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這一班所有的男孩這一次都參加了狩狼節,表現也很不錯,這主要指的是沒死人,甚至詭異的是唯一受了傷的兩個還是因為被蟲蟻咬傷的。
「這次狩狼節大夥兒個個都藏了實力,裝得很弱,就是都蹩著一股氣,等著明年年比,可是這端槍。」秦龍低聲說著,這話一出,眾小孩也是一靜。
「是啊,闖紫禁城容易,效果也好,就是大槍太難了!」
「嗯,連秦龍都沒端會!」
自秦朝傳授端大槍以來,整個班的小孩子沒有一個人學會,端大槍講究先找陰陽,找到陰陽後,一開一合,一沉一浮,根催梢,梢領根,前後左右,勢如連珠炮,能勁力生生不息。
一年來。
眾人陰陽找到了,可如何根催梢,梢領根,陰陽轉換至生生不息,就算有秦朝不時指點,也怎麼都無法找到最契合的頻率。
這時一個聲音囂張傳來:「難什麼難?是你們太笨了,哈哈,這端大槍太簡單了!」南邊走來一小孩,肩上扛著把長桿子,滿臉高傲興奮。
「咦?秦啟你怎麼把大槍扛到這演武場來了?」
「小屁孩們,今天給你們表演一下!」秦啟一路小跑來到眾人面前。「表演?」眾小孩疑惑,秦朝卻是眼睛一亮,停下刀路道:「小啟,你已經找到感覺了?」這一班男孩雖然學了端大槍,可從沒人把『槍』弄到演武場來,這一次秦啟突然扛來了,只有那個可能——秦啟的身體已經找到了陰陽轉換的最佳契合點。
「當然啦!」秦啟驕傲的一點頭,臭屁道:「小啟哥已經學會了,現在就可以表演給你們看!包準能端到訓練開始。」
「真的?」
眾男孩眼睛一下都亮了,七個月都沒一個人找到訣竅,他們有些都想放棄了,現在秦啟若真能找到……
秦啟在這表演,若沒找到訣竅,頂多只能端半盞茶工夫。
四十多個男孩圍成的大圈子中,只見秦啟單手端著槍,笑瞇瞇的一動不動。
「嗯?」秦朝眼睛一亮,「他這身體表面看起來靜如處子,可肌肉內部有細微的震顫,果然已經練到了最佳的陰陽切換頻率。」
形意宗師孫祿堂弟子曾有過描述,講孫祿堂的身體,即便坐著不動,別人手一按上去便如觸電,立僕丈外。
陰陽轉換到高境界,便能蠅蟲不能落,一羽不能加。
眾男孩圍著圈。
一盞茶!
二盞茶!
……
這演武場上其他習武子弟見這群男孩圍成一圈幾盞茶時間都沒移動,也很好奇,不過秦朝一班向來與眾不同,倒也沒人前來探望詢問。
一直到四盞茶,輪到這一班的訓練時間到,秦啟才停下,顯然還有餘力!
自秦啟第一個掌握訣竅後。
而後秦龍第二個掌握,而後是秦虎,再而後便如遍地開花一樣,兩三天之間就有十多人掌握了,一個個找到自身**的最佳頻率。
日子一天天過去。
早上秦朝去一會演武場,上午便是在教室獨自寫著毛筆字,每一筆都用上了太極拳勁,寫在紙上的,有四書五經,有經學註解,也有詩詞策論……總之各種學問都可以寫在紙上,這樣寫一遍,既是練字,也是溫習功課。
再加上不動筆墨不讀書寫評語的方式。
就這麼無驚無憂,滿心愉悅的,沉浸在太極書法中,拳在進步,學問、詩詞、古進步,字更是一天天漂亮,而秦朝感覺到自己的感知也在漸漸變得越來越敏銳了。
秦朝提升。
秦虎、秦龍等人也在提升,一班男孩中,秦龍非常非常**,沒有先生教,就憑著秦朝的遊戲,再加上寨裡的免費書庫,他如今的學問說出去絕對能嚇倒一大批老人,因為……他已經能讀五經!能讀五經,還是讀通五經,可是秦龍一點也不敢太放鬆,因為後面……
秦啟這個蠻得比牛還倔的蠻子,死命的追趕著他,也能讀五經。
秦龍、秦啟如此。
那些一開始,就是全班成績第三、第四、第五……這些上等的孩子被逼之下,同樣不落人後。
他們是被秦龍這**逼的,更是被秦朝這妖怪逼的。
畢竟,周圍的同學張嘴閉口引經據典都是五經上的詞,你作為一個學習成績一向好的,不達到這程度好意思麼,所以這一班能勉強通五經的,將近有十人,至於秦虎,學問是差,可放在以往的班級中,絕對是閉著眼睛拿第一的角色,不然跟秦龍等人玩遊戲都聽不懂。
瘋狂!
寨子中無人知曉中,這一班的男孩學問上已經達到了一種駭人的地步。
春去秋來,轉眼一年。
這一天秦家祠堂供著祖宗牌位的正堂中,青煙滿室,秦老族長將一盤白水煮熟的熟豬頭端端正正擺在神案上。
牌位下,秦書知、秦書經、秦書……一個個書字輩老人肅穆而立。
「族長。」沉重的聲音響起,「祈嶺又死人了!」
秦老族長身子一僵,繼續擺著祭品。
「樂逍死得不值!」沉重聲音再起。
「書知,別說了,有什麼意見族會上再說,這年比祭祖一切大事先放下。」秦書月沉喝道。
秦書知臉色極難看:「樂逍死了,我早就說過,他去一定會死,只有派秦樂刀去,這祈嶺就是塊硬骨頭,我秦家寨,除了『東山虎』這樂字輩第一好漢,誰去都是送死!」
「樂刀死了誰負責?」秦書月冷聲。
「哼!死了就死了,樂鎢可以死,樂逍能死,他秦樂刀就不能死?」說話的是秦書識。
「樂刀是人才,與別人不同。」威嚴聲音傳來,只見老族長擺下最後一疊蒸丸,站了起來,掃向眾人。
秦書知、秦書識鼓著眼。
「他是人才?你說的是他兒子是人才吧?」秦書知冷哼道,聲音卻小了很多,「族長,不是我秦書知廢話多,這一次年比,我話放在這,如果秦朝娃兒這一班,學問上面出問題了,那責任都應該算在秦朝這娃子身上,也是秦樂刀得負責,那這祈嶺,就得由他秦樂刀去,當然,如果這一班表現好,老夫讓自家人去,也絕不再將矛頭指向秦樂刀。」
秦老族長淡淡瞥了秦書知一眼:「讓不讓秦樂刀去,老夫自有決議,好了,大家祭祖吧!」
火焰中紙錢飄揚。
一個個書字輩老人磕拜於牌位前,當先二人秦老族長、秦書經閉眼祈禱。
很快祭祖完成,一個個老人離開正堂。
「又是年比了。」
老族長對著一個個的牌位低歎。
秦書經也是默然無語。
年年年比,每一次對秦家寨人都是一件特大事,可是今年尤其不同。
「轉眼那個『雞鴨豬狗』骨相的孩子就十歲了。」老族長低聲,「五歲啟蒙,七朝習武……終於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了,我不擔心朝兒,他的武好不好都無所謂,至於更不用擔心,我擔心的是那一班孩子!」
「那班孩子……」
秦書經也是低低歎息。秦朝整天練字,用心讀書,再沒練過拳,秦朝這麼認真,他秦書經和秦書然自然也投桃報李,讓那一班的孩子可以有大把時間玩。
而這事。
雖然也是一些族人,像秦龍、秦虎等父母同意了的,可秦樂金、秦樂繼等人是很勉強的同意,真正出大力甚至強行湊成此事的正是老族長和秦書經。
「玩了兩年,會好麼!」
「是福是禍,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不管這批孩子武會,考中表現多麼差勁,多不堪入目,我們也得支持秦朝那孩子,東山虎我們也絕不能讓他去祈嶺送死。」
老族長跨出大門。
秦書經也堅定的走入白虎洞。
次日。
屋簷下秦樂金一家吃著飯。
「秦龍,你跟爹說實話,這次年比,武會和考,你玩了兩年,每次爹問起你都吹牛皮,這次你跟爹說說實話,倒底有沒有底?」秦樂金詢問道。
秦龍碗一放:「爹,你老人家就放一百個心吧,小龍做事,什麼時候讓您失過望!」
清晨,霧氣朦朧,土磚牆下秦俑走著怪異的步子拿起包裹,哼著歌往門外走去。
「俑兒。」秦俑父親秦樂訓沉著臉喝叫。
「爹!」秦俑連走到父親面前,自二年前被父親打斷腿後,秦俑在父親面前總是忍不住發自心底的畏懼。
「今天是年比武會第一天,你……」秦樂訓沉聲說道,說了一半,忽的一歎,擺了擺手,「算了,你去吧!爹不要求你……」
秦俑離開,秦樂訓眼送著秦俑背影消失。「這孩子,有隔閡了。」秦樂訓一臉落寞蹣跚走入內屋。
小道上,秦厚被自己三個哥哥圍著。
「小厚,我們三個哥哥要求也不高,只有一點,你們班上倒數五名內沒你的名字,以後你要什麼,哥給你弄什麼,聽清了麼?」
這一天是每年秦家年比的開始,一大早,秦朝班上一家家的大人長輩都在不厭其煩的叮囑著自家的孩子,很多都有些緊張。
自秦朝弄出那個可笑要求後。
自家孩子解了壓。
可瘋玩了兩年多,表現會怎樣?
(謝『玉生煙~』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