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媚兒就將駱毅手頭的兵權移交,立誓要讓駱毅當個清閒王爺。下朝之後,又令紫玉去把左曜和奶娘接到養心殿與自己同住,以便朝夕保護著。一旦姬漣漪找上門來時,不致於把小太子抓去當人質。
彼時,左梟回到了無為縣的農莊裡,發現陸小嬋已經醒了。
陸小嬋見到左梟,明顯激動得不得了。她霍然站立,撲通一聲就朝左梟跪了下去。她除了口不能言,手不能書之外,其他的看起來與從前毫無兩樣。
她跪下之後,咚咚咚地磕起響頭。
左梟靜默著,未動手攙扶起她來。倒是沈寒月見了,反而心生不忍,忙出言制止。
「大哥,你倒說句話啊,你看她都把頭磕破了皮,血都流出來了……」
「她出賣了東夏,罪惡滔天,讓她磕幾個響頭不算過份。」沒想到,左梟的心竟硬得像石頭似的。
沈寒月才不管左梟的心有多冷有多硬,他對他的脾性早就瞭若指掌,因此只管抓住精髓勸道:「可是,磕得這樣血流滿面,眼冒金星,還如何硬撐著說出真相呢?這幾天無論我們怎麼問,她都不肯說出來,只待你回來才肯說。你不妨聽聽再讓她磕也不遲啊!」
果然,左梟聞聽此言,立即出聲制止:「起來吧,陸小嬋。如果你真的想贖罪,求得我的原諒,就請你起來,好好地說出真相。只是這樣磕頭,贖不了你的罪。」
陸小嬋聽見這話,果然不磕了。她驀然站起來,卻眼冒金星,差點暈倒。那額上的血流了下來,怪異的淒楚寫在了臉上。她趔趄了幾步,顯些栽倒,撞在左梟的身上。左梟還是忍不住出手扶住了她。
陸小嬋抬眸仰望著他,眸底瀰漫著苦痛。
「啊啊啊……」她『啊』了半天,好像有滿腔的話要說,卻說不出來。
左梟蹙眉,完全不能領會她的意思。
陸小嬋快步走到桌旁,那裡擺著紙墨筆硯,但是很顯然硯台裡的墨已經乾涸了。陸小嬋的手完全不能動彈,只是將頭拚命點,眼睛拚命眨,嘴裡「啊」著,似乎是想要寫字的意思。
「婉妹,你去取些水來磨硯吧。」沈寒月一邊吩咐著唐婉去做這件事,一邊對左梟解釋道,「醒來之後,她就是這樣子了。起初大家也不懂得她的意思。我問了她好多問題,她都不回答,後來跑到院子裡,用腳在泥地上劃字,我才明白她的意思。你看,這是她用嘴巴叨著毛筆寫出來的字,這幾天,我們就是這麼交流的。」
沈寒月將旁邊的幾張紙拿給左梟看。左梟定睛一瞧,果然是好幾上歪歪扭扭的大字。
「初時的確不好看,但你看這張,她一直在練習,果然越練越好,越寫也越快了。只是真相如何,她非得等你回來,才肯告訴你。」沈寒月介紹著。
左梟點了點頭:「果然如此,這就太好了,陸小嬋,你就把你為何遭到駱毅追殺的原因寫出來吧?」
「嗯!」陸小嬋用力點頭。此刻,她的美眸裡噴薄著怒火。梅大娘為她拭去臉上的血跡。唐婉也磨好了墨。陸小嬋嘴裡叨著毛筆,將身子躬得像蝦米似的,開始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