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飛驚喜交加,激動得差點落淚,瞬間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覺得就算天塌下來自己都能頂得住,胸中一團烈火熊熊燃燒,滿腔豪氣無處宣洩,站起身上前幾步說道:「來吧。」渾然忘了自己原本全身酥軟無力動彈。
王然本來看他犯傻有些著急,但看鈴蘭兒一直沉默不語嘴角掛著笑意,也就按捺衝動靜觀其變。他不知道靈巫煉來極為不易,需要天時地利丹藥奇石,對施術者真元消耗極大,絕非一般的術那麼簡單。鈴蘭兒隱隱猜到了杜鶯穿的心意,暗暗的想:「鶯穿姐心地真的不壞,更逃不過那一道情關。」
杜鶯穿沒有看寧遠飛一眼,卻對柳帶情道:「師弟,我們這就走吧。」柳帶情點點頭。
寧遠飛興奮過度,滿腦子全是頂天立地的豪邁景象,聽他們這麼說有點疑惑:「怎麼走了,不煉靈巫了?」
杜鶯穿矯笑一聲:「咦?真是怪了,我都不提了你怎麼還念念不忘,是不是看我貌美想要跟著我啊?」
寧遠飛失望的說:「唉,你要不煉我這英雄就只當了一半,眼見到手的鴨子飛了。」
梁靜輕啐了一聲:「傻瓜!」
柳帶情拉著杜鶯穿的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共同走過的二十餘風風雨雨,兩人如今都已年過而立,只因修煉採補之法駐顏有術,看起來都只有二十幾歲年紀。兩個初相識時,柳帶情還只是十三四歲的懵懂少年,見了陌生女孩會禁不住臉紅,杜鶯穿大他一歲,總象姐姐一樣對他呵護有加。
巫門雖然行事乖張,收徒卻很謹慎,對待門下弟子也極為嚴厲。巫門原本分為南、北、苗三宗,兩百年前合為一家,暗地裡卻依然明爭暗鬥。苗宗位處苗疆偏遠之地,自古不依禮法自由行事,對門人也放任自流,百餘前發生內亂,被南北兩宗聯手相攻,最後分崩離析,只剩下南北二宗。這兩宗怕重蹈苗宗覆轍,對門人要求更加嚴格。
柳帶情初入巫門,拜北宗蒼石老人為師,生性木訥全無同門中人的靈動灑脫,常被師父打得遍體鱗傷,杜鶯穿和他年齡相仿,常為他敷藥療傷,一個是情竇初開,一個是懷懷,日子一久便有了感情,如果不是偷練了合修之法,可能早已結婚生子,怎麼會像這樣東躲西藏,還害得師父也受了牽連,被罰面壁思過。
鈴蘭兒看見兩人四目相對情意綿綿,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散去屋外陣法,側移一步打開房門,柳帶情拉著杜鶯穿的手正要出門,門口處閃入一道人影,雙手同時向鈴蘭兒腰上抓去。鈴蘭兒背對著房門沒看見來人,只看見柳杜二人一臉驚色,知道事情有變,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聽見兩道凌厲的指風襲向自己身後,鼻中聞到淡淡的桂花香氣。
王然一直注意著門外兩人的動靜,鈴蘭兒才一開門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那女郎身形剛動,他也如離弦之箭搶入屋內,卻是後發先至,一手將鈴蘭兒拖到身後,另一手使出單翎翅,舞出一道圓圈,擋住女郎的兩爪,哪知道這兩爪一爪擊向鈴蘭兒,另一爪卻是擊向寧遠飛,寧遠飛躲閃不及,後退幾步再次萎頓在地。
鈴蘭兒輕呼一聲:「小心有毒。」
王然心頭一懍,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反而覺得氣血比以往更加充盈,一身使不完的勁,疑惑的問:「哪裡有毒?」
女郎嘻嘻一笑,繼續搶攻而上。王然剛才看了鈴蘭兒幾人鬥法,知道巫門中人的實力不可小視,拳腳中夾著的異術讓人防不慎防,這時格外小心。
見招拆招鬥了幾招後心頭暗驚,看柳杜二人的功力已經不在自己之下,這女郎好像還在他們之上,拳掌飛舞看似平淡無奇,卻隱隱透出一陣淡淡的花香,讓人血脈賁張興奮莫名,手腳卻有些不受控制,看樣子真是中毒的徵兆。
柳杜二人這時走也不是,打了不是,站在原地靜觀其變,鈴蘭兒相要幫手卻是力有不及,只能小心柳杜二人的舉動,見他們並不動手鬆了口氣。
王然又鬥了一陣,心中越來越煩悶,神思也有些迷糊,大聲問道:「這是什麼毒?」
鈴蘭兒還沒回答,那女郎嬌笑著說:「這哪裡是什麼毒了,這叫做花妖惑魂,可以讓你欲仙欲死的好東西,你看看我,是不是很漂亮啊?」
王然本能的向她望去,只見一抹若有若無的煙塵從她身前逸出,化作一道婀娜身影,紗衣似雪薄如蟬翼,隱隱看見其中迷人,眼中意亂情迷水光閃閃,撓首弄姿巧笑兮盼,真是百般迷惑萬種風情,也不知是幻覺還是真有其人。
王然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差一點就要把持不住,還好靈台中緊守著一點清明,只是剎那迷亂就回過神來,突然縱身撲向前去,那女郎本以為他中了花妖惑魂的媚毒把持不住,看到他眼中的殺意才知道並非如此。
王然鋼牙交錯一臉猙獰,女郎看了也有些害怕害怕,側了側身避其鋒芒,王然趁此機會撲到寧遠飛和梁靜身前,一手一個提了起來。
女郎看他背對自己空檔全開,帶動花妖一齊向他攻去,只見兩條玉藕般的纖手和兩條虛幻般的手掌封住王然全身要害,他這時提著兩人騰不出手來,室內空間又小,想逃都難。不止鈴蘭兒,連柳杜二人都悄悄驚呼一聲,沒來由對他起了衛護之意。
四條纖手正要印上王然後背,眾人眼前一花,王然身後突然多出一道人影,稜角分明的臉上劍眉橫豎,看起來和王然有幾分神似,身上披著一件藍玉紫金的戰甲,硬受了女郎全力一擊,後退幾步將王然撞出圈外,挺身和女郎斗作一團。
柳帶情見王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個幫手,不再猶豫加入戰團,他的實力本來就比鈴蘭兒高出一籌,恢復起來也快得多,杜鶯穿看了一眼鈴蘭兒,也將一道白焰斬向王然身後,兩人雖然動了手,卻都沒有全力施為,而是圍著王然四處遊走,偶而攻出一招,王然的元神仗著玉甲護身,倒還勉強支持得住。
王然把寧遠飛和梁靜扔給鈴蘭兒,大喝道:「帶他們走。」
鈴蘭兒提起兩人奔出門外,說道:「小心了。」
王然堵在門口,轉身接住花妖的攻擊,手掌相交才知道真有實體,他這時受了媚毒,早就心潮起伏,滿腦子都是那女郎誘人的身姿,越來越把持不住,想到還有一個實力不知深淺的方明宣一直躲在暗處沒有動手,心中焦躁不已。
看鈴蘭兒逃得遠了,大喝一聲搶攻幾招,也跟著逃出院外,奇怪直到這時方明宣都沒有動手,目送他奔出院外,如果他回頭看的話,會看到方明宣嘴角微露笑意,讚許的點了點頭。
王然一走,女郎壓力頓時一輕,正要全力攻向他的元神,眼前卻忽然一空,藍光輕閃而過,那人也跟著消失不見,女郎驚詫莫名。她雖然被煉成靈巫迷失本性,心智卻並未全失,到這時也只以為那是傳說中的修仙之靈,不知道竟然是王然的元神,這也不能怪她,道家中人煉化元神的事並不少見,靈魂修仙的也有聽說,但一體雙修的卻從沒有人聽說過。
道家修煉元神,都以肉身精血為根本,縱然能夠元神出竅神遊四海,總要回到肉身,因此也練不了靈仙那無根無依的道法,而靈仙要想靠肉身再修煉人仙自然也絕無可能。
王然如果不是因為德魯伊的再造之術,元神和完美的獨立統一又不矛盾,也不會有雙修的體質。
東方人的修煉都是以人為根本,要的是天人合一,靠自身的蛻變擺脫天地的束縛,甚至逆天而行,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
而西方人的修煉更多的是借用自然之力,依靠自然界的元素能量來提升自己的能力,和東方的仙術在修煉和使用上有很大的不同,卻又有著本質的聯繫,都離不開天地自然的力量。
東方人把這種力量稱為靈氣,西方人稱為元素,根本卻是一樣。
王然此時正是結合了東西方古老文化的精華,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一體雙修的人。
王然轉眼逃出院外,不知道鈴蘭兒把寧遠飛兩人帶去了哪裡,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急促,絲絲熱氣由下而上衝上百會,眼中看到的事物帶上了柔柔的粉紅,怎麼看都讓人情緒激盪,生理反應也越來越強烈,整個人就像火山一樣蓄勢待發。
這才知道那女郎花妖惑魂的厲害,想起林七精於煉丹,一定有解毒的方子,腳下加力來到冰烽酒吧。
遠遠就看見林七在酒吧門外來會踱步,憂心忡忡遠遠張望,王然還沒有說話,林七已經快步上前說道:「師兄果然有事,我說怎麼一直心驚肉跳,你這是怎麼了?」
「快,我中毒了。」王然一邊說一邊走向內室走去。
「什麼,什麼毒?」林七看他臉色通紅,雙眼神采飛揚,怎麼也看不出有中毒的跡象,疑惑的問。
「媚毒,春毒,見著女人就發瘋的毒。」酒吧裡女人美妙的身姿充滿誘惑,王然身如火焚,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內室。
「師兄稍等,我這就去想辦法?」林七不慌不忙走進酒吧。
「快點!」王然大吼。他知道林七隨身帶有不少丹藥,卻還要去想辦法,看來自己一定中毒不淺,也更加堅信那媚毒一定是極其厲害的毒物,心裡有點發虛。
過了一小會兒,林七進屋,連聲說道:「來了來了。」身後跟著一個豐腴嫵媚的年輕女人。
王然本來就慾火焚身,見了這渾上下散發著成熟風韻的女人更是情難自禁,問道:「師弟我的解藥呢?」
林七瞄了瞄身側的女人曖昧的回答:「這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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