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出發,緊趕慢趕,到了次月初二,才到了寧都。
寧都的百姓也同崠丹的百姓一樣,熱情地夾道歡迎。左梟與媚兒,終於拜了天地,成了親。左梟下旨大赦天下,舉國歡騰。
入了洞房之後,一系列瑣碎的禮節完成,所有多餘的人退下,真正屬於兩個新人的時間來臨,這才覺得歲月無比靜謐美好。比起喧騰歡慶,兩人當然更喜歡只屬於兩個人的良辰美景。
弦月彎彎,疏淡而明亮。左梟拿起喜秤挑起了紅蓋巾。
龍鳳燭光下,傾國傾城的笑靨,梨渦醉人,媚眼如絲,左梟屏住了氣息凝視著她,冰眸燒灼著,一瞬不瞬,像是永遠都看不夠似的。
「梟哥哥……」
這聲輕喚好似天籟,令左梟心旌蕩漾,他深吸口氣,再也忍不住捧住她精緻的小臉,精準無比地掠住她小巧柔美的唇瓣。他帶著渴切的思念,輾轉地想要把她吸進骨血中去,從此將她囚在心城,再也不放她離去。
被他摟緊的身子陡然升起狂熱,她的心在顫楚著,神智越來越混沌。他何嘗不是如此?他壓抑了這麼久,一旦迸發,就一發而不可收拾,澎湃的熱情決堤而出,激流勇猛地想要將她淹沒。
過了許久,彼此依然眷戀不捨,直到快要窒息,瀕臨臨界點時,左梟猛然推開了她,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讓夜來的秋風吹醒自己。
「嘻——」幾個躲在窗下偷聽的小宮女一溜煙地飛快逃走了。左梟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
媚兒輕輕喘著氣,慢慢地從方纔的熱情似火的親吻裡掙脫出來,慢慢地讓理智恢復,她困惑了。
未成親時,懸崖勒馬尚可理解,可現在,竟已成了親,又為何如此自律?這太不像左梟的為人了。
媚兒緩緩站了起來,玉步款款地走了過去,她依偎在左梟的身邊,挽著他結實滿是肌肉硬塊的手臂。左梟似乎微微抗據著,但這回,媚兒牢牢地箍住他,她不想再糊塗下去了,她要問清楚。
「梟哥哥,你是嫌棄媚兒,還是討厭媚兒呢?」她終於開口問道。
「不,都不是。我怎麼會嫌棄你?更不可能討厭你!」左梟毫不猶豫地回答。
媚兒聽見這答案,微微鬆了口氣。
「既是如此,為何如此抗拒我?難道今夜不是洞房花燭夜嗎?」紅潮熱浪飛竄上了她的雙頰,媚兒厚著臉皮問道。
左梟聞言,終於轉過身來,用那雙粗礪的大手捧住她絕美的小臉蛋,愛憐地輕撫著粉頰上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冰眸疼溺地注視著她,緩緩說出心中的疑慮:「是的,今夜是洞房花燭夜。我期盼已久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媚兒,你嚇到我了。先是曜兒,後是蘋兒,哪一次,你不是歷經生死,在鬼門關前轉了好幾圈。媚兒,我說過,我再不許你懷孕,再不許你生孩子是真的!我的心裡真是這麼想,因為我不願意再經歷一次那種擔憂。我守在殿外,看著那些血水,我完全無能為力。媚兒,這是我唯一感到害怕的事情,我一定一定不要再讓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