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茫山,恢復了以往的神秘。濃霧繚繞的山腰,傳來幾聲鴉鳴,似有哀慟之意,讓人聽了情不自禁皺起雙眉,憑添不詳的預感。
左梟、沈寒月和唐婉三人重回故土,都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世事滄桑變化,兜了一圈,再轉回原地的感覺,真是令人感歎良多。
在約定的地點,左梟三人見到了南宮傲和沈浪。一個是白袍黑髮,隨風飄舞,如仙似妖,美得不似在人間;一個是藍袍紫眸,發隨風動,神秘翩然的俊美小少年。
這兩個人,就如同左梟與沈寒月,幾乎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了。
可待左梟三人走近,突然從四面八方,森森林立地冒出一大群玄袍箭袖的南昭禁軍,倒把左梟三人愣了一下。
左梟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何須如此戒備森嚴,我等可是一個侍衛都沒帶。小皇帝,你這未免太緊張了!」
南宮傲聽了,不僅不羞,反而大言不慚道:「事關母后性命,緊張些又有何妨。為人子女,本應如此。若非你們藏起太后,那麼太后在哪裡,還請速速帶路。」
左梟點頭道:「好!明人不做暗事。小皇帝本不該懷疑到朕的頭上,朕親自來,自然會為小皇帝找到親娘再離開,你就放心吧。隨朕來!」
一行人隨左梟來到了善卷洞。南宮傲瞧著左梟和沈寒月一人一邊架著唐婉凌空沒入了水簾之中,詫異極了。
沈浪怕有危險,道:「皇上,讓微臣先進。」
還未等南宮傲回頭,沈浪已經縱身飛去,當實驗白老鼠去了。
南宮傲回頭叮囑那大批侍衛道:「你們且在此等候,若有啞奴出現,格殺勿論!」
言畢,南宮傲也隨後飛進了那幕水簾之中。他那小小的身子由於身著白袍,一飛起,就如同一隻小白鴿似的,撲楞著翅膀消失在水簾之中。
善卷洞內瀰漫著怪異的安靜。南宮傲緊隨其後,小小心肝莫名其妙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眼見著眼前喜氣洋洋的紅,龍鳳燭,大喜字,還有大紅棺材。好詭譎的組合!
再進到大廳,踏上那鮮紅的地毯,先頭進來的一群人全都圍在一圈,圈住了什麼,看得那般靜穆!
小皇帝撥開人群,哦,不,是人群見到他,自動讓開了一條道。他呆愣愣地走進去,看著榻上喜被下躺著的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分明就是啞奴唐仲卿和姬漣漪。
兩人身著大紅喜衣,肢體僵硬,面色蒼白泛青,嘴唇黑紫,分明是中毒身亡多時。
南宮傲和唐婉一樣,也是愣了許久。突然之間,兩人幾乎同時跪了下去,而後也幾乎異口同聲地發出悲慟的哭嚎。
「爹——」
「母后——」
兩人跪走著撲了上去,伏屍痛哭。
這時侯的南宮傲,完全不是那個完美得幾乎不像人的神童了,他成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小孩兒。看到母親死了,只顧稀哩嘩啦地痛哭了。
哭了好大一會兒之後,沈浪在旁邊解勸著小皇帝,沈寒月勸著唐婉。左梟跪在那裡,不哭也不語,石化了一般。
終於,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南宮傲一抹眼淚恨道:「一定是啞奴鴆殺了我母后,我要將它挫骨揚灰不可,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