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左凌甦醒了過來,她睜著美眸,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自己置身於何處。她奔出殿外,迎著冬天的暖陽抬頭一看,門楣上方寫著「棲鸞殿」三個字。棲鸞殿?
幾個宮女在庭院裡灑水打掃。左凌上前問道:「這是哪兒?」
宮女忙行禮問安,道:「凌香公主醒了,這是北夷皇宮啊!奴婢這就去稟告陛下。」
立即就有伶俐的宮女去稟告媚兒了。
左凌低頭蹙眉冥想了一會兒,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她明明是在抱罕城內和馬騰在一起,為何會是在北夷皇宮?她的心突突跳動起來,馬騰呢?馬騰哪裡?明明是在打仗,為何風平浪靜?
不!越是風平浪靜,越是不尋常!一定出了什麼事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左凌想都不想就往殿外沖,她要立即回到抱罕,她要和馬騰在一起!
「彭!」她猛烈地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媚兒一聲悶哼,這突如其來的衝撞力可真不小。
「凌姐姐,你要去哪裡?哪兒也不許去,凌姐姐!」媚兒顧不得疼痛,緊緊抓住了左凌的手臂。
「媚兒,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在做夢嗎?這一定是在做夢!我明明是在抱罕城裡,明明是和馬騰在一起的啊!」左凌像溺水之人緊緊抓著浮木一般,反過來緊搭媚兒的手臂。她渴望知道答案,注視著媚兒的杏眸裡充滿企盼。
「這……」媚兒咬著唇瓣道,「凌姐姐,你先別激動,你要是這麼激動,我就不告訴你了。其實戰爭已經結束了,所以你被送到了這裡。」
「什麼?戰爭已經結束了?」左凌的心霎時揪得緊緊的,慌得六神無主,「誰贏了?不,不會是馬騰贏了。他贏了,我怎麼可能在這裡?他贏了,怎麼可能放我走?他輸了,是不是?他輸了……」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恐懼襲滿心胸。她不想知道真相,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對。
媚兒心疼地攬過左凌道:「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答應我,不要激動,好嗎?因為你的肚子裡懷著馬騰的孩子。你是快要做母親的人了,你要堅強起來!」
左凌抬起蒼白的臉容,翦水秋波裡掠過一絲喜悅的波瀾,輕顫著嘴唇反問:「是……是嗎?我,我有孩子了?是馬大哥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撫著腹部,可臉色依然是蒼白的,甚至泛著鐵青,她全身不可抑制地抖索著,越是如此的喜訊,越讓她感到恐慌。懷著孩子,而不在馬騰身邊,這意味著什麼?
「告訴我,媚兒,馬大哥怎麼了?我有孩子了,這是天大的喜訊,我要親口告訴他。告訴我,他在哪裡?」
媚兒咬著唇瓣,低下頭,琥珀色的美眸裡盈聚著淚花,實在不忍心也不知道如何把真相說出來。
可是左凌一見到媚兒這番神色,心裡早就亮堂了,她的淚水早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媚兒對劉曼使了個眼色。她不忍心親口告訴,希望借小曼曼之口。
小曼曼會意,感傷道:「啟稟公主,你的馬大哥已經,已經……是一個神秘的蒙面紅衣女子做的好事,她率領幾萬盔甲死士半夜突襲了抱罕。然後,用迷霧把你們迷暈了,半夜潛入你們的房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割下了馬騰的頭顱,把它掛在了城牆上。旁邊留下了血書,說是江湖尋仇。不過她沒有傷害你,而是把你送給了襄王。襄王就令人把你送到崠丹。太醫診治,把脈之後才發現你已經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