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的字跡雖然灑脫飄逸,可是筆觸稚嫩。很明顯是一個小孩子所書,莫非是南宮傲親筆?
信函大意如是:來函知悉,此事望與女皇陛下會晤詳談。希冀親見母后一面,當面訊問。兩國公審,於哀牢邊關最是適宜,不必深入對方國境,彼此可毫無防範,自當完美解決此事。邀陛下赴約,共同商榷,即復為盼!
媚兒閱罷,將信遞給左梟,讓他看個仔細,自己倒是仰著精緻的小臉望著門外那片瓦藍的天空,瞇著靈眸,冥思了一會兒。
左梟再次閱罷,道:「這必是南宮傲親筆!一個六歲的娃娃能親筆回復,且條理分明,措辭合度,非常不簡單。而他所提出的地點,的確再合適不過了。之前我臨時決定不讓二弟出使南昭,為的也是這個原因。沒想到他竟率先提出這樣的建議,心思縝密,真是不簡單!未知是否是其太傅沈浪為他出的主意,還是他本身的主意?若是他本身的主意,那麼,我們真不能將他當成一般六齡娃看待!」
媚兒收回視線,垂下眼瞼,再次將視線投放在那封信上,逡巡了一遍,方微微歎道:「梟哥哥,不管是不是,我們只當作『是』便是了。小心使得萬年船。但是,你不覺得這『兩國公審』是個字值得商榷嗎?」
「兩國公審,顯示了南昭的公正,大國的氣度,可見一斑,不是嗎?」左梟理所當然道。
「那麼,梟哥哥,」媚兒抬眸正視著左梟道,「請容媚兒打個比方。就只是比方,莫怪!假若你的母后犯了同姬漣漪同樣的罪,在還未見過你的母后,向她問清楚之前,你會直接提出『兩國公審』嗎?你會願意別的國家的人摻和進來,定你母后的罪嗎?」
左梟一愣,頓悟:「當然不會。人皆護短,縱使貴為天子,也不例外。就算要定罪,也得問清楚再說,可南宮傲這麼做……」
「對!這就是對我們有利的一面!」媚兒果決斷言,「所以,之前我師父所說的話沒有錯。我們這次的試探終究是有效果的,至少我們能大概知道南宮傲的態度了。你想一想,這麼樣一個有本事的小皇帝,這麼樣一個才能智慧完全不輸給成年人的小皇帝,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母后失蹤了那麼久卻不派人出去找一找呢?」
「是啊……」左梟更加透徹了。
「都這麼久了,如果這次不是我們寫信過去,南宮傲會不會只當作不知道,讓我們囚禁她一輩子呢?再有,依姬漣漪這麼囂張的個性,坐牢坐了這麼久,就只會放話說啞奴會來救她,她怎麼就不會放話說南宮傲會來救她呢?想一想,若是我有難了,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你就是曜兒才對呀!她的兒子可是統領是一個強大國家的皇帝,她居然提也不提。這裡只有兩個理由。第一,她感到羞愧,不願讓兒子知道,讓兒子蒙羞,讓她為難。不過,這可能性不大,姬漣漪不是這麼知道禮義廉恥的人。所以,就是第二個原因了。那就是她深深知道,提了也沒用,她兒子根本就不會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