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放鬆一晚之後,就再也沒有得閒的時刻了。連續四個月,戰火迅速在東夏境內燎原。
駱毅領兵五十萬,連同李陽、沈寒星、沈霞一起沿著通州、藐州、遼州直打到寧都;而左梟領兵五十萬,則帶著唐婉、陸小嬋、沈寒月沿著瓊州、溳州直打到寧都。
左梟是繞道,而駱毅是直徑。駱毅比左梟多打下一個州,但左梟比駱毅早到寧都。
眼瞅著兩軍直逼寧都,寧都內早已經亂了套。
左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實在是懊悔不迭,不該錯信了駱毅。可是當初不信駱毅的話,又能夠信誰呢?李陽,李陽也反了;駱毅,駱毅也反了。為什麼?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要跟他作對?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放了蘇媚兒。不放走蘇媚兒,至少,在輸盡天下的時侯,還能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待在身邊……
可是世上有後悔藥麼?
沒有!
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就全放在平西王蘇遙身上了。
「皇兒,皇兒……」蘭太后顫顫巍巍地跑到御書房來了,紫煙、紫玉緊緊跟在後頭。
精於謀算的蘭太后碰到完全不理什麼花花腸子,只管狠狠痛擊敵人的左梟,完全討不到任何便宜。因為左梟就是那種完全不給敵人機會,只願意自己做決斷的人。
「歆兒,寧都危矣,這可怎麼辦好?將近百萬的大軍已經直逼寧都來了,要不,咱們先棄城而逃吧,逃到哪兒,就遷都到哪兒?」蘭太后不無天真地想著。
左歆搖了搖頭,苦笑:「是啊,寧都危矣!作為天子,可以逃嗎?再說,寧都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插翅難飛,要逃到哪裡去?逃掉了,又如何東山再起?現在,朕只能相信皇叔,倚靠皇叔!」
蘭太后苦勸道:「歆兒,你皇叔再可靠,可他只有二十萬兵力啊。哪能敵過百萬雄兵?歆兒,還是走吧。趁軍隊還沒有真正靠近城下的時侯,我們喬裝打扮,還是能通過密道逃出去的呀!」
「不!」左歆斬釘截鐵道,「朕是天子!是天子!朕就在都城,哪兒也不去?朕要披上戰袍,同左梟拚個你死我活!
「你若早有這番覺悟,也不至於如同今天一樣慘敗啊!」驀然一道沉穩卻宏亮的聲音傳入左歆的耳裡,令他心弦震顫。
他猛然回頭,果見平西王蘇遙全身盔甲,手執彎刀,氣勢洶洶地屹立門口。他的身後,黑壓壓跟著一大群劍拔弩張的士兵。
蘭太后和左歆的臉色都變得煞白,直覺不妙。
蘭太后那塗著鮮亮色彩的長長的指甲向前延伸著,顫抖著指著平西王道:「皇叔因何如此?你此時不是應該在城樓戒備,準備應敵的嗎?」
蘇遙無情地冷笑:「應什麼敵?本王正準備大開城門,迎接左梟的軍隊入城呢!」
「什麼?」蘭太后大叫,他不可思議地盯著蘇遙道,「你瘋了!你簡直就是瘋了,平西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忘了嗎?你忘記你曾經怎麼對待梅皇后了嗎?你以為左梟會放過你嗎?你就這麼幫他?」
蘇遙點了點頭,直盯著蘭太后道:「本王不會忘,至死也不會忘記。本王所造的殺孽還不是拜你所賜。若非當年你以我母妃威脅本王,本王也不會替你賣命!」
蘭太后冷笑:「誰讓你母妃與人犯下通姦之罪,偏偏叫哀家瞧見了?哈哈哈……」
蘇遙氣得臉色漲成紫紅,抽刀相向。左歆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攔在了蘭太后面前,冷喝:「母后,別再說了,還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