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宅。
望著滿身是汗的兒子,謝蓉就覺得火氣往上衝,還不等白颯開口叫她,就拿起一隻放在家裡過道的雞毛撣子,朝著白小三赤裸的上半身抽去,「死小子,不是要去你向叔叔家洗個澡再回嗎?竟然還是給我一身臭汗的回來!」
白颯靈活的身體一側,隨著自家母老虎落下撣子的節奏來回跳著,心中苦不堪言,張嘴就想將向暖的惡行說出來,可一想到他說了,那惡毒丫頭恐怕也會大肆宣傳自己的事,頓時只能吞下委屈,一直閃躲。
「媽,好了,打我你就不心疼嗎!還不是怪你,非要要人給我拿過去那種底褲,我可是爺們,純爺們兒!」白颯急停,一手抓住了自家娘還要落下的雞毛撣子,嘴中叫嚷。
「嘖嘖…」謝蓉氣得發笑,打量了一下已經腹肌小成的白小三,就是挑眉,神色古怪:「哎喲,我們家小三也練出肌肉了,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啊?」
姑娘?白颯腦子裡浮出了向暖那張笑得狡黠的臉,頓時渾身一顫,連忙搖頭說到:「女的都太恐怖了,我才不要早戀愛,也只有爸爸才會早婚!」
啪!
謝蓉抽出被白颯捏住的雞毛撣子,就狠狠打在了他的臀上,脆生生的一響,疼得他直接跳了起來。
「啊!老媽,你謀殺親生兒子啊!」
「哼,你剛才說誰早婚?」謝蓉眼神帶著威脅,三十大幾的人卻保養的非常好,若是走出去怕是也根本沒有人覺得她是他的媽。
白小三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說出了真想,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自家媽媽生氣可能只會教訓下他,但他平時被打慣了,皮糙肉厚的也不怕。可要是一個沒忍住告到自家老爹那去,白颯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頓時想哭。
一瞬間換上一副諂媚的笑,連忙改口:「您怎麼不聽我說完呢,只有爸爸才會早婚,那是因為遇到了媽媽你這個絕世好女人,天下間可找不到第二個,爸爸太有眼光了!」
「滾你房間去,就知道貧嘴,北宸來電話了,上樓去聽去。」謝蓉笑罵,但眉宇間對自家兒子的寵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清。
「遵旨!」
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白颯就快速跑向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要知道季北宸這腹黑貨會給自己打電話,那絕對不會是沒事找事。
「喂,北宸嗎?你小子怎麼會想起來跟我打電話了?」
對面的電話裡面傳來一絲輕笑,聲音如同炙熱夏天中的一陣涼風,淳淳入耳,低沉又不覺沙啞,只是聽著都讓人忍不住沉醉,幻想著電話那頭的人到底生的什麼模樣才好,才能配上這幅嗓子。
「又被你媽罵了?你也該收斂收斂了,明年就參軍了吧。」
「得得得,又說教了,直說吧,怎麼了?」白颯掏了掏耳朵,語氣不善,可臉上的笑意很濃,他們三人的感情打小都是極好的,有句俗話怎麼說來著,好到可以穿一條褲衩!
「馬上轉秋了…」
尼瑪,這廝就是說話喜歡繞圈子,標準的老狐狸!
「你的意思是你那要放假,這次要回院子嗎?準備呆到什麼時候?」
季北宸把玩著掌心的鋼筆,左手拿著電話,靠在自己寬大的椅子裡,任憑自己被黑暗包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臉,「這次應該會呆到年後,院子裡也很久沒一起過年了。」
「容謹呢,他回嗎?」白颯的語氣變得有些小心了起來,畢竟自從容謹斷了腿,他這個本就不愛回院子的人,就徹底與這個大家庭斷了聯繫,許久,甚至連一個電話都不曾有過。
「他也回去,小…向暖還好嗎?」季北宸的聲音很輕,就如同一片落在肩頭的羽毛,搔的人心口發癢,若不是兩人經過特殊訓練,怕是都很難聽見對方的話。
一陣沉默,白颯本應該跳腳,然後以往厭惡憎恨的口氣一般,說一句還沒死的,可這一次竟然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有些說不出口,想起剛才她得意地背對著他扭臀,囂張欠扁卻明媚的笑,臉上也堆不起來那張鄙夷的表情,他有些自嘲,歸結在他與她鬧了許久,神經疲倦有些反應不過來上面。
「她不害人就不錯了,怎麼會過的不好,沒心沒肺的…」
啊嚏!
向暖揉了揉自己的鼻頭,有些不解自己怎麼會突然打噴嚏,似乎空調溫度調得太低了些,裹緊了被子,才將鬧好的腦中放在了床頭,安穩睡去,嘴角掛著笑意,似乎這種瘋瘋鬧鬧的日子還不錯,她這也算得上在填補上一世一片空白的童年吧。
五點半。
向暖就準時被鬧了起來,雖然這具身體似乎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早起,可畢竟換了個靈魂,她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時間,所以也沒等鬧鐘響幾聲,她就翻身起了床。如今她的身體比較虛弱,所以一開始根本受不得高強度的訓練,五點半到六點半這個時間是最適合強身健體的,要接受二十幾天之後的訓練,就由不得她偷懶了。
家裡空蕩蕩的,看來自家傻爹沒有回家,也是,到了中將這個位置,忙個一兩個通宵都很正常,就連她當時只是個中校,就常常因為處理新兵的事整夜整夜的合不上眼。
院子裡的操場也沒見著一個人影,快到考核的時間了,所以人也都為了保持最佳狀態,省去了晨跑,灰蒙的天,想來哪怕是她跑也沒人會看得清,正中她的意,她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突然的轉變的,所以還是低調點好。
扭動著身體,向暖開始做起軍中所有人統一的熱身操,也幸好沒有人看見,不然肯定會吃驚!她如今做的操是八年之後生理方面專家投入大量研究打造出來的一套軍操,對於身體上的任何一塊肌肉都有著充分的作用,如今被她提前這麼久做出來,也確實有些駭人聽聞。
熱身完畢,她就開始慢跑了起來,今天沒有別的訓練,只是為了測試這具身體的極限,是以她並沒有用更快的速度,只是慢悠悠的跑著,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宿醉晃悠的人影。
不遠處的樹蔭之下,他足足站了一個小時,手中還拿著平日擦汗的毛巾,看著操場上是不是因為脫力而彎身扶腿,然後休息後不足十秒就再次跑起來的身影,眼神閃爍,哪怕在夜空之下也能看見深諳、明滅不定的光澤。
她跑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
這是第一次,他因為一個人而鬆懈了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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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簽約了,這快遞的效率真是不敢恭維!