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陂見這人偷偷笑著不動,乾脆自己將她抱起來要往床榻上去再奔入主題,但無論使多大的勁都抱不動,一時就疑惑起來:「咦,怎麼這麼沉?」
「哈哈,我說姓提學官大人,您怎麼就這麼慌張呢,連是男是女都不看清楚就要急著做那事嗎?難道說你是男女通吃,那我可就危險了」,劉越忙掀開觀音兜,站了起來一腳將周陂踩在腳下大笑道。
周陂不曾想到這杏兒姑娘竟然是劉越假扮的,驚訝得都不說不出話來了,忙退進了屋內。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芷蘭苑的?你劉大人不是清正廉潔嗎,怎麼也會來這芷蘭苑?」周陂哆哆嗦嗦地問道。
劉越也不急著將周陂抓住,而是一腳踏在一張凳子上笑說道:「這個只能怪你周大人太傻了,難道你周大人不知道這裡的老闆是本官的結拜弟兄嗎,還有,誰說本官就不會來芷蘭苑,也就只有你周大人才相信我劉越這麼堅守節操,多謝了!」
「你!」周陂不由得大怒,多年來的做官尊嚴讓周陂很受不了劉越的侮辱,頓時怒吼了一聲但一見他身後的錦衣衛校尉也不好再做聲,斜眼看見胭脂在自己一旁譏笑自己,立即怒上心來,忙過來就是一腳朝胭脂踢了過來。
「好你個周陂,都這時候還喜歡虐打人家一個弱女子!」可就在周陂這一腳踢來時,突然,劉越就隨手丟了個凳子過去,直接硬生生地砸在周陂的腳踝時。
只聽卡嚓一聲,周陂的腳踝被劉越丟來的凳子砸了個粉碎,人也站不穩直接栽倒在胭脂面前。
但這周陂只道是這胭脂告發了自己的位置,要不然劉越也不會知道扮成那個什麼杏兒姐姐的模樣來玩自己,所以周陂忍著腳踝處的劇痛,在劉越靠近自己和胭脂之前,竟然直接抱住已經嚇傻了的胭脂的小腿,然後使勁一拽,這胭脂尖叫一聲就倒在周陂面前。
說時遲那時快,周陂迅疾坐起身來趴在胭脂身上然後掐住胭脂的脖子狠狠地說道:「臭婊子,都是你害的老子,你去死吧!」
胭脂被掐的嘴張得大大,舌頭也吐了出來,忙要去掰開周陂的手但就是掰不開,急中生智下只好往自己頭上摸去,果真摸了跟銀簪子出來,然後猛的往這周陂頸部戳去。這一戳竟然戳進了大動脈,周陂的鮮血頓時噴到了天花板上。
接著,胭脂感覺到這周陂掐自己的手竟然鬆了,然後這周陂一手摀住噴血的頸部一手無力地指了指胭脂,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竟敢殺我?」
劉越正要過來揚起一腳要將周陂踢到一邊時就見到了周陂頸部飆著血,而胭脂也嚇得花枝亂顫,坐在那裡恐懼地大叫了起來,而她的臉上衣服是也都濺滿了血,張開兩隻血糊糊地手道:「我殺人了,殺人了!」
「殺得好!」劉越說著就要來扶胭脂起來,但剛一扶起胭脂,胭脂就又跪倒了下來:「欽差大人饒命,奴家本不想殺他的,奴家本不想殺他的!」
「別害怕,你這是正當防衛,不會有事的」,劉越見這胭脂雖然打扮風騷了些,但終究還是一十**歲的女孩,遇到這種事自然嚇得不輕,一時便起了憐愛之意,便也顧不得這胭脂全身的血跡就將她抱進懷中好生安慰了起來。
本來只是躲在樓下看劉越如何假扮成杏兒戲弄周陂的靜寧公主這些人聽聞樓上喊「殺人了」就都跑了上來。寧百戶等幾個錦衣衛校尉更是拔出刀來將樓道圍了起來。
而胭脂見此嚇得直往劉越懷裡鑽,發紫的薄唇顫抖著道:「不要,不要殺我!」
劉越見此忙命寧百戶等人把刀收起來。
靜寧公主等人見劉越沒事也都舒心不少。但一見劉越懷抱著一位滿身是血的妖嬈女子,靜寧公主和小仙兒都有些泛酸。小仙兒還好只是別過臉去,而靜寧公主卻直接走了過來,將這胭脂往外使勁一拉,這胭脂因沒注意竟一下子被拉倒在地。
「你是誰呀,憑什麼在越越的懷中,難道不害怕我治你死罪嗎?」靜寧公主刁蠻地朝胭脂喊道。
這胭脂還沒從殺了朝廷命官的驚恐中清醒過來,被靜寧公主這麼一恐嚇,嚇得又跪將下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奴家真不是故意的。」
「靜寧!」劉越見胭脂才恢復些神智卻又被靜寧公主嚇回了原樣,不由得對這靜寧公主毛毛躁躁的行為惱怒了起來,呵斥了一聲就將靜寧公主拉了過來:「你怎麼回事,沒看見她嚇得都快精神失常了嗎,還去這樣恫嚇人家!那涼快給呆著去!」
靜寧公主哪裡懂得什麼精神失常,但見劉越對這樣一個陌生的女子而且還是這貪官的女人如此庇護還為她呵斥自己,又見一旁的小仙兒比自己嫻淑許多,而且又想到劉越一見她就完全忽略了自己就不由得傷心怨怒起來。
「死越越,不理你了!」靜寧公主含著淚往劉越身上打了一下就急匆匆地跑下了樓。
靜寧公主一跑下來就往一旁的水渚跑去,躲在水草叢中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哭了一陣就又罵了起來:「死越越,壞越越,虧人家幫你吸毒,人家為了你連死都不怕,可你倒好,眼睛裡只有那個什麼小仙兒,有她就算了,可為什麼對自己還沒對那個下賤女人好!」
靜寧公主罵完還沒盡興,就乾脆抱起一顆大石頭往水渚裡跑去,嚇得水渚裡的鷗鷺鴛鴦忙四散逃開。
「哼,連你們也欺負我!」由於這些水禽跑得太慌張,撲閃著翅膀上竟將污泥都濺到了靜寧公主的臉上,氣得靜寧公主一屁股坐下來不依不饒地哭將起來。
劉越現在還忙著吩咐寧百戶處理周陂屍身的事沒有閒暇去管這靜寧公主,見五弟和弟妹杏兒已經跟了過去也就放下心來,又讓小仙兒扶著這胭脂下去梳洗一
下,自己則先與寧百戶回了自己的欽差行轅。
靜寧公主賭了一會子氣,就開始偷偷過來看劉越來沒來找自己。
「死越越,你就那麼不在乎本公主嗎,本公主為了你什麼都拋棄了,你連居然都不親自來找我,嗚嗚」,靜寧公主見是杏兒和二娃子來找自己而不是劉越親自來找自己就不由得又落下淚來,乾脆就朝了一隱秘處躲了起來。
待杏兒和二娃子往與自己背離的方向找去後,靜寧公主才冒出頭來,拭了拭眼淚就出來愴然地看了看藍天後就回頭看了一眼劉越那遠遠的背影道:「好吧,越越,既然你不喜歡本公主,本公主也不糾纏著你了,本公主一個回京城去!」
「哎喲!屁股真疼!」靜寧公主好不容易悄悄尋了個好攀爬處才翻上了芷蘭苑的院牆,可還沒還站穩就摔了下來,屁股重重地坐在青石板上疼得她就喊了幾聲。
這時,一身穿短打小褂,褲腳一隻捲到了腳後跟,另一隻則成了碎條條,頭髮似乎有近一年沒洗的中年人一見靜寧公主這樣一個俏麗的女子坐在地上,就露出兩排鼠牙壞笑了起來。
「這是哪家閨女,怎麼坐在這熱地板上,小心中暑」,說著,這中年就慈眉善目地拿著根棍子伸過來。
靜寧公主知道他是要扶自己前來,便握住這根棍子站了起來,拍了拍小手道:「謝謝您!」
「不用,瞧瞧,多懂事的姑娘」,這中年人誇讚了一句,靜寧公主平時被劉越責訓多了,今第一次被一個陌生人誇獎,心裡倒也挺歡喜地,便也露出燦爛地笑容,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姑娘,你家裡人呢,怎麼一個人在外面走呢,如今這世道可亂的很呢,別遇到什麼歹人」,中年人很是關心地問道。
靜寧公主偷偷出來還是動了些心思的,為了不讓別人主意,她特意換下了自己的太監服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裙,所以這中年人並未看出眼前這個女孩子會有多大的背景。
聽他這樣說,靜寧公主還真有些想自己的母后和皇兄了,便道:「這位大叔,實不相瞞,我的家人遠在京城,我現在正是要回去找他們。」
「京城?」這中年人早從這靜寧公主的口音中判斷出她不是本地人,心中發財的把握就更加充足了,嘴角微微一翹旋即又露出憂慮之色來:「姑娘,京城路遠山高,前方又有匪徒作亂,你獨自回京只怕危險得緊呢,而且你知道回京城的路嗎?」
靜寧公主涉世未深,往常雖經常出宮遊玩但也大多人有人跟著但現在自己一個人,還真沒考慮得這些,聽這看上去很是和善的大叔一問,便有些搖了搖,眼睛中也閃了些淚花。
「好孩子別哭,叔叔我正好也要去京城尋親戚,要不你就跟叔叔一起,可行?」這中年人忙安慰道。
「嗯嗯!」靜寧公主忙答應了下來,立即就掏了一枚自己隨身的銀錠出來:「給,大叔,這是我謝你的。」
這中年人見她出手如此闊綽,眼睛不禁有些放光地看了看那包袱,但還是克制住了,做出一副不貪財的樣子忙推脫道:「不必,姑娘你自己留著花吧,你大叔雖然窮可不是貪小便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