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回,蘇媚兒似乎打錯了算盤。她一說完,夜鷹的眸色反而更加陰贄,他抿緊如刀刻般邪魅的薄唇,頭也不回地離去。
「別走,夜鷹——」
她再喚,若嬌鶯初囀,他漸去的背影卻更加果決。蘇媚兒聽聞石門關閉的聲音,愣了好半晌。
她不明白夜鷹究竟如何想的。昨天她矯情的假哭,他卻十分買帳,今天如願以償地換得新的菜式。可如今她說那些淒婉真切,為何他卻反而不待見了呢?半夜似乎聽聞女子哭泣之事,雖然止於半夢半醒之間,未得確實,但心裡的恐懼卻是真實的。
他怎麼不信了?還是,他根本討厭聽她說起這事。
一句話瞬間竄過腦子。
「你就乖乖地在這裡受困一輩子,老死於此,以告慰這碧波洞裡的亡靈吧!」
她突然狠狠打了個激靈,抱緊了雙臂。陰冷的碧波洞顯得更加陰森了。莫非,在這碧波洞裡真的死過人?
哦,不!太可怕了!她死勁地絞緊雙手,下定決心。諂媚也好,阿諛也罷,她一定要說動夜鷹,讓她跟如意在一起。她莫名討厭這碧波洞,討厭這股陰森的氣息。
她不敢再貿然使用攝魂術。夜鷹對此招早已有戒備。萬一失手,他不是如他所言的將一掌斃了她,就是會將他們的關係打回原形,得到更加淒涼的待遇。
因此,她不得不改變了策略,相信只要繼續軟語溫存,那看起來像石頭一般冷硬的夜鷹一定會為之所動的。他們的關係不是比之前明顯改善了很多嗎?
可見,母妃洛晴的教導沒錯:歷來男子總是吃軟不吃硬的多,外柔而內剛總要比外剛而內柔受人待見多了。
翌日辰時,待夜鷹來送飯時,蘇媚兒就不再狼吞虎嚥,她刻意吃得十分優,十分緩慢。她曉得,只要她一吃完,夜鷹就會立即收拾食籃走掉。所以,她寧願忍受極度強烈的食慾和好得嚇死人的胃口,十分淑女地慢慢用餐,以拖延和夜鷹待在一起的時間。
她一邊慢條斯理吃著,一邊笑語如珠。
她主動將她小時侯的趣事告訴了他一些,然後再向他開口問一些事情,他就耐不住不好意思,而偶爾會作一兩句簡短的回答。她就從這一兩句簡短的回答裡慢慢瞭解一些夜鷹寨的情況。儘管她知道他所能告訴她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無關痛癢的話,可是略知一些,總比完全懵懂無知強吧。
拖拖拉拉到了不得不讓他走的地步時,她也必定用十分依戀十分溫柔的水眸瞅著他,柔媚地喚道:「別走,夜鷹——」
每回聽到這種呼喚,夜鷹的心都要為之一懍。
她是故意的,犀利如他能夠看得出來,可是,他依然要為之悸動。
他開始恐懼來碧波洞送飯,有好幾次,他顯些將食籃交給禿鷲或者烏雕了。可是後來他又以他們必然會著了她的妖法來說服自己,而鬼使神差地不得不去!
一天又一天,聽蘇媚兒在吃早餐時的笑語如珠,絮絮叨叨似乎成了一種習慣!而臨走時,那絞著錦帕,咬著菱唇輕喚「別走,夜鷹——」的依戀也漸漸嵌入他的心裡去。
他開始產生了錯覺,錯覺他在她的心裡真的有那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