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長青的松樹伸展著蒼勁的枝丫,大樟樹撐起綠蔭大傘,殘雪消融,濃霧漸漸變薄了,變成如蟬翼般的薄紗,透過薄紗,依稀可見翠竹青青,綠樹森森,無一不在召喚著春的來臨。
蘇媚兒踩著歡快的步伐,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一路奔往山下去。到了山下,茫然佇立,思索著該何去何從。回寧都,還是繼續西進往西羌,怎麼辦合適呢?
思忖了一會兒,她咬著唇瓣下了決定,繼續西進。回去寧都騎馬也要一個月,西進羌國酒泉不過需要十餘天。再說,西羌馬騰才是她首選的目標。
於是她取出羅盤,辨清方位,就向西羌而去。而在此之前,她特意到達附近的天水縣城,於集市上買了些饅頭包子等乾糧以及水,另外再買了一匹快馬,策馬狂奔出天水縣,往羌國而去。
離了天水縣,又於山路狂奔了半日,至一片紅榆林之中。這片紅榆林頗為陰森,樹影幢幢,雖未至黃昏,林內卻有了暮色。
快馬穿過時,幾隻寒鴉被驚醒,撲楞著翅膀猛地竄了出來,嚇了蘇媚兒一跳,同時它們所發出的淒厲叫聲,也令蘇媚兒不寒而憟。
她揚了一鞭催速,既想盡快逃離這片可怕的森林,也想盡快在暮色來臨前趕到下一個縣城找家客棧安歇。
可是,正當風馳電掣之際,突然,「嘶——」駿馬發出一聲尖厲的嘶鳴,前蹄一軟,往前撲倒。蘇媚兒在極速狂奔之下,又毫無防備,整個身子往前飛了出去,猛烈地撞在一棵大樹幹上,又反彈落地,眉心正好敲到一塊石頭,頓時血流滿面。
蘇媚兒腦袋懵懵的,出於本能盡快爬了起來,透過從眉心蜿蜒而下的鮮血,極力辯清這該死的絆馬索是從何而來。可是還未等她拭去鮮血,頭一陣暈眩,她暗道「不妙」,身子一軟,癱在了樹下。
幾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獰笑著從林子裡竄了出來。
「哼,此路是我開,此山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其中一個流里流氣的少年上前得意洋洋地說道。
「啪」,他的後腦勺迅速著了狠狠一記。
同時一個厲斥聲響起:「野利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二?人都暈了,還唱諾開場白作甚?」
這個厲斥的少年長得倒是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只可惜衣衫襤褸,包著一塊破頭巾,臉上身上也全是髒髒的,就像個叫花子似的。
「幹嘛這麼凶嗎?拓拔軒,過個癮還不行嗎?好久都沒人經過紅榆林了,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還不過過嘴癮,作得像樣些嗎?」野利來依然流里流氣地說著,可是一雙眼睛卻被蘇媚兒勾了去,他突然發現這個好不容易逮到的女子長得竟然宛若天仙。
「野利來,大哥說的是,咱們就別浪費時間,把這個女子和馬匹都帶走。快快宰了這匹馬,寨子裡的村民就都能填飽肚子了!」另一個健壯少年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