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雖有瑕疵,辭氣理還是可以。」秦朝也明白。
這華院是開放性質的,所以來這的可絕不止天龍寺內部寺生教員僧侶,外面的人才子道士甚至普通百姓也會來觀看,而且這些章十天便要選出一篇最佳的作為狀元旬,貼入狀元樓大堂中,因此絕不可能有哪個寺生隨便應付式的拿這刷積分。
游了半個華院,秦朝也發現不止廊亭,一些假山下能避雨之處,也有榜牌貼著章,不過大多都是類似『讀《為君難論》』模樣的讀書筆記。秦朝微笑看著,旁邊秦龍、張九才、魯寶佳等人則是不時發出驚歎聲,甚至還搖頭晃腦讀著一些華麗的佳句,一個個都很興奮。
華院離開後,下午的講經壇,巨大的殿堂內幾乎站滿了人,楊啟先、龐如海、赫連敏、南宮中等一個個少年都站在中心,彭先建、鞏舒國、展才佩等青年,還有些寺裡僧人,外面來的遊客都在外圍。
中央高高的講經台上。
「莊子所述的三種人,其一是與道同在的真人……」蔡友洪亮的聲音響起,講的是《莊子》。
「好!」
「妙!」
「蔡師兄真厲害!」下面張九才、耿亞等少年不時喝彩。
華院看章,講經壇看口才。
講經壇的規矩要麼就是給人上課講學,講解自己對某些學問的理解和認識,要麼就是和人辯論,和華院同樣,一旦這演講上課或者辯論得到了好評,便能相應得到積分。
講經壇後,眾少年又逛向木人巷、銅人巷、飛仙池、石林……等天龍寺寺生今後的學生生活之地,整天的遊覽下來,眾少年也算是弄清了以後將會怎麼學習生活。
夜漆黑。
東屋的集體宿舍中。
「那木人巷還真夠厲害的,居然連高世霸、甘逸夫這麼好的身手都沒撐過兩丈。」
「也就海峰兄撐了過去。」
「木人巷是最簡單的,銅人巷更是難了不止數十倍,海峰兄不去闖銅人巷也是明智,而且銅人巷之後的羅漢陣,那才叫恐怖,我們習武的要畢業必須得過羅漢陣,嘖嘖……以後得努力了。」
躺在床上眾少年根本就睡不著,白天那些華院要發表章,講經壇要上講台講課,木人巷要闖關,飛仙池要踏萍渡江……一個個新奇的東西讓他們感覺非常新鮮有趣。
「這天龍寺不愧是皇家學院。」
秦朝也感覺新鮮,不過大多是覺得親切,畢竟像華院,講經壇等很多秦龍等人看來很奇怪的事物前世不僅有,還做得更好。
「第一個遇到的是孟述聖,後面的那個好像是黃聖人黃通明,就是不知郭聖人郭敘真在不在。」秦朝睜著著,想著白天遇到的各種奇怪的人,「天龍寺武者前輩中最有名的就是段、張、李,這三大宗師說不定也照過面,不過,還是先找到那劈柴和尚。」
隱抄書匠,武藏劈柴童。
段譽主政期間,天龍寺出了兩個先是默默無聞,而後一飛沖天的人才。
一個是藏經閣內抄書匠本梵,另一個叫修平,是個天龍寺中劈柴的和尚,本梵是,修平則是武,不過真論起來,修平的成就和名聲比起本梵來相差十萬八千里,可終究修平也是由服事僧崛起,因此時人將修平和本梵相提。
「按記載,這修平和尚現在也才十七八歲,還在天龍寺中懵懵懂懂,流著鼻涕劈柴。」
秦朝微微皺著眉,和抄書匠不同,天龍寺中劈柴的青年和尚非常多,要找到除非找人打聽,不然就得花點時間觀察。
「嗯,先觀察兩天,不行再打聽,這修平,別的不行,可基礎太強大了。」
天龍寺傳授武學,對寺生不會傳授太過高深的東西,很多都是基礎,所以能打出羅漢陣,贏得畢業資格下山的天龍寺生基礎一個個都很**,可是……
「數十年後,上一期的謝子平師兄,他的基礎刀法在同期天龍寺寺生中是最強的,可是和修平對砍,都是毫無花巧的對砍,結果卻……」
歷史上。
修平和謝子平一戰雖然只是兩人對砍三刀,卻是被傳為經典的,江湖史傳中對這一戰花費了大量筆墨去描寫。
當時修平的內功修為也就四流中品,比謝子平少了百七八十斤,可兩相對砍,同樣都對自己基礎刀法很自信,同樣不使任何高深武技,純憑基礎刀法對砍,結果第一刀謝子平刀被劈飛,謝子平不服氣,撿回刀後劈出第二刀,這一刀更嚴重,他握刀的手虎口被震出出血,而後第三刀,謝子平刀斷,而修平完好無損。
三刀後,謝子平羞愧退走閉門苦修,再十年,再約修平,同樣以基礎刀法對陣,可第一刀,便又被砍斷了手中大刀。
修平基礎之強悍自此揚名天下。
「修平的基礎刀法之所以強,居然是劈柴劈出來的。」想到書中所說秦朝就忍不住感歎,修平和尚少時性子跳脫,在後人看來就是典型的多動症,正是性子太跳脫了,什麼都學不成,什麼都靜不下心來做,最後慢慢的便被貶為砍柴,劈柴的服事和尚。
「可是如何劈,才能練成他那種刀法?書中根本沒說。」修平和尚揚名後,確實引來無數武者的模仿,可幾百上千年達到修平境界不是很多,顯然他那練法有獨特的竅門。
「不過這修平和尚也狠,揚名後,練刀都是藏得很嚴的偷偷練,
而且寧可將那竅門帶入棺材也不留存於世。」
和本梵不同,修平為人並沒有那麼偉大,不僅自己發明的劈柴法門沒找傳人,即便是發現他資質,從而傳他高深武功的師門功法都被他帶入棺材,死前更是燒燬一切功法書籍。
「不過這修平,現在還沒發現自己的劈柴竅門的價值,只當是好玩的法子,他真正知道價值,真正被人發現基礎之強,從而傳授高深內功還是在三十年後。」秦朝臉上露出陰笑,「我現在也不必拜他為師,只要在天龍寺寺生必須的勞作課時選擇劈柴這門工作,而後偷偷觀察他劈柴的動作就行了。」
天龍寺和這個時代很多其他『耕讀一體』的學院類似,學生不會只是學習,學習之餘,也會有勞作訓練,甚至有專門的『勞作課』,所以天龍寺出來的,並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什麼也不會做的純粹小白臉書生。
……
一夜過去,第二天正式開課,上午是習,講的都是基礎,和這時漢圈的書塾老師講的沒什麼大不同,下午則是習武,學的是最簡單的棍法『羅漢棍』。
轉眼三天過去,天龍寺東邊有一座巨大的大堂,這便是新寺生的上課教室。
「快點,馬上要開課了!」
秦朝、張九才、段昌業等湧入大堂,天龍寺新寺生的課是三天才上一天,剩下兩天完全是自行安排,想玩還是自己學習完全自主。今天是眾人來天龍寺第六天,也是第二次的正式課。
「哈哈,海峰來了,我們的大詩人來了。」
「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妙哉,妙哉!」只見那胡清秀搖頭晃腦的吟著詩,「海峰兄,你這詩寓意深遠,深得佛家三昧,沒想到海峰兄對佛理也是如此精通呀。」
秦朝一笑。
狀元樓闖關,新寺生的作品自然是展出的,秦朝的那篇書法,也被貼了出來,先前眾人還只是驚歎那份字,可很快便有人關注到了那首詩本身上。
漢化圈最不缺的就是會詩詞的高手,所以一旦有人關注到了詩本身,詩的價值也就被挖掘出了。
而秦朝本身就是話題人物。
狀元樓算學斗高明真,書法二品,好漢堂洗獅八百,換燈十盞,再加上這詩,立時——
短短兩天,整個大理城,外地人走進去,不是聽聞『梵宇弘開壯帝者』的聲音響起,就是『好向靈山塔下修』的歌聲傳出。天龍寺寺生雖然忙,可並不是鎖在寺內不外出的,所以很快那股風潮便傳進了寺內,弄得這些同班寺生們經常拿秦朝打趣。
「好你個胡清秀,有本事自己也去寫一首,別成天念叨著。」秦朝笑說道。
「對,胡清秀也寫一首,狀元樓可沒見你寫詩。」
「我自己寫,就我那『一個枇杷樹,兩個大樹杈』的詩才,你不如一刀殺了我得了。」
……
很快整點鐘聲響起,一臉正氣的教員走入課堂。
「今天,是你們來天龍寺的第二次上課,可是今天。」袁教員掃視著眾少年,「不上學課,上勞作課,我天龍寺不要清高之人,不需要不懂工農商,不知民間疾苦,高高在上的紙上談兵者,所以……」滔滔不絕講了一節課。
「好了,你們各自去找本惠大師挑選勞作事務吧!」袁教員說完這話,一拍桌子,「下課!」背著手便出了大堂。
「孫濤,你準備挑什麼?」
「我想好了,找個挑水的,能鍛煉腳力,你呢?」
「我準備申請去外面,那天然樓裡還缺個管帳的,我準備去那裡玩玩,先前就和天然樓裡的掌櫃說好了的。」
……
一眾少年湧向外面,秦龍、秦虎、秦啟、秦樹以及段無丙五人卻是走向秦朝。
(謝謝『毒哲2』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