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梟似笑非笑地盯著媚兒:「你這只狡猾的狐狸,該得意了吧?」
「什麼呀?」媚兒嘴裡否認著,假裝聽不懂,一雙柳葉眉卻得意地挑了挑。
「封為公主,從此斷了她的念想,這招果然高明!」左梟看似冰冷,卻原來也並非木頭人,他邪肆勾起她的小尖下巴,灼灼地盯著她。
媚兒莞爾,推掉他輕佻的手指,飛睨了他一眼道:「我這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鵰,分明是女中諸葛,又怎麼會是狡猾的狐狸?
「媚兒……」他的喚聲突然低沉而沙啞,令她的心驀然一緊。
待回頭脈脈含情凝望向他時,卻又瞥見他隱約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走開佇立在窗前,推窗望月,恢復了一本正經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方纔的曖/昧和熱乎勁兒完全沒地兒尋去了。
近來,左梟總是這種態度,也不知道吃錯哪門子藥了,突然對她循規蹈矩起來,完全和以前那個可以死纏她一整個晚上不放的猴急夜鷹不一樣了。這讓媚兒多少有點失落。
一個男人在身體上突然對你不感興趣,那首先必定是在心理上早就漸行漸遠了。媚兒再聰慧,也是一個女子。但凡女子,在愛情之中,總難免胡思亂想。
患得患失是正常的。可是,她不會將這種患得患失說出來。
她其實並不害怕唐婉搶走左梟,在這方面,她充滿了自信,無懼於任何第三者。可是,她卻極其害怕左梟就是單純地不喜歡她了。
喜歡與不喜歡,本來就可以純粹。
兩個人的感情出了問題,從來都不關第三者的事。而就是單純地不喜歡了,不感興趣了。兩個人相處久了,總會膩。夫妻過日子,總會有瓶頸期。
只是這麼快就膩了嗎?這麼快就到瓶頸期了嗎?
這只沉默的夜鷹,究竟心裡在想些什麼。他說她是狡猾的狐狸,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或者,當皇帝的人,都會變得狡猾。
媚兒本來想開口直接問,卻不知為何,話到了唇邊卻變成了另一件好正經的事:「梟哥哥,三月初三,將恪靖公主和沈大人的親事辦得隆重而熱鬧,除了重視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你想通過這種方式引師父上勾。」左梟冷冽磁沉的聲音平靜而機智。
媚兒莞爾:「梟哥哥,你果然深藏不露。」
「怎麼不說,我是與你心有靈犀?」左梟又來了,說是冷淡,卻時不時要來戲謔她一下。
這是做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嗎?撓得她心旌蕩漾,而後又斷然抽離。娘娘的,她都想不顧女皇的顏面罵人了。
「只能說是英雄所見略同!」媚兒冷笑,誰要跟他心有靈犀呢?真是該死。
左梟似乎察覺到她的不融洽,卻不在意,似笑非笑道:「希望如你所言,師父能夠忍不住來參加小師妹的婚禮,或者,即便不來,也能感受到朕和女皇陛下的宏恩浩蕩,而有所感化,這便是最大的額外收穫了。」
媚兒輕歎:「順道也可以試試看你師父是否早已經遭受意外。姬漣漪這個人很難說的,她總說啞奴正虎視耽耽,會伺機來救她,可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虛張聲勢,故弄玄虛。」
左梟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