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回眸,見左梟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不禁小臉緋紅,像染了粉霞似的。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對大師兄熟悉得如同左右手似的,幾時曾經臉紅過,但今晚良辰美景,畢竟不同往日。
眼見燭火越燒越短,冬寒凜冽徹骨,疲累襲來,唐婉漸漸支撐不住,輕輕晃了晃左梟,左梟卻沒有任何反應。
唐婉急了,越晃越是用力,左梟依然沒有任何醒轉的意思,全身上下都透著酒氣。唐婉不禁嘟起小嘴,死了心。她費了老大的勁才幫他把靴子和外袍脫了,蓋好被子,自己卸下滿頭的金釵玉簪,脫去外衣,上榻去躺在他身邊。
唐婉思緒萬千,流著兩行清淚,在被窩底下抱緊那具高大健碩的身軀。哼,醉得像死豬一樣不洞房不要緊,至少得像蘇媚兒那樣抱著睡一覺也好啊!怎麼著,自己也是正宮娘娘,怎麼能輸給一幫狐狸精呢?
翌日清晨,聞見雞啼,左梟和唐婉幾乎同時睜開了惺忪的眼眸。左梟感受到懷裡的溫香軟玉,以為是某人,心中大喜,待定睛一瞧,見是唐婉,鷹眸不禁滿佈失望之色。唐婉亦怔怔地凝視著左裊,滿臉嬌羞。雖說昨夜什麼都沒做,但畢竟同睡一張榻,同蓋一條毯,緊緊相擁過了一晚,跟以前到底不一樣。
左梟恍過神思,歉然道:「對不起,小師妹,昨夜許是……許是太高興了,多喝了幾杯,冷落了你,希望你原諒我!」
唐婉定定地凝視著左裊那刀刻般的俊龐,癡癡道:「要我原諒你也行。你答應我兩件事行嗎?」
左梟點頭道好。自從接觸到越來越多的女人,他就對女人凡事都提條件交換習以為常了。
唐婉一聽左梟答應得如此爽快,霎時嫣然,將心裡隱隱失落拋到九霄雲外:「太子殿下,往後你喊我『愛妃』好嗎?人家喜歡聽你這麼喊我。還有……你既然知道昨夜對不起我,那今晚我不許你去百合那兒,你還得留在我這裡,必須住滿三晚才去,行嗎?」
左梟無語。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師妹哪裡真是喜歡他稱呼她『愛妃』,不過就是想向百合宣示她的正宮娘娘身份,讓百合心裡難過罷了。留住三晚也一樣,既是彌補,但更多的卻是要向百合顯擺他們有多恩愛。
「嗯……,你答應嘛,大師兄,我的好太子殿下,行不?」唐婉見左梟沉默不語,立即伸出纖纖小手捧著他冷竣臉龐,輕輕搖晃著,嘟著嘴撒嬌。
左梟立即軟化了。他能不答應嗎?從小他就怵唐婉用這招。唐婉再如何任性,如何小心眼,卻也是因為喜歡他。況且他和唐婉自小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情感又豈是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百合所能比擬的。
左梟點頭了,故意喚道:「愛妃,能讓本太子起來了嗎?還得去練兵佈陣啊。你可知道再不抓緊時間練兵,朝廷第二波大規模的圍剿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