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跟朕說對不起,你只需要告訴朕原因。你說你是為了朕,可朕真是搞不清楚。你既然口口聲聲喜歡朕,可為什麼要跟姬漣漪有所牽連,又為什麼會和她生了一個孩子?」媚兒追根究底了,順手把手裡的「罪狀」遞給駱毅看,「把這張供詞好好看看吧。朕所知道的遠比你多。」
駱毅冷笑。驕傲地揮了揮手,拒絕了:「是左梟告訴你的吧?姬漣漪跟本王說過,啞奴背叛了她,幫了左梟,否則,左梟這次能逃得過去嗎?」
媚兒不以為然:「當然逃得過。自作孽不可活,可造福於人者必有造化。有許多事情,本是自己可以選擇,對與錯,寬恕或報復,都只在一念之間,不是嗎?好比姬漣漪,她口口聲聲說深愛我父皇,而你也口口聲聲愛著朕。可背地裡,你們卻糾纏在一起。這不是很奇怪嗎?如果你們能夠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能饒了朕,饒了父皇?為什麼姬漣漪非要打著父皇的借口攪得天下大亂?為什麼你要把你所做的一切都歸責於對朕的愛?你們真的有那麼愛嗎?如果有,你們的行為又如何來解釋你們的愛?」
媚兒再次憤恨地抽回自己的手,這次駱毅沒有拒絕。
他似乎有些頹然。他倒退了幾步,而後轉身,默默地走到桌邊坐下,眉眼裡儘是憂傷。
「有些事情,其實並沒有你們想像的複雜,也沒有你們想像的詭異。其實原因很簡單,真的簡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駱毅平靜而反覆的強調讓媚兒更感到好奇。
她沒有再追問,瞭解他既然開了頭就會再述說下去,因此也走了過去,靜靜坐下,安然地等待著答案。
「當年,北夷城破之後,我有幸埋在屍堆下大難不死。後來姬漣漪聽說這事就趕到了北夷,恰巧救了我。她告訴我她是舅舅的初戀情/人,因為身為南昭皇后而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她說她依然愛著舅舅,很想為他報仇,她要我牢牢記住北夷的仇恨,寄望著我長大能夠滅掉西羌和東夏。」
「滅掉西羌和東夏既是姬漣漪的仇恨,也是我的仇恨。我自然就心甘情願跟隨她了。再說當時我也無處可去。她當時還是南昭皇后,只能為我找到一座最靠山的小宮殿,從裡面依著山勢打造了一個秘密山洞讓我住了進去。後來,啞奴才來和我住在一起。」
「那時侯,她教我武功,教我配製丹藥,不僅把她從你父皇身上學到本領教給我,還讓啞奴把他的本領也教給我。她對我視如己出,呵護備至,實在令我感動極了。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她對我的視如己出,呵護備至並非真的關心我,只是因為我長得和舅舅太像,只是因為她要和你母后較勁,看看誰更疼我,看看在我心目中的誰的地位更高!」
媚兒輕歎:「果真是個妖孽……」
「是的,與她相處日久,耳濡目染,漸漸也薰陶了妖孽的氣息。並且,漸漸也有了親人般的感情。直到我十八歲那年,她突然哭哭啼啼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