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敢?」左歆再次用嘲諷的語氣激他。
左梟知曉他的用意,淡然一笑。他點了點頭,並不為真的被左歆刺激到,而是他見了小寶寶的面之後,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他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親生兒子。
左梟令內侍去傳太醫前來。一時之間,滿朝武全都屏息等待著結果的產生。
左梟將孩子放在膝上,先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將手指滲出的血滴入水碗裡;而後又親自劃破了小嬰兒嬌嫩的小手指,他用力又輕又快,盡量不使小寶寶疼痛,可是見到小皇子手指裡溢出的鮮血,左梟依然忍不住悸痛了,好希望這短暫的刺痛也讓自己承受。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極度的保護欲在快速膨脹著。
小皇子撇了撇小嘴,卻沒有哭,這種勇敢令左梟更加心疼。腥紅的血滴落入水中。所有人都湊上來,睜大眼睛定定地瞅著。漸漸的,漸漸的,兩團紅色越擴越散,漸漸暈開,而後,慢慢的,慢慢的,融合到了一起……
「欸……」這輕微的歎息不約而同地在每個人心底響起。
這聲歎息的情緒好複雜!
或驚歎,或感慨,或震撼,或惋惜,或恍悟……
然而,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都沒有左梟的感受來得複雜。
他愣怔地懷抱著手裡的嬰兒,那臉型,那眉眼,那眉宇間的桀傲,越看越像他自己。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那該死的狐媚子,再次戲耍了他!
他這麼好耍嗎?她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他?為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當上西羌的女皇?如果真是那樣,也就是說,在她的心裡,女皇的權位是比自己更加重要的。為了皇權,她甚至可以無視父子親情,生生將他們父子分離!
蘇、媚、兒,你欺人太甚!
他咬牙切齒,冰眸簇著熊熊火焰,像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燃燒起來。
「怎麼樣?終於相信了吧?」左歆的話打熄了左梟的怒火。
「相信又如何?」冰眸如鷹隼般盯著左歆。這個懦弱狡詐的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左歆笑聲朗朗,剎那間他丰神俊逸的神采似乎又回來了:「又如何?你說朕想如何?朕千里迢迢地將兒子給你送回來,還告訴了你這個天大的秘密。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朕,將朕的江山還給朕?」
左梟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此刻,他很想就此捏死他。他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放過他。早在關押天牢時,他就該殺了他,徹底報仇。可他留下了這個後患……
哦,不!是媚兒,是媚兒救走了這個後患。數月前,她不惜挺著七個月的孕肚千里迢迢來到寧都,不惜對他施展了攝魂術,就是為了眼前這個會偷走她孩子的渣男人!
思及此,左梟真是氣到心啊肝啊肺啊全部都要炸掉了!
「你說還就還嗎?」左梟的聲音冷得像從冰窖裡撈出來似的,「如果朕猜得不錯,你是想用這孩子來威脅朕退位,好讓你重新坐上這把龍椅,對嗎?」
「聰明!」左歆挑了挑眉,唇邊勾起得意的笑。
「可是朕為什麼要被你威脅呢?如今這孩子正在朕的手裡,你以為憑借你的身手,你可以把孩子從朕的手裡奪走嗎?」左梟淡定地問道。
左歆搖了搖頭:「不能!」
「既是不能,又何必自不量力?」左梟挑眉謔問。
左歆唇角卻勾起一絲詭譎的笑意:「朕雖然不能。可是也能威脅到你。因為你的小皇子中了毒,而只有朕才有解藥!」
剎那,空氣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