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梟揚了揚眉道:「對了,二弟,朕忽然想到還有些奏折沒有批閱,這就回御書房去。」
言畢,大步流星地往御書房去,撇下絮叨未完的沈寒月伶立風中。沈寒月錯愕之下,唯有無奈地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誰不曉得左梟的心事啊?可是誰又能點破,徒惹不快呢?看來,他這個小師妹可真是情路多舛啊!
左梟逃也似的離開了嘮叨的沈寒月,回到了御書房,他將房門緊閉。哪有什麼奏折要批閱啊?就算有,也並非什麼緊急大事,緊急大事全在他腦海裡裝著呢。
他向書案旁走去,想要去取御龍劍到外面練一練。不料,抬眸一看,他整個人都怔在那兒,如一根冰柱似的杵立著,凜冽沉默,不能言語。
那書案旁,娉婷玉立著的不正是那折磨得他無法安睡的美人兒嗎?朝思暮想的她,驀然映入眼簾。一襲紅裘將她整個人兒映襯得光彩奪目,勾魂攝魄。
「媚兒……」他失聲喚道。
媚兒梨渦淺笑,嬌音融軟:「梟哥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靠,莫非是思念過度所致的幻覺,左梟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又眨了下冰眸,想看看眼前的幻影會不會消失。
媚兒裊裊娜娜地向他走來,勾唇邪笑:「怎麼?不敢相信嗎?確實是我,媚兒夜闖皇宮,有事來找梟哥哥商量了。」
如幽蘭般的淡淡香味裹挾著春寒的風霜味一齊沁入左梟的鼻翼,左梟差點陶醉過去。他冷洌著俊龐,快步錯身而去,走到書案旁,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媚兒微微愣怔,左梟的冷淡超乎她想像。剛才她潛入皇宮時,正巧聽見了左梟和沈寒月的對話。聽了之後,心情變得大好。可現在看來,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左梟不選秀,不充掖後宮,跟她其實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嗎?
左梟轉身注視著媚兒,鷹眸如冰稜子似的:「找朕商量什麼呢?對了,是向朕討情份來的吧,藐州水災,你確實幫了不少忙。在此多謝了!」
左梟雖然微微勾唇,露出了一個邪魅的微笑,但很顯然非常不待見她,那語氣,竟比冰塊還冷。
媚兒霎時將唇邊的笑容斂平,正色道:「不!當然不是!朕可絕不會像某人那麼小心眼,朕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的,皇帝陛下!」
媚兒說著大大咧咧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沒人招呼,自己就有點眼力勁兒,自求自在吧。
左梟也反譏道:「有何重要的國事需要女皇陛下千里迢迢親自跑這一趟,不會只是想在下了吧?」
「切,也不知道誰想誰呢?」媚兒斜睨了他一眼,「真有要事呢。而且十萬火急,我想找你幫忙,可我怕你這般小心眼的人,只憑書信你不肯親自跑這一趟,因此特意前來請你幫這個忙。」
「哦,有什麼忙這麼重要?」左梟奇怪地問道。
「幫我把馬騰找出來!」媚兒不假思索地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我都要把馬騰找出來!」
左梟突然屏著氣息往前逼近幾步,雙手抓著媚兒的座椅扶手,將媚兒籠圈其中。那對銳利的鷹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原來,你千里迢迢來找朕,就是要讓朕替你找夫君?」
他的心裡忍不住醋海翻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倒騰不息。
媚兒心中一憟,察覺到他這語氣,這態度的意味深長,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找夫君!而是找西羌國的皇帝!因為他這個特殊的身份,所以必須找到他。只有找到他,我們兩個當面談一談,這天下才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