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緊盯著不遠處朝這裡快步走來的左凌,微微莞爾,似乎沒聽見馬騰對洛晴的疑問,但說起話來卻全是不著痕跡的解釋。
「凌姐姐來了,快坐吧。唉,親人到底是親人,不論是背叛或者是爭吵,明明發誓老死不相往來,恨得咬牙切齒,各種看不慣,但是到頭來,出了事,也就只有家人扛著,擔著,幫著了!」
媚兒的話令左凌的愁緒又泛湧至眉梢,她輕歎著應道:「可不是,如果母兄能夠得救,就算他們為了我通風報信一事要把我打死,我也心甘情願。」
媚兒品了一口茶,歎道:「唉,母妃也是如此,明明跟父王吵了架,卻整天笑語迎人;明明擔心他就要被折磨死了,卻硬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還不是因為這些事在人前說不得嗎?就算說得了,人家也未必肯幫呢,說有何用?」
馬騰莫名覺得刺耳,突然察覺媚兒指的正是自己!
左凌此刻也聰慧了一回,開始明白媚兒是要和她唱雙簧了,立即回道:「是啊!說有何用?左凌不如王妃聰穎淡定,王妃想必早已經看透了人心,只有我傻傻地跑去求陛下,願為陛下做牛做馬報答,陛下尚且要思慮,又有何人可以幫你我呢?」
「就是!」媚兒加重了語氣深表同感,「陛下已經是普天之下最強悍的君主了,如果他還不足以震懾到左梟的話,那左梟可是要當這天下的霸主了,你的母后,我的父王,也就沒有什麼希望了!」
左凌歎道:「如果我的母后和皇兄能夠平安無事的話,我豈止願意作奴為婢,就是要我折壽十年,或者長輩青燈古佛,我也樂意啊!」
洛晴冷睨著這兩個「傻」丫頭你一言我一語地唱雙簧,心裡直哼哼,真是沒事找事做。那三個該死的人都死了,這世界豈不清靜?何須救他們?
正待插話,馬騰已經被刺激得先有了反應,他輕咳一聲窘然道:「媚兒,公主,你們不必如此,朕並非不救,只是該如何營救,還須從長計議。請凌香公主耐心聽朕說完,別先急著跳湖給朕看。朕好冤!」
馬騰這個粗獷漢子露出一個倒八字眉的憋屈神情,倒把媚兒逗樂了,咯咯笑起來。左凌也想笑,卻被心頭沉重的擔憂給壓制住了,囁嚅道:「那陛下請說吧,洗耳恭聽!」
馬騰沉吟道:「朕方才對你說過,如今三人皆在寧都之內,發兵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從前左歆隨便哄兩下,他就會慌,乖乖地把媚兒……呃……」
餘光瞥見媚兒的眸刀狠厲地劈過來,他只得將那半句嚥了回去,直接跳過讓過:「現在是左梟當皇帝,因此發兵威嚇放人多半沒用的,只能派出西羌高手去劫法場了。也就是說,半個月之後寧都菜市口的審判將是我們唯一可以營救的時機。只要我們能將他們救回西羌境內,就再也不怕了,大不了兩國再度開戰罷了。」
「為此兩國開戰值得嗎?」洛晴突然不陰不陽地插了一句。
「母妃……」媚兒瞪了洛晴一眼,轉而用欽佩的目光凝視著馬騰道,「陛下果然英明,分析得極有道理。那麼,就請陛下安排人手劫法場吧。不過以左梟的武功,非薩瓦國師不能抗衡,因此媚兒建議能否讓薩瓦國師帶西羌高手前去,而陛下親自於邊境接應呢。如此一來,可保萬無一失。」
「嗯!」馬騰沉吟半晌,方道,「那就這麼決定了。」
「凌香叩謝陛下!陛下大恩沒齒難忘!」左凌連忙跪地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