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終於動了,幾乎看不到他的動作,只看到道一白光閃過,他已經離開了原來所在的位置,他的動作讓所有苦苦期待了幾個鐘頭兩眼圓瞪緊緊注視著他的人鬆了口氣,同時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凡人的速度能比子彈還快,即便是身為伊賀長老的石川也不行,無論他的修行如何高深,始終還是凡胎,無法超越正常人的生理極限。
但他卻躲過了子彈,因為他早在子彈射出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將要來臨的一切,計算好了最佳的行動路線,事實上他已經計算了一個多鐘頭。子彈穿透他留在原處的殘影,深深的嵌入牆壁。
「兩個笨蛋,你們就感覺不出血族和人類之間的氣息差異嗎?」范加不由怒罵,雖然他不敢肯定出現在琪拉兒房內的人是誰,但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血族。驚怒之下,范加發射出唯一的一發子彈,但為時已晚,石川的白色身影已經消失在高牆之外。
「愚蠢的紅頭髮,原來他們的耐性不過如此而以,真是可惜,如果再多等一刻的話……」王然也忍不住低聲歎息著罵道,同時為出現在房內的人默哀。
他也確定那絕對不會是琪拉兒,不是因為他比蘭德兩人的感覺更強,能分辨出血族和人類氣息的不同,而是因為他相信德拉內爾家族的人絕對不敢拿家族物繼承人這樣冒險,就算是使用暴力手段,他們也會讓她老老實實的躲在安全後方,那麼房內的人又會是誰呢?
王然想到了葉飛,一陣心悸。
「公主殿下有危險!」兩名年青的血族迅速張開翅膀,白色的長牙閃著水光。
「笨蛋,真正危險的人是你們。」范加也無可奈何的變身,不管記內的人是不是琪拉兒,讓這可怕的老傢伙闖進酒店可絕對不會是一件好玩的事。
「所有人注意,保護好公主殿下,不要離開房間半步。」
范加打開對講機,緊張的吩咐幾名訓練有素的部下。事情發展到現在,也只能暫時依靠那些無能的特工了。
和神秘的黑暗一族不同,龐大的德拉內爾家族擁有眾多產業,當然也同時擁有眾多員工,如果全由血族組成的話,加上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一族大概都還不夠用呢。
所以他們的行動部隊也包括了大批訓練有素的軍人、職業殺手、退役特工、甚至地痞流氓。為了行動方便,這次來中國的部屬中也包括了幾名這樣的傢伙。
無可否認,在面對普通人或者是和他們同樣性質的襲擊者時,這些傢伙擁有可怕的戰鬥力,但面對像石川這樣的頂級忍者,他們就像遇上蒼鷹的小雞一樣軟弱而無助。
范加和兩名屬下變身完畢就要飛出窗外,這時已經顧不了什麼驚世駭俗,也顧不了什麼足以改變家族命運的任務,公主殿下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琪拉兒的房內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呼聲,一道金光逸出窗外,伴隨著一聲蒼老而痛苦的悶哼,石川瘦小的身影被那道金光裹著倒飛出窗外,向下直跌而去。
「不可能,不可能。」石川驚恐的自言自語,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數十米高的半空,直到身體快要落到地麵粉身碎骨,才飛快交叉手指結出手印,身體像一只展翅的大鳥從地面滑翔而出,遠遠的飄落到無人的牆角,這時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幾名血族也對突然而至的異變驚訝不已,竟然忘記了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補上幾槍,一起疑惑的望著窗口,不過就算他們補上幾發子彈,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收穫,敵人早已遠逸到他們的最佳射程之外。
葉飛白淨的面孔出現在窗口,幾天沒有像樣的休息,滿臉掩不住的疲憊,未經打理的頭髮象雜草一樣亂七八糟,不過看起來倒有一點嬉皮士特有不羈和灑脫自如,這是他們熟悉的小警察葉飛嗎?看樣子應該沒錯,但房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怎麼做到的?范加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了葉飛,他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麼高摔下去居然沒死,這老傢伙是什麼人?看來德拉內爾家族的確不那麼安全。」葉飛搖搖頭看了看樓下,若有所思的自語。
每天早上的這個時候,美麗動人的琪拉兒小姐都會準時下樓享受一杯香濃的咖啡和很小很小一份兩分熟的非常非常新鮮的牛排,然後回到臥室再美美的睡上兩個鐘頭。通常這段時間是最令葉飛感到幸福的,整夜的疲勞都在這段時間一掃而空,所有的怨言也會一起被扔在昨天的記憶,美好的一天就從這一刻開始。
但今天,他卻沒有看見到琪拉兒的身影,內心除了無盡的失望和落寞,還有隱隱的憂慮,幾乎沒有多作考慮,葉飛來到她的房外,在幾經呼喊沒有得到回應以後,又以某種不太合法的手段進入室內。
接著,他就見到了石川那長乾瘦可怕的臉,看到石川手中閃動寒光的忍者短刀,二爺那尊正在罷工的本命尊神恰在這時良心發現,以雷霆萬鈞之勢揮出一拳,可憐的老傢伙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大個兒,就被他一拳打出窗外,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落下地去。
「好了,看樣子沒什麼好戲可看了,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覺。」王然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真沒意思,這樣子就完了嗎?我們辛辛苦苦等了一個晚上,就這樣結束了嗎?一點精彩鏡頭都沒有。」祈可明顯的意猶未盡,對這樣的結果極不滿意。
「已經很精彩了,這是一場意志的較量,如果換了是我,大概撐不了這麼長時間吧,范加徹底的輸了。」王然感慨的說。
「放心吧,葉飛這一出來又得把小日本搞得暈頭轉向,夠他們傷一陣腦筋了,下次再來時就會更加熱鬧了。」只看那道金光,寧遠飛也能猜出剛才裡面是誰,眾人之中除了他那木棉袈裟,就只有葉飛的金甲大神才有這樣的異光。
林七化為人形,架著搖搖欲墜的大寶,跟在幾人身後悄然離去。
幾分鐘後,葉飛才在戴維斯的帶領下找到琪拉兒,在一群神色嚴肅的保鏢們的簇擁下,她坐在長桌的另一端,手中的銀製餐具亮光閃閃,和碟中牛肉中閃動的血光交相輝映。
「唉,為什麼這裡的小牛肉總是不那麼新鮮,我真懷念在阿姆斯特丹的日子啊。」琪拉兒一邊酣暢淋漓的享用著宰殺絕對不超過一個小時的仔牛肉,一邊發著牢騷。
范加故作欣喜:「是嗎小姐?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我也一直認為這裡並不適合您,下午我就親自護送您回阿姆斯特丹,您看行嗎?」
琪拉兒惱怒的撅著嘴:「該死的范加,你是嫌我在這裡礙事嗎,我偏不走,聽說中國的大熊貓可愛極了,我還沒有見過呢,葉警官,陪我去看看好嗎?」她的目光投向雙眼直打架的葉飛。
葉飛立即精力充沛,張開五指理了理那雜草一樣的頭髮:「好的,沒問題。」隨即又疑惑的問:「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害我著急找了半天。」
戴維斯神秘的說道:「葉先生,中國不是有個成語叫狡兔三窟嗎?你看我學得還不錯吧。」
葉飛不由又是羨慕又是欽佩:「戴維斯先生,真沒想到你的中文學得這麼流利,對中國文化這麼瞭解,告訴我你是怎麼學的?」
說到這裡戴維斯萬分自豪:「親愛的朋友,事實上我所瞭解的文化可不止中國,到目前為止我精通六門語言,對這些國家的文化都有瞭解,這得益於來自我母親的的四分之一盧森堡血統,每一個盧森堡人都要至少掌握四門語言,官方語言就有兩種,如果我能夠活得夠長的話,也許我可以掌握世界上所有的語言。」
布魯斯的臉上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悄悄的說:「如果你想活得更長一點的話,我倒可以幫你,即使你想要永生都行。」
聽戴維斯提到自己的母親,琪拉兒現出一縷憂色:「您的母親還好嗎?」
「是的,她很好,謝謝小姐的關心。」戴維斯躬下身致謝。
范加不失時機的說道:「小姐,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夫人了吧?也許該回去看看了。」
琪拉兒點點頭:「是啊,我好想念我的母親,不過還有的是時間,我不著急,我覺得中國真美,也許會對她的病情有好處,不如你去接她過來怎麼樣?」
「哦,不不,我想荷蘭的明媚天氣更適合夫人,這裡環境污染嚴重,對夫人的病情不會有好處。」范加嚇得連聲否決了她的提議,一個琪拉兒已經夠讓他提心吊膽了,如果再多個大公夫人的話,大概只有把德拉內爾家族的總部也搬到中國才能保證她們的安全。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得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醒來以後去看看大熊貓到底長什麼樣子,一定會是可口的早餐吧。」琪拉兒自言自語的回房,留下一頭霧水的葉飛。
神原政次小口小口的飲著米酒,掩不住一臉興奮之色,雖然整夜沒睡,他的精神卻出奇的好,任何有所期盼的人通常都會有著像他一樣的好精神。
石川長老出去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不知道有沒有收穫,現在天色已明,他難道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找到隱身之處嗎?難道,他也像上次那兩個白癡忍者一樣被人打穿了腦袋嗎?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神原失望了,石川長老居然毫髮無傷的回到公寓,不過毫髮無傷的應該只是他的軀體,他那蒼老的飽受折磨的內心一定受到了難以想像的摧殘,看著石川那眉頭緊鎖恨不得把全部皺紋都擠到一塊兒的老臉,石川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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