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頓時沉下臉色,厲聲道:「媚兒,母妃必須提醒你,你的想法過於天真。之前,馬騰對你百依百順,為的是什麼?是,他是喜愛你。但是,他是個男人,他更想得到你!如今,你已經生完孩子,你以為可以像從前一樣,避得掉,逃得開嗎?」
「這……」媚兒沉吟不語。的確,這是個問題!
「母妃也相信,你若開口向他要回北夷四郡,他也許會答應歸還。但是,歸還之後,你又欠了他那麼大一個人情,你好意思不留下來繼續做他的皇后嗎?還是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做他的皇后?」
「不!」媚兒立即不假思索地反彈道,「我不願意!」
洛晴正色道:「既然不願意,就只有這條路走。薩瓦國師不在了,沒有人是我們的障礙了,這就是最好的時機。要嘛,你用攝魂術惑了他,讓他禪位給你,而後,母妃會將他關押起來,就說他病了,所以不得不把皇位禪讓給你;要嘛,母妃只好繼續用毒,直至將他毒死,到時皇位即使不落在你身上,也會在你的小皇子身上。如此一來,我們不僅能夠要回北夷四郡,還可以得到整個西羌,成為比東夏更強盛的強國,不好嗎?」
媚兒陷入了沉思。
「如果你顧及左凌的姐妹情,就採取第一種方式。至少,馬騰不會死。媚兒,母妃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過後,如果你不能夠採取第一種方式,那就用母妃的方式吧,你好好考慮。已經折騰到三更了,歇息去吧。母妃也累了,我走了!」
洛晴言畢,果決地離開了房間。
她一邁出門檻,窗下貼伏的人影迅速飄閃逃竄。
這個人影,一直飄到了湖泊的下游,才停駐不前。這人,藍袍玉帶,玉樹臨風,卻原來是左歆。
薩瓦國師走後,左歆原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躺在榻上,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害怕出逃的薩瓦國師再次回來傷害媚兒,於是又起來,不由自主地踱到了媚兒的窗下。
他並沒有見到拓拔軒,卻聽見了洛晴所說的那番話。
她是在逼迫媚兒做出兩難的抉擇。
原來,洛晴暗中對馬騰下了毒。可見,她應該也對薩瓦國師下了毒的。否則,憑薩瓦國師的武功,剛才怎麼就會輕易被馬騰化解去呢?
好一個惡毒的婦人呀!
莫怪她能夠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下得了手?那麼,如今該怎麼辦?去告訴馬騰,揭發洛晴嗎?
對!這是絕佳的邀功方式!如此一來,他可以取得馬騰的絕對信任。如今薩瓦國師不在,說不定他可以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向馬騰借兵,討伐左梟,奪回皇位。
不!才一轉念,左歆又懦弱了。
就算馬騰肯借兵給他,能借多少?也不可能無條件地借給他?再則,就算借給他了,以他的能耐,他能夠有信心打得過驍勇善戰的左梟嗎?
還未開打,左歆已經怯步了。
況且,向馬騰告密之後,馬騰可能相信他,也可能不相信他。如果相信了他,洛晴和媚兒必死無疑;如果不相信他,那反倒害了自己,連最後一點立足之地,最後一片可避之瓦都沒有了。
微風輕輕吹著,吹不散左歆凌亂的思緒。
曾經的一國之君,如今成了喪家之犬,該何去何從呢?
再想到媚兒果斷地拒絕自己的表白,更是無地自容。他心裡煩悶極了,於是接著往前走,想在天亮之後找個村寨酒肆,狂飲一番!
只是沒走幾步路,就被一個人影攔在了面前!
這個男子長得並不瘦,中等身材,圓臉小眼,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就連微微笑著也是如此。
此刻,他正是注視著左歆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