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想:自己又算什麼呢?
人家好歹也是貴妃娘娘,唐婉好歹也是皇后娘娘。可自己呢,雖然搶先替左梟生了位皇長子,可畢竟什麼名份都沒有。
如今貴妃娘娘肚子裡也有了小皇子,趕明兒,說不定唐婉肚子裡也有了。那論起親疏遠近,自己更是排不上位置了。娘的,什麼女皇陛下?哪還什麼地位可言?
假若媚兒是左梟肚子裡的蛔蟲,就能明白幾天前為何左梟要迫不及待地潛入她的宮中偷香盜玉了。那急於證明自己在心上人心中位置的急迫感,那急於拉近自己與心上人之間距離的危機感,都會讓人心急如焚,無法抑制。
此時此刻,媚兒正是帶著這種燃灼的心情,心煩意亂地喝著烈酒,吹著寒風,咬著牙根不知道自己正在生氣什麼。
她目送著左梟攜著他的貴妃娘娘漸漸遠去,直至那一對好看的背影消失在朱牆宮巷之中。
一種無奈爬上了她的心田,她感到沮喪,感到無力,感到頹唐。她將腦袋像鴕鳥一樣埋了起來。
手突然空了,媚兒驚覺,霍然抬眸怒視,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孔,一雙既多情且深情的桃花眼,一付妖孽卓絕的身姿。
「師父,還我!」媚兒嘟起小嘴惱怒地向駱毅伸出小手。
駱毅卻把玩著手裡奪來的酒壺,勾起唇角戲謔地笑道:「不!你不該要酒壺,我該換一壺醋給你。這酒,應該我來喝!」
說著,將身子一懶,倚靠到媚兒身邊坐下,仰起喉就喝起酒來。
「這是我的!」媚兒惱怒地向他出招奪壺,駱毅卻輕鬆自如地應對,一隻手依然穩穩地把壺飲酒,另一隻手卻從容不迫地招架著媚兒的招式。
媚兒的招式看起來凌厲,可幾招下來,都被駱毅輕而易舉地化解了,愣是沒碰著那只酒壺。
「哼!」媚兒惱了,恨恨地停了下來,嘟著小嘴不說話。
「怎麼?生氣了?」駱毅含笑凝視著她。
「誰生氣了?他們和好我不知道多開心。」
「你打翻醋瓶了?」駱毅一針見血。
「誰打翻醋瓶了?朕不稀罕!」媚兒一付嗤之以鼻的樣子。
「哈哈哈……」駱毅喝下烈酒,仰天大笑。
「你笑什麼?」媚兒趁他仰天大笑之時奪回了酒壺,仰天就喝。
「我在笑,媚兒現在正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時侯吧?當時,是你自己不要人家的。為了北夷復國大業,你斷然拒絕了當初的夜鷹,才導致他娶了一後一妃。你現在後悔了嗎?若不是你自己釀成的苦果,自知理虧,恐怕此時的左梟就沒有好果子吃了吧。依你的脾氣,早就鬧個天翻地覆了,他還有機會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嗎?」駱毅的話直刺媚兒的內心。
媚兒不堪刺痛,仰喉狠狠喝了一口酒:「師父,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過,師父,很快我就會成為北夷女皇了。當我成為女皇陛下的時侯,你可不能再這樣隨意揣度女皇的心思了,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的!」
「哈哈哈……」駱毅仰天長笑,邪肆地說道,「好!好!好!果然有女皇陛下的威儀了!太好了!媚兒,你記住,師父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襄助你,成為至高無上的女皇。這一切自有天意,所以,我才被封為『襄郡王』呀,哈哈,原是上蒼早就派來襄助你的呀!我的好媚兒……」
媚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師父,這種大話也能讓你圓得過來!其實,你無需襄助我,若你願意,這北夷皇帝就讓你來當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