錯,即使不是普通的警察,他也一樣的感到驚恐,但是有一種特別的力量支持著他,讓他看起來冷靜依然,那是憤怒的力量。
真是奇怪,琪拉兒難道不覺得可怕嗎?
為什麼她看起來似乎比自己還要冷靜?
葉飛有些想不明白。
但他並沒有多想,面對這樣的敵人思考好像不會有太大的用途,葉飛微閉雙眼,口中念動真言,準備招出二爺的本命尊神,沒有了符菉的幫助,現在只有他擁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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