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可以想像得出怎樣的情節,大抵就是父子倆扛上了吧。否則,憑梟哥哥疼愛曜兒的程度,絕不致於下手這麼狠。
衣角被扯動了一下,我低頭一瞧,卻是小靈兒那雙如墨玉般的大眼睛。
她見我瞅她了,眼珠子溜溜轉動,使著小眼色,同時,扯衣角的小手移了上來,勾起我的小指,使勁將我拉了出來。
我不由自主跟著她走到外殿,她摁著我坐下,勾著我小指的手使勁將我整隻手掌都拉上去,貼著她的額頭:「舅母,你看,燙。」
她的聲音清脆裡夾著幾分燒灼的啞。
我警惕地坐正,連忙再用手背仔細探探,果然,燙手得很。很顯然,他發了高燒。
「快,紫玉,再宣太醫。」我立刻吩咐紫玉。紫玉躬身答應,匆匆忙忙去了。
小靈兒低垂著眼瞼,看起來有些疲憊,語氣雖微弱無力卻口齒伶俐、條理分明地說道:「對不起,舅母。都是靈兒不好。昨天晚上舅舅教我們讀書寫字的時侯,我的頭就很痛。作詩的時侯,我寫不出來。我怕被舅舅懲罰,就向太子哥哥求助。太子哥哥就幫我又寫了一首讓我抄,我們中間隔著凌哥哥,凌哥哥替我們傳紙條之時,正好舅舅回頭,把他嚇了一大跳!那紙條就掉地上,滾到了舅舅的腳邊。舅舅撿起來看了,臉陰沉沉的,我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可是舅舅卻沒有說什麼,問都沒問一句。我們以為這事就這麼過了。誰知道今天早晨練功的時侯,舅舅忽然算起了昨晚的帳。讓我們三個站出來老實交待。我罰站,他們兩個挨十板子。」
「十板子?十板子至於如此?」我微微蹙緊眉頭。
「嗯,」小靈兒點了下頭,「本來沒這麼嚴重。可是舅舅問太子哥哥認不認錯的時侯,太子哥哥不認錯,說我生病了,幫我是應該的。舅舅就生氣了,說我生病了可以告訴他,他並非那麼不近情理。不向他匯報,投機取巧,欺騙人就是不對。然後太子哥哥不知怎麼倔起來,依然不認錯。結果,一個非要他認錯,一個非不認錯。太子哥哥和凌哥哥就被越打越慘,安寧姐姐都哭了。但這事,真是我的錯,是我引起的。我必須道歉!」
小靈兒跪了下來,很誠懇地磕頭:「求求你們,別責打太子哥哥和凌哥哥。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惹的禍。對不起!我該誠實以告,不應該向太子哥哥求救,是我不對!」
「誰說是你的錯?」不知何時,一身白衣的曜兒居然一掀簾子,不顧屁股上的傷,一趔一趄地奔了出來,「母后,是兒臣的錯!小靈兒還小,她碰到事情向大哥哥求助有什麼錯。她慌神了嘛。是兒臣錯了,兒臣知道她的情況,沒有向爹爹匯報,而幫她作弊,這不對。母后你之前就教導過我們,自己作弊或者幫別人作弊都是不對的。小時侯功課會作弊,長大後到了朝廷,也就學會了循私舞弊,欺上瞞下。所以,這是兒臣的錯。兒臣必須承認。請母后懲罰!」
曜兒不顧傷痛,皺著眉在我面前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